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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你还真以为你是水漓国最尊贵的公主?”父王那一向慈祥的脸变的扭曲,他用蔑视的目光看着我不屑的说:“告诉你,再尊贵的人,也要为水漓国付出一切。”

这一瞬间,我的世界,坍塌了。

康德20年的春天,农作物长的很好,连虫灾都鲜有。一个黄昏,天边的云如火烧一般,红霞万丈,染红了半边天,而御花园的花竞相开放。正在赏花的父王,发现这个异相十分高兴,一旁的侍卫讨好道:“王,这可是祥兆。”

此时,远处跑来一名侍卫,叫道:“启禀王,柔妃要生了。”

“哦?快去看看。”王英眉一挑,快步向抚云殿走去。

柔妃半未费很大力气,我便降生了。成为水漓国第一位公主,而我的上面,有十一位哥哥。

被洗干净的我,快速的送到在外面候着的父王手中,父王将我高举过头顶,朗声笑道:“这将是我水漓国最尊贵的公主。”

父王赐名为“水沁”,取意为,水漓国的心。当时便赐了封号,叫“心公主”。

那时的我,无限风光,羡煞了父王的众多女人们,均在后悔,为何当初没生个女儿出来?

我娘柔妃也因此升为水漓国唯一的王贵妃,仅在王后之下。不算太受宠的她,竟从此成了宠冠后宫的女人,竟连王后,见了她也要让上三分。这下,我娘真认为我是能为她带来幸运的人了,从那以后,她待我,也亲热了几分。对于娘的势利,我是理解的,从宫里长大的孩子,最明白这些。

我的母妃,柔贵妃,长得黛眉如柳,琼鼻珠唇,雪玉娇肤,盈弱不堪。这也正是柔字封号的由来。只是,往往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她的内心可不若外表那般柔弱,她用着她的毒辣手段,一步步当上柔妃,又用着我,当上这贵妃。

我的母妃,与我并不亲近,她总是温柔而又疏离的样子。我总认为,她一向是这样柔和的。

但是,在我五岁那年,她亲手掐死了与我最亲近的十王兄。起因是十王兄的母妃,灵夫人,暗指我的母妃生不出王子。可是,我不明白,她们大人的矛盾,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我怎么求母妃,她都不肯撒手。小小的我,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掰不开母妃那看起来盈盈一握的手。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王兄的脸渐渐变白,又变成青色。

我呆呆的流下泪来,我的玩伴,就我样没了。那个总喜欢叫我心妹妹的人,总喜欢把我护在他身后的人。

“在这后宫,想要生存,就一定要心狠。”母妃那柔柔的声音变得尖刻,像带刺的冰凌一般插进我的心脏,瞬时冻成冰。原本,我以为自己是一个软弱善良的人,却没想到,我跟那个表里不一的母妃一样,是个狠辣的女人。

幼小的心灵受到惊吓,我缩在墙角,不吃也不喝,无论母妃怎么打骂,我都无动于衷。直到父王听说了,急匆匆的赶来。我像看到救星一般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父王身后的母妃一直冷冷的看着我,她在警告我。

“乖心儿,不哭了,父王知道你一向与老十亲厚,这样,父王定找出凶手为老十报仇好不好?”父王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不敢说话,年龄虽小,但我也知道,说出一切将意味着什么?我只能哭,将所有的伤心与委屈都发泄出来。

凶手找到了,当然只是一个品阶不高的女人,倒霉的做了替死鬼,编了一个理由。十王凶的母妃,灵夫人,仅比我的母妃低一个阶位,疯了,被关进偏僻的寝殿。五岁的我,变得日益沉默,再也没了往日的天真烂漫。

“心儿,你的十王兄不在了,可是你还有父王啊,父王是你最亲的人,你怎能让父王伤心呢?”父王抱起小小的我,放在他腿上。

我抬起头,对上父王那双充满哀伤的眼,在那里面,我看到了心痛,只是我却不知,这心痛是为着十王兄还是我。

“父王。”小小的我软软叫着,拱进他怀里。

从那以后,父王怕我孤单,便让我与王兄们一起上课,我也不再消沉,师傅教诗经,我便去先背过。师傅教治国策,虽然我不懂那些,但我也将它倒背如流。于是,我变成了师傅最得意的学生。这一切,都是为了父王,我不能让爱我的父王伤心,因为他说,我是他的心……

我六岁了,这一年,我的母妃又为父王生了一个小公主。这让我十分惶恐,我生怕,自己身上的宠爱会被她夺去。可是,十分意外又幸运的是,父王似乎把所有的宠爱都放在我的身上,再也分不出去。他对那名公主表现的十分平淡,赐名水晴,未赐封号。

意外的是,我的母妃却对水晴很疼爱,远胜过疼我。也许,她真的不再奢求有什么王子了吧,她再也生不了了。因为,生过水晴后,她不能生育了。为此,父王建了一座宠心殿送给我,算是弥补了母妃,可是母妃并不高兴,因为那不是建给她的。

父王长久的宠爱,让母妃有些忘形,她不掩心中的不快。这样,父王给了水晴封号,“晴公主”。要知道,用名子做封号的,通常是因为不受重视。水晴在父王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我。

即使这样,母妃依然不高兴,可是父王,却不再哄她了,由她去了。母妃从此,又变了……

七岁那年,我随着王兄们一起学武。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王兄,只是七王兄、八王兄、九王兄与十一王兄这几个与我年龄相仿的王子。因为成年的,都已经赐了府,到宫外居住。

父王本是不同意我学武的,他不舍得我吃苦,他说:“女孩都是要放在温室中爱护的,哪能在外面受风吹日晒,与那群混小子闹在一起呢?”

可是,在我的坚持下,他只得无奈同意了。于是,我的小院子中,经常能看到扎马步的我。每天晚上,李嬷嬷都要心疼的给我捏上半天腿,她胖胖的身子在我眼前晃,一边捏,一边念叨我。那个时候,我心里是甜蜜而柔软的,在我内心深处,这个其貌不扬的憨厚女人,比我的母妃还要亲。

我的武功,也突飞猛进。

十岁那年,宫里来了位高人,据说是江湖上有名的逍遥真人。父王说他是来收徒的。几个王兄拼了命的表现,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这个在父王面前出风头的事,他们极愿意做。可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却只收了我一个人。我有些得意,当他们去骑马狩猎时,我在扎马步,当他们去玩儿时,我在念书。他们,怎么能比的上我呢?

父王高兴的说:“我的心儿是最优秀的。”随后,他又有些遗憾,说道:“若是心儿是男儿身该有多好。”

我心里却有些不服,女孩儿怎么了?女孩儿能比男儿做得更出色。我学武,并不仅仅是为了父王,而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我不想在每个午夜里从恶梦中惊醒,那青着脸的十王兄,伸出手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

逍遥真人,也没仅仅教我武功。他说:“一个最优秀的人,不光要在武功与学识上优秀,琴棋书画也要样样精通。”

于是,我便用尽了我所有的时间来学习这些。

十三岁时,我才明白他的真正用意。从此,我的琴声能乱人心志,使其自残而死。我的棋,瞬时便能杀人于无形。我的书,藏着千种毒药。看与不看,都能致人于死地。而我的画,便能催眠每一个人,按我的意愿行事。

这一切,仅有我与逍遥真人知道,连最亲的父王也不知道,因为我想全部学成了,再告诉他。

十五岁那年,我及羿了,父王说要给我挑一个能与我匹配的驸马。

“不要,心儿自己选驸马。”我这样对父王说。其实我心里却想着,我才不想这么早嫁人呢。

父王却笑得响亮,赞赏着:“好。这才是本王的女儿。”

那一年,发生了这样一件事,父王受伤了。是被一名新进宫的女子给刺伤的。理由是,那女子的一家被父王下令满门抄斩了。这件事,让我看到父王的一个弱点。所以,我下决心为他做一件事,也就是那一年,我获得了随时出宫的特权。

眉,不画而弯,微挑的美目顾盼流转,轻扬的樱唇笑意亦明亦暗,一开口,如茑歌般婉转,笑如银铃般悦耳。

就连父王都说:“本王的女儿举世无双。水漓国最尊贵的人儿,已经让各国慕名而来。”

我已经十八岁了,父王,是不是真的决定要我嫁人了呢?脑中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就是啊,父王再由着我,也不能让我老在家里。

“泽。要不我嫁给你吧。”我坐在凉亭里,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对身旁侍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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