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雪落雨下
“这下你往哪里逃?”袁决得意的微微一笑。
“你好像有个弟弟，叫袁燃是吧?”柳崇明也微微一笑，显得有些诡异，突然双手猛地一用力将袁决的钢爪推开几分，同时脚下倒踢数步，整个人竟倒退着飘到了墙上。
袁决见柳崇明上墙，急忙跃起，整个人贴上墙壁，手脚并用像猴子上树一样爬了上去，紧接着转身，两脚蹬墙向上跳起，腾空，怪叫一声向柳崇明扑去，同时两腿屈膝提起，大腿贴腹，脚尖下垂，两手变勾向上摆至头顶，整个人像一只在丛林中飞跃的猴子。
柳崇明见袁决扑过来便又一踮脚往院中飘去，袁决一扑不着，紧追不舍往院中跃去，两人一前一后地追逐着，上一刻在墙上，这一刻在院中，下一刻便到了屋顶，一会儿又到了阁楼里或者又出现在树梢，偶尔袁决追上柳崇明打斗几下，又很快被他逃脱。
缠斗无止无休，狂风呼啸不停，卷着风沙细石枯叶和乌云一起袭来，本来就不太明朗的夜晚变得更加昏暗。
“别，别过来……”苏离持着锅盖，看着咆哮的怪物，不知该如何逃脱，本能地一点点往边上移动。怪物见苏离想要开溜，便一下冲过来一把抓向苏离。眼看怪物如钢铁般的巨爪抓向自己，若不躲闪只怕这一下过来，脑袋即使不碎也会被戳出几个大窟窿，苏离急忙缩了脖子将锅盖迎上去。也不知道苏离这运气是好还是不好，怪物这一爪抓过来，用力过猛，一下击穿了木板，爪子陷在锅盖里进进不去，拔也拔不出来，怪物一急，急忙用另一只爪子拍了过来，一不小心也陷在了里面。苏离扎着弓步拼命地举着锅盖，看着怪物尖利的爪子在自己面前扭动，几乎就要刮到自己的鼻子，生怕一不小心被她戳到脸上，不由得把头别向一边。
怪物爪子抓不到苏离便张嘴去咬，怎奈它胳膊弯不过来，任凭它怎么伸长脖子也够不到。苏离也没占到便宜，被怪物抵到了墙根，站站不起来，蹲又不敢蹲下。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陈雪沁拖着一口生锈的大铁锅冲了过来，跳到桌上发出尖利的喊叫声，举起整个锅往怪物头上砸去。铁锅顿时碎成一堆铁锈，哗啦啦地落下，怪物被铁锈淋了一身，眼睛里也进了不少锈渣，一下子抽回爪子，惊慌失措的怪叫着四处乱抓，苏离趁这空档赶紧起身，将木锅盖一横，便往怪物胸腹砸去。
“吼――”这怪物被苏离一砸，往后退了半步便咆哮起来，双爪往下一拍，只听嘭的一声响整块锅盖四分五裂迸射出去，苏离再次被震飞撞到墙上，墙上的沙石被撞散哗啦啦地落下，苏离落到地上滚了几下，“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噗――”喷出的鲜血犹如一朵红花在黑夜中绽放，柳崇明空中坠下，左臂上几条淌血的伤口，显然是被袁决的利爪所钩。待到柳崇明落地站定，袁决也追了过来，站在柳崇明对面。袁决头发散乱，左肩上被划出了一条口子，鲜血从伤口浸出，衣服被浸湿了一片。
“你还真敢下手！”柳崇明擦掉嘴角的鲜血，挽剑一挥，一股寒气猛地扩散开来，长剑上寒光充盈，周遭空气瞬间冷了几分，吹拂的风似乎都被冻得缓了一点。
“哼！只要你死了，我弟弟就能安全出来。呀――”袁决双拳紧握，身上金光绽放，全身咔咔作响，整个人膨胀起来，变成了一个身长十二尺的怪物，大喝一声“猿神附体！”
“这就是他给你的好处？”柳崇明冷冷地看着袁决，提剑上划，一股寒气拖出一道道冰棱，直奔袁决而去。
“吼！”袁决咆哮一声，一拳砸到地上隆隆作响，地上的泥土翻滚着向前涌去，与袭来的寒气击在一起，“轰――”爆炸的气劲向四周涌去，柳崇明急忙后退躲开，袁决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地上被炸出了一个坑洞，袁决却丝毫没受影响，又狂吼一声，双拳齐齐往地上砸下，一瞬间大地开始皲裂，整个院子都在颤抖，裂口以袁决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一根根土椎从裂缝中刺出。
“嗯？”柳崇明见这阵势，心中一惊，急忙跃起，轻喝一声“踏雪行云！”只见柳崇明的身影在空中快速闪动，绕着袁决拖出一道道淡淡的雾气，踏过的地方一朵朵白雪飘落。袁决看着柳崇明晃动的身影，感觉就像看着一只蚊子一样，不由得心中怒火升腾，挥手便往柳崇明拍去，一掌拍下，风声呼啸，气势骇人，却是慢了一瞬，只拍到了柳崇明的虚影，连拍几掌亦是如此。
“猿神吼！”兽化后的袁决神志衰减，这时候终于控制不住，发狂起来，捶胸顿足仰天怒吼一声，一阵阵内力波动随着他这一声吼，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天地仿佛都在震颤。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轻响，一片晶莹的雪花碎裂，“噗――”柳崇明被震得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坠落，空中飘摇的雪花和寒雾都被鲜血染得有些发红。
“小公子！”邵华山在墙头上担忧地大喊起来。
……
“苏离！”陈雪沁惊叫一声，想要过去救他却不知所措。
“快走！”苏离嘴里还粘着着血，说话也含糊不清。
“我，我……我不能丢下你！”陈雪沁结结巴巴地快要哭了出来，说话间那怪物已经转过身往她走去，猩红的舌头在尖利的獠牙上刮蹭着，口水顺着舌头流出“吧嗒，吧嗒”的滴落到地上，在它的眼里，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食。
“别，别过来”陈雪沁将短剑举在胸前，剑尖对着怪物，一步步向后退去，看着步步紧逼的怪物，她仿佛已经听到了这怪物啃食自己心脏的声音。
“快走啊！”苏离不知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举起木桌往怪物身上砸去，同时对着陈雪沁大喊。“嘭！”木桌撞击到怪物背上瞬间裂成几片，怪物咆哮着转身一掌又将苏离击飞。
“呀――”陈雪沁挥舞着短剑冲上前去，想要将怪物杀死，可它哪里是怪物的对手，怪物会爪一掌，也将她拍了出去，一下子撞到墙上呕出一口鲜血。
“啊……”苏离咆哮着，拖着重新捡来的棍子，再次冲了上去，胡乱地砸向怪物，“快走啊！”苏离大喊着，挥着棍子在怪物头上砸了两下，又一次被击飞出去。
木板，棍子，苏离能捡到什么都往怪物身上砸去，一次次冲过去，又一次次击飞，陈雪沁坐在墙角捂着胸口，脸色煞白，一次次尝试也没能爬起来。怪物早已经不耐烦了，又一次将苏离击飞后咆哮着向陈晨扑去，苏离在次冲了过去，紧随其后，拖着棍子高高跃起。
“啊――”苏离在空中将棍子举到头顶，落下时用尽全身力气将棍子向下刺去，“吼――”怪物一声惨嚎，棍子竟将怪物从腰部洞穿生生钉到了地上，离陈雪沁只差一爪之遥。怪物被钉到地上使劲地争扎着，长爪在陈雪沁脚边挥舞，整个身体不停弓起，扭动，苏离站在它背上竭尽全力地往下压着，也控制不住。
“吼――”怪物再次发狂双掌猛击地面，整个怪物带着插在腰上的棍子站了起来，苏离被震到空中，还没来的及落下，怪物便补上一掌，将他击飞到墙上。
“快……走……”苏离靠着墙壁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嘴里涌出鲜血，拖着半口气竭力地说着话，像蚊子哼哼一般，手中举着一块巴掌大的小木片往怪物头上掷去，木片在空中翻转了几下，便落到了地上，连怪物的毛都没碰到，苏离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苏离！”看着苏离倒下，陈雪沁不由得大喊起来，怪物一步步逼近，陈雪沁瞪着它，眼里充满了仇视。
“啊――”就在怪物抓向陈雪沁地那一刻，陈雪沁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悬空而立，怒发冲天，眼里蓝光闪耀，一股森然寒意从体内迸发出来。
柒山脚下荒废多年的村子里，一股寒意冲天而起，包括村子在内的正座小山瞬间冻结，所有事物都蒙上了一层冰膜，随着寒意升腾，冰膜不断向外凝结延伸。在冻结地的中心一朵血花瞬间绽放凝结，一片片晶莹的雪花从天空飘落，纷纷扬扬四散开去。
……
“寒冰封禁！”柳崇明没有理会邵华山，落到地上便将剑祭起，左手两指在剑身上虚空一抹，一股更加强大的寒意从剑身上迸发出来，空中带血的雪花和寒雾，似乎在一瞬间接到了命令，纷纷往袁决身上涌去，随着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响起，袁决被一层冰膜迅速冻住，动弹不得。
可惜这冰膜并不怎么结实，片刻之后，就出现一道道裂纹，袁决使劲一震，冰膜瞬间土崩瓦解。
“猿神怒！”“寒冰斩！”袁决一拳往柳崇明砸去，这一圈裹着浓烈刚劲的天地元气，砸下的过程中整个天地都颤动起来。同时柳崇明也平举着剑向袁决冲去，剑前三尺皆是寒冰之意，剑未至，意先到，这一剑，将颤动的天地也冻得平稳了几分。
“轰――”拳剑交击，地上被炸出了一个大坑，巨响之后似乎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一片雪花旋转着缓缓落下，“吧嗒！”一滴血落下，染红了雪花的一角，落到地上，溅起一朵血花，“吧嗒！”一滴雨落下，又一滴雨落下，雪花和血花都被打碎，紧接着哗啦啦的一片涌来，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