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气,贲薨又回到了这个小镇。不复之前繁华,这个小镇埋没在历史的洪流中,渐渐被人淡忘。贲薨回来是为了一件事,一件她一开始离开时就应该办的事。
“是这里吗?”贲薨看了看已经看似荒废的教堂,“我回来了。”她拨开了藤草,推开了生锈的铁门,走进杂草丛生的院子。那里本来应该有一排玫瑰,贲薨看着荒草覆盖的墙边。已经,枯萎了吗?
“你好?”一个声音响起,贲薨转过头去,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那,栗色的长发,栗色的大眼睛,手中拿着一个草编的篮子,“请问你来此有何贵干?”
贲薨礼貌的向女子笑了笑,说:“我来找一个人,不知道她是否还在。”
女子往篮子里掏了掏,拿出几颗草莓,伸手给贲薨,“也许不在了,这里现在就只有我在。要吃草莓吗?我自己种的。”
“谢谢。”贲薨接过草莓,“她叫莉加纳,一个可爱的孩子,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吧。”
女子愣了愣,说:“恩,一定长大了。”女子突然上前拉住贲薨的手说:“进去坐坐先吧,你看起来走了很远的路才来这的吧。”
“恩……恩……”贲薨被女子拉进了教堂内部。
教堂里面不像外面一副荒废了的样子,里面被打理地井井有条。就像当年的样子。贲薨想。
“主啊,谢谢你赐予我这些。”女子对着十字架说道。
贲薨在椅子上坐下,她看着女子有一种奇特的熟悉感,“我在哪里见过你吗小姐。”
“我来自这里,一个女牧师收留了我。”女子转身看着贲薨,“那时我看见了她身后的洁白双翼。”
“好久不见,”女子走到贲薨面前,“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牧师姐姐。”
“好久不见,”贲薨微笑着看着女子,“我亲爱的莉加纳。”
莉加纳坐在了贲薨旁边,说:“你回来了,但却不同了。”
“有何不同?”
“灰色的。”莉加纳死死盯着贲薨,“灰色的羽翼,那不属于你。”
贲薨轻轻抚摸着莉加纳的长发,她已经接近堕天,羽翼当然是灰色的,但她没料到这孩子的真理之眼还继续保留着。
“你来晚了,”莉加纳说,她低下了头,“人们都死了,我无法救他们,因为他们不相信我说的。屠夫们进了镇子,烧杀抢掠,一样不落。”
这是你的命运。贲薨想着,与你有关的人都难逃厄运,因为你即是真理,人不可以与真理同等共存。
“痛苦吗?”贲薨说,“想要摆脱吗?”
莉加纳点了点头,说:“我只想有着正常的生活,但我永远不可能拥有了。”
贲薨抱住了她,一如当年那样,“你可以,我愿意帮助你,你将永远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
莉加纳留下了眼泪,泪珠划过脸狭流进了嘴角,咸的。她点了点头,“我害怕孤独。”
贲薨轻轻捧住她的脸,吻掉泪水说:“主会领你离开黑暗,带来光明。”因为你即是真理。
莉加纳的眼睛渐渐没了聚焦,漂亮的栗色大眼睛变得无神,但是她却笑了,因为她看见了那些死去的人们,在教堂里祷告着,为她祈祷。
灰色的翅膀渐渐模糊,漂亮的脸庞渐渐消失,莉加纳只记得那一抹惊心的笑容,挂着那曾经善意的脸上。
“真理之眼,我帮你拿走了。”贲薨亲了亲莉加纳的额头。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同了。”莉加纳坐在那里说。
“哪里不同?”
“在我眼里,”莉加纳抬起头,光打在她的脸上,“现在的你就像一个怜悯人类的恶魔。”
贲薨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她被这句话怔住了。
“但是,能让我回到以前的小镇。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一颗金色的心吧。”莉加纳笑了,那种单纯的笑容,一如当年。
“再见了,莉加纳。好好活下去。”贲薨推开教堂的门,走向了荒凉的小院子。
“贲薨,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啊!”莉加纳笑着说,“就和你一样啊,牧师姐姐。”
贲薨脸上挂着微笑,一种平和的笑容。她用自己的神力为莉加纳创造了一个小镇,一个离开了真理之眼的小镇。在那个小镇上,她有着爱着她的父母和一群要好的朋友,当然,也有一个疼爱她的哥哥——特西斯。
“好好活下去吧。我美丽的女孩。”贲薨看着天空,太阳仿佛要破开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