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星辰之上的生灵来说,小天道的主要意义,自然是约束众生,但是在实际上,其主要用途,却是凭借着存在于小天道内部的那种,与大天道相契合的‘插头’,去汲取宇宙空间的力量,并转化成为星辰本身的力量,也就是离天世间所传言的那种,天地根本之气,元气!
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生灵是接触不到元气的,换句话说,纵使生灵们在母星‘凝道’的时间内,取得再高的成就,也与修行无关,并且,伴随着修行道路的到来,一切与修行无关的文明,都会成为过眼云烟,毕竟,星辰的‘化元’,将会给非修士的任何存在,带来无法抗拒和逃脱的劫难。
同理,当生命母星完成生长,那么无论其上存在再怎么弱小,也必定是修士的后代,是与元气极其敏感的存在。
这便是散修群体得以壮大的根本原因,宗师魂者宁有种乎?非也!
在较大的层面来说,这洪荒宇宙就如同一颗怪异的苍天巨树,其中厚重的树干为宇宙,而作为宇宙本体或是恒星昊阳,所无法消化的残渣精华,也就是那些所谓生命母星,则是如同风中飘零的无根树叶一般,除非在一定时间内凝聚出来那等同于叶柄的小天道,否则就必然会连带着其上的小虫子们一起饿死。
在另一方面,在这洪荒宇宙内,生灵与修士的存在等级,要远高于两仪宇宙的那帮可怜虫,毕竟前者的星辰必须反哺修士,而后者的星辰,却是与修士势如水火,至于其原因,一是因为青天与万道不同,另一点,也就是源自于清澈汪洋,与暗黑苍茫的根本不同。
土壤不同,生长出的树木自然也就不同,至于谁会更加完美,这并不能用所谓的道理推算,必须要经由时光的考验。
暂且不提星辰宇宙,单说这离天大陆有如此奇事的根本原因,也就是源自于这虽然看似平常,实则无比怪异的星辰大地。
五根手指不一边齐,正常的星辰大地也有繁茂圣土与穷乡僻壤之分,这虽然有些不公平,但毕竟源自于自然变化,但是,某星辰为了奠定一个绝对公平的环境,竟令这离天大陆的每一寸土地之上的元气浓郁程度,都完全相等,至于什么天才地宝以及星辰精华,更是均衡排列。
修行资源绝对平均还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由于精华元气自从星辰诞生之日起,便在最短暂时间内,由绝对稀薄转化成了,星辰所能够容纳的极致浓郁,因而,在这离天大陆之上的修士,并未经历由平凡王朝到练武王朝,再有武道世界转化为修仙世界的阶梯层次,而是一步登天,直接迈入了可以凝聚魂魄的最高层次。
万人敌的快速出现,以及历史的短暂,使得离天大陆并不存在什么三十六计或是四书五经,甚至连文字体系和度量衡都尚未完善,再加上星辰轮回体系的简历,更是使得在正常母星上赫赫有名的名垂青史和文字典籍,变得完全没什么用处。
毕竟,无论谋划再怎么精妙,也比不过多出一位,一人可比百万军的顶尖高手,而且武道一途无边无沿,哪怕某星辰为他们尽量铺平了道路,这区区千年的时光,也不过是等同于踏出了最初几步。
元气极端浓郁,使得在这个阶段,本应当是勾心斗角的百家争鸣,变成了尊武废文的十方逐正。
楚国的大泽五姓,蜀国的唐门,吴国的箭池,秦国的关陇剑派,魏国的澜刀门,齐国的浩然观气宗,晋国的心器派,赵国的御兽宗与燕国的喋雪宗,也就是那些隐藏在王朝表面之下的,真正擎天柱们,都正在为了各自的道,而互相攻杀。
武学一途,历经两千余年的发展,也不过是初现规模的局面,三层武士和三层的武师,构成了大部分的修士群众,还有奇魄,魂巧,合臻,化境这四大层次,构建成为了一座,在很长时间之内,都无法逾越的修为金字塔。
简而言之,绝对平衡的资源与天赋者,令道不同的十大宗门,并不会在几千年这个相对短暂的时光内,分出具体胜负,甚至有些道路,在数十亿年来的洪荒修行界,都没有分高低,再加上没有什么合纵连横之术存在,这离天大陆之上的势力,自从定鼎以来,便再未经历什么较大的变动,甚至只要这一方世界的修行界,没有崭新的突破性进展,那么这十大势力,就极有可能会存留到永恒。
至于为何大势力不倒,皇朝即不倒,这源自于青天的一种信念,青天自认为作为主持大局的天道,理应当为其内部的存在建立一些永恒的体系,这其中就包括了一种叫做天道誓言的东西。
而为了尽量躲避青天的视线,某星辰随之弄出了一个与天道誓言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歃血为誓。
任何居于离天大陆之上的存在,只要将彼此血液融合,并认真的默念誓言,便可以将这一切消息都记录在某星辰的记忆内,而后只要有任意一方违约,就必然会遭遇到某星辰的抹杀。
这十大王朝的老祖,无一不是对那是大宗派,或是有大恩,或是有结盟,有的干脆本身就是大宗派的创始人,因此,虽然很多大门派的子弟都看皇族很碍眼,但却没人敢于去篡位或是灭国,否则就必然死在雷劫之下,哪怕其是天下第一高手,也绝无幸免之意。
当然,对皇朝的态度是一回事,而对皇帝宗室的态度,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汹涌波涛之边,有画栋雕梁的亭台楼阁整齐排列,远处望去,雕栏玉彻的华美与鬼斧神工的天然美结合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在鸟语花香的下面,好似有血腥之气荡漾,就连那清澈无暇的莲池,都因铁蹄的震撼,而有波澜起伏。
厮杀凄厉吼叫声,连波澜壮阔的江河都无法遮掩,气数泯灭的异象,已经难以被自然遮掩。
半空中的洁白云朵好似仍旧清纯无瑕疵,但若有足够修为者细观,便会在那洁白的云朵之内,发觉出虽然隐蔽,可却真实存在的血色。
苍穹之下,波澜之边的三千座宫廷,莺莺燕燕不复往日的争相斗艳,而是在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在那些御林军和宦官高手之间做小鸟依人状。
如此荒唐情景,自然不会彰显出繁盛,窥一斑而见全豹,这曾经最有希望打破十一年魔咒的皇室,已经算得上是气数已尽。
十一年魔咒并非是某种真实存在的诅咒,而是一种残酷的巧合,那便是自从九大皇朝的老祖死后,每一个皇朝的皇帝,都不能在位超过十年时间。
当然,皇室是皇室,皇朝是皇朝,不可一概而论,天下李氏无穷尽,弄死一支后,再抬上来一个也就可以应付了事。
“大楚立国千载有余,历经兴衰,曾数次被外地兵临都城下,但何时未曾恢复元气,此刻不过是三十万京师覆灭,你等为何就如此丧失了胆气?”在那最辉煌的大殿内,有陶瓷破裂声和凄厉嘶吼声回荡。
“陛下,我等并非是要行那卖主求荣的不齿之事,大泽五姓不过是奉劝陛下暂且放弃这危如累卵的都城……”一名老者,须髯皆白,可却面色红润,显然是有着一定修为,正在大殿上苦心奉劝着。
“够了!都城八鼎乃为一国之象征,怎能轻言放弃!”中年人身着金黄龙袍,本该是鼎盛的岁月,却是有周围堆叠,须发斑白。
“陛下,距京城最近的勤王之师,也至少要有十天时间才能赶来,那清泽铁骑虽强,可却毕竟人数稀少,至多不过能够坚挺三天,更何况,古人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对于早已准备多时的长篇大论被打断,老者很明显的皱了皱眉头,但却还是耐着性子,把这准备多时的言辞说出。
“呵呵,郭老如此言称,难道是认为为人臣者,不该为君王效忠么?”中年人随意灌了口酒水,而后狂笑道。
“陛下此言差矣,大泽五姓的十万子弟兵,已经足以表明忠心!”老者似是被戳中了痛楚,于是略有不满的答道。
“哦,难道郭老的意思是,这十万子弟兵,便是一直自诩为擎文化之天的大泽五姓,要彻底离开寡人么?”中年人的语气很淡然,但期内蕴含的指责却是尖锐之极。
“陛下言重了,老臣不过是为陛下提出更合理的计划,至于陛下是否采纳,这便不是郭某能够决断的了!”一句老臣,一句郭某,已经道尽情分。
“郭老先生所言不假,陛下的雄心壮志固然值得赞扬,但若不切实际,也就未免不是自取灭亡……”有面如白玉的青年大员出班跪奏。
“没错,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大楚元气尚存,这一城一地之得失,又如何能够危及大局?”同一时间,金殿之内哗啦啦跪下了乌黑一片,各种劝奏之音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