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工作计划栏
地点:市中心万兴公司五楼财务室
计划时间:上午十一点整至下午五点整
实际时间:中午十二点整至傍晚六点四十五分
领导刻薄的批评并没有给余彩烨的骄傲自负带来一分一毫的影响,仍是高傲着脸孔,一束扎到头顶的马尾,全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下班之后她大步流星与时间赛跑穿梭在人海之中。
临近冬季的夜晚总是来临得比夏季迅速,顿时黑暗便吞噬了天空最后一丝薄弱的光芒,把无光的万物融合为幽暗的一体。
接下来便是回家准备晚餐的计划,今日的低效率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让余彩烨万分不爽,一路上靴子也蕴藏了她的怒火故意踩得“啪啪”响,咬牙切齿地路过下班必经的游乐场。
游乐场的彩灯在半空中如星光般璀璨,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神情各异的面孔,则游乐场处处散发着浪漫而又幽淡的气息,每个游乐设施的音乐或是激昂或是抒情,这可是情侣们约会聊星星聊月亮聊诗歌的绝佳圣地。但是,她从搬到这附近就没踏进过其一步,与其说是没兴趣不如说是没时间,甚至不屑往里瞥一眼。
不好。余彩烨瞄到一个高瘦颀长的身影突然敲响了心中的警铃,那人正四处张望什么,眼眸在黑夜里闪烁着如饥似渴的光芒。
她人生中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她的计划最讨厌缘遇,会浪费自己大把大把如欢快的流水般流走的时间。
但余彩烨还是无所畏惧地晃过他眼前,虽然他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她从那一面之缘就可以得知他定是那种不知羞耻的人。
这不,他立刻变了眼神,用宽阔的胸膛阻拦了她的去路。意料之中,她挑眉瞥一眼前不久相亲时冒牌的锦先生,并未开口说什么,执意绕道走开。
她左,他右;她右,他左。
“余小姐,记得我吧?我是上次那位和你相错亲的人。我今天没有带钱,可是走到这里突然手痒了想玩玩打地鼠,想麻烦你借我五块钱。”锦先生背着光芒,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余彩烨从他的口气中可以幻想他定是嬉皮笑脸谄媚的模样。
“你的脸皮该去割割了,对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借钱,对方会轻易信任你吗?况且,”她冷眼向四周闪烁着彩灯的打地鼠机望去,“我是不会把时间和金钱浪费在幼稚又无聊的游戏上。”
“别这样啊,我发誓我肯定会还的。”锦先生讪讪地挠着后脑勺,路过的汽车打着远光灯照亮他布满懊恼神情的清秀脸孔。
余彩烨双手环胸冷哼:“你发五六七八九都没用,让开,少在这浪费我的时间。”说着抬脚作势要踢向锦先生的腿部。
“如果你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也可以借此发泄出来,怎么样?”他连忙跳着避开,嬉皮笑脸的。
倒好。余彩烨眼珠子在眼眶里骨碌碌打转了一圈,正愁没处发泄,锦先生的提议可以采纳,反正今日的计划全程全被工作扰乱了。她靴子踩得“啪啪”响与锦先生向地鼠机走去。
……
“你真厉害,小老鼠全打中了哦。”地鼠机发出机能的官方声音,对握紧锤子浑身似散发着浓重黑气的余彩烨鼓励,锦先生无所事事地处在一旁观看。
的确,先前是他在玩这唯一一台的地鼠机的,但可惜成绩不理想,几轮下来让她看得不耐烦就夺过他手中的打地鼠锤,全神贯注打了起来。
“再来!”夜风变本加厉地穿过人们的头发人们的手,则人群正逐渐散去的游乐场旁的一个小卖部前,余彩烨反复将一张张紫色的五元钞票重重拍在柜台,来势汹汹地朝地鼠机宣泄着情绪。
“失恋了?”锦先生谄笑地挑眉走近她几步,试探地问。
“如果你敢发出半点声音打扰我的兴致,我保证我手上这个锤子不久就会落在你引以为傲的脸上,打得你鼻青脸肿。”余彩烨面无表情地口头威胁着,她需要好好宣泄下对公司领导的不满与愤怒。急忙护住俊脸的锦先生,直至余彩烨打地鼠结束之前都不敢发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