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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湖光水色

环绿石地的荒蛮是从下往上聚集的,也就是说如果观察到地面上的荒蛮开始聚集的时候,下层的荒蛮就已经狂奔在路上了。这也是“黑潮”恐怖的地方,当它们到达镇安府的时候,往往是地上的、地下的、厉害的、不厉害的的荒蛮都有,一哄而上,让大家难以抵御。

若是能提前观测到地下荒蛮的动向,及时通知镇安府那边,那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准备抗击“黑潮”。

得到玖大师的吩咐,三人自是义不容辞,立刻答应前往。

玖大师给了他们两个道灵篆,派了两个适合骑行的言灵跟随。道灵篆是真言师用自己领悟之道所作的灵篆,一方面可以让其他人用来控制言灵,另一方面通过道灵篆的支持,可以让言灵跟真言师的识界保持更远的距离,一般只有“谕令”境的大言师才能制作。

言灵是两头炼化的冰火四瞳牛,这种牛有四只眼睛,视野非常宽阔;鼻子能喷出寒气,冻结生命;嘴能喷出火浪,焚烧万物;加上四只眼睛,视力捕捉非常敏锐,等闲速度不够快的生物,那是被一喷一个准。这个冰火四瞳牛是地下四层的荒兽,比之前陈桓他们遇到的六足幻牛要厉害多了。

远古荒地的地下荒蛮有很多是比较厉害的,但是高阶真言师要将其炼化也是有很大难度的。玖大师要不是在环绿石地一待就是十几年,也没有这个机会和时间去炼化那些荒蛮作为言灵。

有了这样两头牛作为坐骑,陈桓他们在地下一层就可以横着走了。不过到了水源地就不能带着它们了,不然情况没观察到,这么厉害的荒兽过去,必然引得那边的荒蛮们先打斗起来,就算不打,也可能四下逃散,什么也看不到。

“玖大师让我们如果看到荒蛮们聚集的迹象,就立刻返回地面,跑回去报讯,我觉得我们不能简单地这么做!”陈桓骑在牛背上说道。

“为什么?”雨铃儿问道,她跟秋丹青一起骑在另外一头牛背上。

“之前玖大师说,如果发现荒蛮没有聚集的迹象,我们可以再去他那边待上一段时间,看看将石柱山移到环绿石地边境会有什么变化是吧?”

“是的,我还真想看看那石柱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再蹦出个巨人来?”雨铃儿笑嘻嘻地说道。

“可是,如果我们发现荒蛮开始聚集,就直接跑回镇安府报讯,把玖大师留在这里,让他再度一个人抵挡荒蛮么?”

“啊?……可是……可是他是大言师,我们只是‘形’境的势卫,能帮上什么忙呢?”雨铃儿有些担心道。

“我们可以役使言灵,可以帮玖大师移动石柱山,也可以抵御那些低阶的荒蛮。如果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既然知道了,我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陈桓声音有些凝重,他和小梦也商量过,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这个世界的高端战力,当然要好好了解一下。其实小梦计算之后也是不大建议他留下来的,毕竟如果‘黑潮’爆发,回到镇安府更加安全一些,也同样可以了解高端战力。

可陈桓觉得生活不仅仅是计算,还有激情和热血。自己之前按部就班的上学、上班、创业……现在穿越到一个新的世界,自己还年轻,可以去挥洒自己的激情和热血,为什么要像个老头子那样去计算自己的生活呢?为什么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无愧于自己的本心去活着、去战斗呢?

而且,玖大师的白发和慈和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今自己不能在原来的世界尽孝。在这个世界,虽然非亲非故,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荒蛮的,即便这个人是众人敬仰能力强大的大真言师。

再退一万步讲,陈桓也不是完全的无脑热血,上次玖大师一人抵抗了“黑潮”,这次有陈桓他们帮忙,就算抵挡不了,大家跑总可以跑掉的。

“陈大哥说得没错,我们既然知道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玖大师独自一人对抗荒蛮!火言师那边如果知道了,肯定也是要留下来的。”秋丹青目光灼灼地望着陈桓,神色却有些复杂。

“好的,只要我们能帮上忙,那我也肯定是要留下来的,再说玖大师对我们那么好!”雨铃儿还是一个很简单的小姑娘。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留下来,那我们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我觉得我们不能先去探查荒蛮动向,然后再去找火哥他们,这样太浪费时间。”陈桓顿了顿,继续说道。

也不能说是陈桓道德绑架大家,相处一段时间下来,陈桓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或者说在南安联盟,大家的道德水准还是比较高的,意见可以不同,但一旦决定了,就会同心同力去做。如果他强行说出自己留下,让其他人走的话,就不仅仅是崖岸自高,反而让人觉得他看不起别人,坏了大家交情。

“火哥那边应该才到熔岩山脉那边,要去收集地炎玉髓,我们如果到了那边还要把人召集起来。所以应该兵分两路,一路去黑金通道那边召集人之后,然后往灰纹岩通道这边赶。另外一路探明了荒蛮动向之后,就去灰纹岩通道那边等待汇合,如果荒蛮有聚集的迹象,就往黑金通道赶路,争取尽快汇合。”陈桓把自己的想法陈述了一下,这点安排能力对他而言不在话下。

“好,那我们就兵分两路!”听到新词,雨铃儿总是有点兴奋,挥了挥手后问道,“可我们分哪两路呢?”

陈桓的意思自然是自己去探查荒蛮动向,让秋丹青和雨铃儿回去召集大家。秋丹青知道这个事情上争不过陈桓,就建议雨玲儿留下来。因为如果发现险情的话,从灰纹岩通道往黑金通道赶路时,最好有两个人,一个负责赶路,一个负责发讯息,注意周边情况,否则要是走岔路就麻烦大了。再说,观察荒蛮动向有两个人一起看也能看得更分明一些。

陈桓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就同意了秋丹青的说法。三人把需用的行李各自分配一下,便分头上路了。

送走了秋丹青,陈桓便和雨玲儿共乘一骑,之前一直拿雨铃儿当小孩子看,这会儿她坐在身后,那柔软而有弹性的躯体靠上来,让伪少年不由心里一荡。而雨铃儿上来后轻轻揽着他的腰,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感觉她的身体似乎有些热了起来。

陈桓这才想起自己这个身体的年龄也不过十七八岁,比秋丹青她们大上一两岁,比雨铃儿也最多大上两三岁而已,都正是年少慕艾之时,再加上这个世界的男女由于环境的因素,都有些早熟,这会儿难免不催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

“铃儿,抓紧些,我们走了!”陈“大叔”在缓解气氛中的暧昧还是有点经验的,知道要转移话题。

“嗯……”传来细细的一声之后,声音的主人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旋即两手一紧,大大方方抱住了陈桓的腰,“好了,陈大哥,我们走吧!”

“到底是练过武势、游历各城的江湖儿女,这么快就把心态调整过来了!虽然这里没有江湖儿女这种说法,这种洒脱的心态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陈桓一边想着,一边策动坐骑跑了起来,他骑术高超;有道灵篆在手,可以随意驱使异兽;还有扫描系统辨识前方路径,不一会儿,这冰火四瞳牛就跑得跟地上的坐骑一样快了。

另外陈桓和小梦一起对扫描系统做了修改,由于陈桓自身能级低,导致能级扫描不准确,就把原先显示能级的标识去掉,仅仅做了高能级提醒。

由于是地下,有的地方比较狭窄,又多转折,在明方的照耀下,显得特别惊险,惹得雨玲儿不时发出兴奋的尖叫声。到底是小儿女心态,这会儿两手搂着陈桓,上身紧紧贴靠着他,全然没有方才的旖旎心思了。

极速狂奔了大约半天时间,一路上许多荒蛮,感应到陈桓他们坐骑的气息就四散奔跑,没有凑上来找死的。这让陈桓的心有些沉重,远古荒地的荒蛮行为经常是处于一种不可控、不可预料的状态,遇到比自己厉害的,有逃跑的,有上来攻击的,也有呆在那里不动的,这样清一色的逃跑已经是表明了一种趋势。

不过还是要到水源地那里再探查一下,刚才的情况或许是地下四层的荒蛮气息太强大的缘故!

临近目的地的时候,两人下了坐骑,陈桓用道灵篆将冰火四瞳牛覆上了泥土,收敛它了气息,来到一个发着红光的地下大厅,这里有许多火之道的普通资源,要不是陈桓没有虚实灵器,就停下来收集一番了。他和雨铃儿挑了几颗品相不错的雾火矿石和蕴火果,到时候可以送给火河承。

从这个地下大厅再往东走一段路应该就能到玖大师说的水源地了。陈桓将道灵篆交给雨铃儿,让她牵着冰火四瞳牛,自己在前面探路。冰火四瞳牛的气息一收,周围的气氛又有些紧张起来了,好在有陈桓的扫描系统,可以事先探查。

可是越靠近水源地,前面的怪兽越多,陈桓已经绕了几次道了,始终没办法到达那边,不禁有些焦躁起来。

雨铃儿这会也看出陈桓好像在绕道,就上来轻轻问道:“陈大哥,是不是前面怪兽比较多,没办法过去啊?”

看到陈桓有些苦着脸的点点头,她把那牛往前一牵,翻身骑了上去,伏在牛背上轻轻说道:“来,你上来,我有办法!”

陈桓上去了之后,她让陈桓伏在她背上,手里的道灵篆几道微光闪过,她将泥土覆在两人身上,又给牛装了两条腿,伪装成普通六足幻牛的样子,倒还是像模像样的,只是个头上稍微大点,这点差异以地下一层的荒蛮能力应该辨识不出异常来。

道灵篆陈桓是第一次接触,来之前就从玖大师那里简单学了一下,根本不会这么复杂的操控。没想到雨铃儿竟然有这本事,也是意料之外,只是两人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太暧昧了点,雨铃儿还微微侧头,在陈桓耳边轻轻说道:“以前在家里觉得这个比较好玩,学过一段时间,没想到这里竟然能用上。”

这番耳鬓厮磨,把陈桓搅得有些气血上涌,六神不安,哪里顾得上雨铃儿说些什么,简单“嗯、嗯”两句算是答复过去了。小梦还在一旁打趣:“老板艳福不错哦,要不要我这边定向关闭一下?”她这么一说,陈桓倒不好意思真这么做了,本来没事的,再这样做反而显得自己心虚了。

雨铃儿倒是没什么异常,许是用道灵篆伪装让她觉得比较刺激,显得有些开心,说话间,已是驱动冰火四瞳牛往前走去,她骑术不如陈桓,也没有扫描系统帮忙,只是现在不需要快速骑行,倒也无关大碍。

再往前走,荒蛮三三两两地多起来了,这会儿大家都去喝水,各走各的,一般也是很少有争斗的,就是在水源地往往会容易引起争斗,甚至变成大规模的混斗也常有发生。

两人一牛慢慢靠近了水源地,除了水声,还听到有嘶吼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不由有些心喜,这声音明显是争斗的声音。要是能确认这水源地还是常有争斗发生,那就不用担心“黑潮”了。

雨铃儿轻轻驱动伪装的牛一阵小跑,靠近了水边。水源地范围广大,方圆大约近十里,中间一座石山一直往上连接到了穹顶,好像一个巨大的沙漏。有水从山上流下来,形成了一个环形湖泊。穹顶有几道光照射下来,不是很亮,但好像是折射地面上的阳光。

湖水里一丛丛水草,发出幽暗的紫光,合着朦朦的水汽,时有时无。湖边各形各状的荒蛮,分别占据了地方饮水,还有两只在水里厮斗的荒蛮,不时传来吼声,构成了一副诡谲、幽暗的地下画面,在陈桓眼里也算是别有一番景致。

“那是角鳞蛇,一般都在荒地的大湖里,比较少见。”雨铃儿指着其中的一只巨蟒般的荒蛮说道,那蛇头上有一只角,身上鳞片泛着黑光,“它的蛇角能发出电光,不过不厉害,倒是鳞片比较锋利,如果被它缠住,用鳞片一绞,就能把很多荒蛮的外皮划破。”

“另外一只是冰雾巨尾蜥,皮粗肉厚,能够喷出冰寒的雾气,缠斗久了会把荒蛮渐渐冻住,然后用它的巨尾把对手扫成碎片。如果遇到比它厉害的荒蛮,还能断尾逃走。”雨铃儿又指着另一只大蜥蜴一样的荒兽说道。陈桓来之前对于地上荒蛮的图鉴知识是恶补了一趟,地下的却没有过多关注。不过现在有了小梦,这种记忆的东西以后都可以交给她,倒是不用担心了。

两只荒蛮斗得比较激烈,一时间难分高下。旁边围观的两人却是越看心越往下沉,刚才蛇尾扫到了水边的一只蛮怪,换作以往,这蛮怪早就冲上去斗成一团了,这会儿只是往旁边让了让,继续喝水。再说以往这样一场争斗下来,其他荒蛮之间多半也开打了,可这会儿依然是没什么动静。

“啊!”雨铃儿轻轻一声惊叫,再度用手一指,“它们争斗的是那个东西……”

这时在湖中,之前的一团雾气在两兽相争之下,渐渐四下散开,露出一个发着金色光芒的物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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