秦境，百里渠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人，想想办法啊。”
百里渠，秦国北方边境地带，早年为戎狄所有，后被秦国攻占，实行屯民，从秦国腹地迁来人口约三千户，为军屯，战时为兵，闲时为民，其目的便是为守护秦国北境的军队提供寄养和休整之地，但随着秦国三代乱政，北境驻军以形同虚设，多次为义渠，大荔所败，驻军不断内撤，致使百里渠直接暴露在北戎的马蹄之下。
“族长，你切慢慢道来，到底怎么回事。”
“澹台大人，你可不知道，就在刚刚，那可恶的义渠人来过，强行索要粮食，小老儿见其势大只能将粮食奉上，谁知那义渠人拿了东西还不算，嘴里不干不净，还对族长女子指手画脚，族中几个子弟年轻气盛，便贸然和那几个义渠人打了起来，小老人急忙阻止，可是那为首的义渠人不许，还说是让他们打，赢得有赏。”
“结果那几个小伙子把人杀了？”
“刀剑无眼，难免失手，那为首的义渠人见状，不仅把索要粮食统统还给了我们，还给我们留下了一些财务，说是还要送些牛羊过来。”
“那义渠人究竟何意？”
“他，他们希望，希望我们迁到义渠草原，去当义渠人..”
“你们答应了？”
“小老儿拿不定主意，那义渠人也为难为我们，便离去了，说是让我们好好考虑考虑，但是不要太久。”
“族长，先让众人散了把，顺便把族中长老召集到祠堂，我们好好商议一下。”
“诺，大人。”
澹台守正，来历不详，五年前随商队来到此地与戎狄交易，结果被不明马队奇袭，货物损失大半，护卫大半战死，重伤之余被族中之人所救，后定居于此，因其财大，好客，友善，颇具江湖气，所以族中众人大半与其交好，居住半年，将返回故居之际，大荔来犯，秦军不战而退，澹台与其护卫联合族人藏于深山，埋财于地，躲过一劫，之后百里渠族人感其恩德，挽留于此，秦国又因大荔来犯关闭了入关通道，所以不得已便定居于此，成为百里渠一处特殊的存在。
“澹台大人，族长，我认为既然无计可施，不如索性就跟了义渠人去吧，最起码好过这天天不是北戎就是西狄的来杀人越货。”
“成长老说的是，我们现在不是被这家欺辱，就是被那家蹂躏，不如索性抱个大腿，要好有个安生日子。”
“胡扯，要抱也是抱秦国大腿，你我皆亲人，怎可背弃母国，前往那戎狄之地。”
“就是，就是。”
“澹台大人，你看这.”族长看着争吵中的各位长老只能向澹台守正求助，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已习惯听从澹台大人的号令行事，而且，族中大多年轻小伙都在跟澹台守正手下的护卫习武，所以澹台守正的决定显得尤关重要。
“这.”澹台守正刚欲说话就听门外有人吼马嘶之音，“不好，出去看看。眭良，带上所有护卫和族兵随我来。”
渠口，“你等且听好，三日内，收拾好行装，随我们前往大荔草场，否怎，别怪我们不给你们活路，还有，我家大王看你们可怜，这些是赏给你们的，你们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辜负我家大王的好意，孩儿们，把东西放下，我们走。”
这伙人来的快，去的也快，澹台守正带着护卫与族兵急急忙忙赶来便已不见人影，“怎么回事？”
“澹，澹台大人，他们，他们是，大荔的人，他们也让我们去他们那里，还，还，还留下了这些。”说着指了指渠口的财物与粮食，澹台守正眉头一紧，“散了吧，族里会商议解决之法的的。”
“大，大人，一会，会不会.”
“放心，散了把，不会有人来了。”
“诺。”
族中祠堂，“澹台大人，你看这可如何办才好？”，“这样，大家先组织族民收拾行装，其余的先不要过多考虑。”
“那大人打算是去义渠还是大荔？”
“去哪都不行，澹台守正你要去你自己去，我等生为秦民死为秦鬼，绝不做叛国投敌之人。”
“祸长老，你还年轻，不要让热血冲昏了头脑，我等谁也不愿去那戎狄之地，可是那能如何，你这一动决定可是族中三千多人的生死，要是秦兵还有可战之军，老头子就是死也不会让那些戎狄得逞，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几年来，我们屡屡受辱，秦军在哪？他们除了会在每年年底前来收走我们一年幸幸苦苦攒下的粮食和财货，他们还干过些什么，jianyin摞掠的事干的不必那些戎狄人少啊，你这又是何苦。”
“那也不能投敌啊，你们睁眼瞅瞅，祖宗们看着你们呢！”
“祖宗会理解的。”
“会的。”
“会的。”
“大家先散了吧，我会派眭良和公仲将军取得联系，一日便可往返，大家不要急，不论我们是去义渠，大荔，还是留守秦地，总之，这百里渠是留不得了，大家还是早做准备。”
“澹台大人，要走，你们走吧，老头子老了，不想离开了，老头子哪也不去，要留下。”一名行将就木的老者说完便起身离去。
“泰长老。”
“泰长老。”
“大家各自准备，我去和泰长老谈谈。”
“泰长老。”
“澹台大人，老儿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人老了，只想守在家里，落在家里，实在不想走动了。”
“泰长老欲落叶归根也不是落在此处啊。”
“大人，想当年秦国强大，逐戎狄鼠辈，但戎狄贼心不死，屡屡犯我大秦，秦军善战，但持久战总不是个法子，秦王无奈，迁我百里，司通，白迪三族于这北境之地，现如今司通被北戎所灭，白迪内迁不知去向，只留下我百里族，祖宗基业尽在于此，如果我百里族再举族迁移，这北境之地必拱手让与了戎狄，祖宗有知必恨我等不孝，当年为这北境之地而血染疆场的大秦勇士会如何看待我等，我等百年后有何面目去面见列祖列宗于血染疆场的大秦勇士啊。”
澹台守正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他知道，再这样的老人面前，他要讲的一切都毫无意义，徒增老人反感，但是这件事又不得不为，毕竟是三千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北境军营
“公仲将军，我等该怎么办啊。”
“怎么，你们莫非还想去那戎狄之地不成？”
“不是，将军，我等都是大秦的子民，怎么会叛国投敌呢。”
“那就好，你们且回去等着，本将军这就上报，等上面的批文下来，上面说怎么办，本将军绝不含糊。”
“是，是将军，那小民这就告辞。”
“去吧，去吧，顺便准备一下，万一需要我大军出动，你们总得表示表示，提前准备。”
“诺。”
眭良转身离开，为眭良带路的百里族子弟心生不满，嘀咕了一句。“等一群官方强盗，我们还不如去戎狄之地，最起码不会受着鸟气。”
“你说什么！”公仲将军似乎听到了些什么，“没事，没事，将军大人，孩子小，年轻不懂事，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育。”
公仲将军想了一下，“那就带回去好好教育。”
“是，将军。”眭良急忙拉着这名百里族子弟离开。而公仲将军在他们离开后，微微一笑，让人心寒。
回到百里渠，已是第二日眭良和大家诉说了交涉的过程，隐瞒最后一段小插曲，入夜，眭良悄悄面见澹台守正，诉说了此事。“什么！立刻通知族长召集所有族人集合，快！”
半夜，所有人聚在一起，“大人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就是，何必这大半夜的召集大家。”族长似乎有些不满，当然，不满的肯定不止族长。澹台守正无奈将被隐瞒的小插曲说了出来，“多大点事啊，小孩子家家的，拉回去教育教育就是了，紧张什么。”族人都不以为然，“大人的意思是？”族长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很有可能。”此时族里的一些长老也开始渐渐醒悟，“狗娃，狗娃在哪，给我出来。”
“我在这里。”那名百里渠子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给丧门星，你是要害死全村人啊。”成长老一脚踢在狗娃身上，百里成年轻的时候从过军，为十夫长，下手颇有力道，这一脚下去，狗娃这年轻孩子直接突出血来。”
“老成，你这是干嘛！我儿有何过错，如此重罚，就算有错，也有族规，也有族长，有父亲，哪轮到你来教育！”韩长老跳将出来为自己的孩子抱不平，跃跃欲试想为孩子找回面子。
“族长！”成长老明显有些气急败坏。
“大人，不会吧？”
“这样，族长组织大家全部撤到山上，留下几人，如果今夜无事，我们索性就在山里躲藏几日，山距离军营也近，戎狄来犯，求援也方便些。”
“那好，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