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丝萝今天拍戏的状态很不好，每一场戏都NG。身体里搁着沉重的心事，根本不能全身心投入到剧本中。
更糟糕的是，今天跟她对戏的还是于芊芊。
于芊芊时不时就来句冷嘲热讽，根本不配合她演戏，让她的状态一度更差。
又一条戏没有过，季丝萝低头道歉：“白龄姐，对不起——”
白龄也有些无奈，知道昨天的事情肯定对她有影响，但拍了一个早上，也没有几条能用的。这让大家工作的情绪都有些焦灼。
又勉强拍了几条，都不尽人意，白龄放下执导剧本，有些失望地喊了声“大家都休息下吧。”
季丝萝有些无精打采，又知道整个剧组都在因为自己拖延进度，有些过意不去，心情差到了一个极点。
赵苗苗递给季丝萝的水，她都没心情喝几口，毕竟五千七百万的债压在头顶上，换做谁都没有心情正常工作。
于芊芊休息了会儿，有意没意地就走到季丝萝身边，趾高气昂地说风凉话。
“还以为我们的戏霸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演技精湛呢，没想到因为一条裙子毁了心情，就随意拖延大家进度。季丝萝，娱乐圈的人就是要顶住压力的，你这样玻璃心，可真是不太敬业呢。”
季丝萝听着这些风凉话，只当做是一阵风吹过去就算了，没有去理会她。
赵苗苗气不过，多嘴说：“于芊芊，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要不是你昨天晚上把酒倒在丝萝的礼服上，你能害得她搭上五千七百的债吗！要我说，这五千七百万就应该让你还！”
“五千七百万？”于芊芊也惊了一下，随即一声冷笑，说：“那是季丝萝借来的裙子，是她自己没有把酒杯接稳，关我什么事？我好心给她倒酒，这要是真能怪到我的头上来，也是个笑话！”
季丝萝听着两人一句一嘴的有些心烦，把苗苗拉回来，瞥了眼于芊芊，说：“苗苗，算了。跟这种人多说也没用。”
她要是能有办法证明酒是于芊芊倒上去的，她早就去证明了。就是因为找不出办法，与其跟于芊芊斗气浪费时间，还不如想个切实际的办法赶紧筹集到这么多钱。
正好这时候白龄去把季丝萝给叫了过去谈戏。
于芊芊在背后朝季丝萝冷笑，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脸上的幸灾乐祸愈发嚣张。
“丝萝，坐——”白龄语重心长，临时在导演的位置上拉了一条小板凳，像是要对她进行心理辅导。
季丝萝坐了下来，正要开口道歉。
白龄就先开口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的职业是演员，你在那一刻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演好你要演的角色，你的角色有什么烦恼，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你就应该想要怎么去表现角色中的东西。如果你一味地想要把私人的情绪带到角色中来，不管是什么情绪，都不是个合格的好演员。”
季丝萝倒吸一口气，听了白龄严肃却温和的一番话，稍微冷静了些：“我知道了，白龄姐，你放心，我会尽快调整好的。”
白龄点了点头，聊完戏后才开始关心私人的事，说：“你是在为那件礼服担心吗？昨天那件礼服弄干净还回去了吗？”
“没有……”季丝萝的面色一下子就晦暗了，支吾地说：“礼服不能换回去了，我需要在一个星期内，赔偿五千七百万给赞助商……”
“五千七……！”白龄也有些吓到了，说：“没想到赞助商会把这么贵的裙子借给你……”
她忙打住了话，知道赞助商肯定是看在韩乔木的面子上才会拿出这么价值不菲的裙子，所以就没有再往下说。
白龄顿了顿，又关切地问：“丝萝，那你能筹到这么多钱吗？”
季丝萝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白龄也有些替她紧张：“那你怎么不来找我和叶安然帮忙，宋牧彦也肯定能帮到你的。不然的话，你又能怎么能还清这么多钱？”
季丝萝一筹莫展：“白龄姐已经帮我借到那件礼服了，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何况，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向你们借，也不可能一下子借那么多。所以我想，实在没办法的话，要么去找民间私营的投资公司借……”
“高利贷？丝萝，那种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万一就——”
季丝萝打住白龄的担忧：“我知道，但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先将这礼服的空缺补上，至少不用吃官司。给高利贷还钱的事，我可以这几年通过拍戏努力赚，娱乐圈很多明星不也都是这样子替家里人还清高利贷的吗——？”
白龄也叹了一口气，眉眼突然机灵地抬了抬，想到了什么，笑着提醒说：“娱乐圈确实是有这种人，但是高利贷追债那日子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其实，你去找那种不靠谱的高利贷公司借钱。还不如去找一个有这么多钱，又不在乎这些钱的朋友，然后你再把钱慢慢还给他。”
白龄在暗示季丝萝。
“有这么多钱，又不在乎这些钱的朋友……？”季丝萝喃喃重复了一遍，反复搜索，反复思考。
从季家倒台开始，季丝萝原先那些有钱的朋友早就不跟自己来往。言家那边也因为言扬出事跟自己断了联系。
目前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好像也只有韩乔木……
只不过，他们算不上朋友。
韩乔木是季风集团的总裁，现在的身价高得真的不好说，可至少拿出这五千七百万，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但是，这样的话，她就要去求韩乔木……
他那么讨厌自己，会无缘无故答应自己给自己那么多钱吗？
季丝萝眉间微蹙，攥了攥拳头，倒吸一口气，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抉择。一口气缓缓吐出，她还是没有最终敢下决心：“白龄姐，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办法吧……”
白龄看着季丝萝，别有深意地一笑：“嗯。知道就好，总是有办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