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听到她的话撇撇嘴,一脸鄙视的说,“你懂什么,这叫欣赏,欣赏你懂不懂!放着美丽的事物不去欣赏那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就是犯罪,懂不懂?”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想懂。不知道为什么张启星觉得自己和林琳有很大的代沟,明明都是同样的十七岁,怎么会差那么多?
难道车祸除了记忆,还把别的东西也撞掉了?
咔嚓!开门的声音传来,两人同时看向保健室大门,低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还有些气喘,“这里就是保健室了。”
门一开,走进来三个男子,领头的男子五十多岁,个头不高还有些秃顶,喘着气不停的擦着脑袋上的汗。
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一米八多,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看着很是严肃,不长的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的。
最后进来的男子三十来岁,凹陷的脸颊和微黄的脸色让他显得十分憔悴,从头到脚一水的黑色衣袜,看起来像是刚刚参加完葬礼。
“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想要了解一下情况。你们谁是张启星同学?”大个子的男子开口就是官方套话,让琳琳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严肃点!”大个子瞪了林琳一眼,有些心烦的对着领头的男子说,“我们就在这了解一下情况,梅校长可以先去忙。”
梅校长一听这是要赶人了,赶紧点头哈腰的开门,“你们忙,你们忙。有啥事林队长可以到校长办公室找我。”
看着保健室的门再次关了起来,林琳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笑死我了!看你把老梅花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咳咳,严肃点,这不是办正事呐吗!”大个子男子看着笑出眼泪的林琳,又是抓狂,又是叹气,就是拿林琳没有辙。
张启星一看,敢情这两人是认识的吧!不然林琳哪能笑成这样,要知道,林琳在陌生人面前还是很维护她的淑女形象的。
“林队,你们认识?”倒是一边的黑衣男子皱眉看着两人,好像不太高兴。
“恩,算是吧。”林队挠挠头,他真是拿林琳一点办法也没有,谁让林琳是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闺女呢。
“什么叫算是啊,你可是亲我爹!难道你嫌弃我啦?”林琳掐腰跺脚的撒娇样,顿时让铁汉一样的男子更想抓狂。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嫌弃我的宝贝闺女呢。你可别和你|妈说啊!”这要万一被媳妇知道了,他不又得跪搓衣板啊?!不要!不要!!
“林队,我们还是先问正事吧。”黑衣男子不耐烦的转身,冷冷的看着张启星,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
他拿出笔和本子,看着张启星,“你就是张启星同学吧。说说你今天凌晨十二点到两点在哪里?”
看着架势,这人是把自己列为嫌疑人了吧。
张启星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男子。
三十来岁的样貌,脸色微黄,眼底青黑,一看就是平时不注意身体,有些皱了的衬衫袖口,还少了一颗扣子,身上一直传来烟草和汗液的混合味道。
这人一看就是单身一段时间了,才没有心思打理自己的仪表,并且还有什么让他焦躁不安。
张启星皱了皱鼻子,退到床边坐下,才淡然的开口,“我昨晚八点到家,十点睡觉,凌晨一点半起来喝水,庄婶可以给我作证。
然后玩了会电脑,就睡了。一直到早上五点半出门上学。”
男子快速的记录着,偶尔抬头看看她,眼里不明意味,“你能说说为什么你要写那种诡异的死亡场面吗?”
张启星嘴角一翘,到底还是因为这个诡异的梦,谁让她自己手欠,非要写下来还发到了网上。
“小说嘛,都是虚构的啊。”她无所谓的耸耸肩,眼睛却观察着男子的神情,张启星老觉得他身上有些说不出的东西,让她很在意。
“再说,如果不写的诡异点,有趣点,谁还会看你写的小说呢?”
黑衣男子极力的板着脸,好像不太满意她的答案,“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会出事的?”
她看到男子眼中的复杂,有些奇怪,“我知道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别给我装傻!你不知道你能写出他们的车停在哪里?!
不知道你能写出他们都姓什么?!
不知道你能写出他们的死状?!”男子突然激动的站起来,对着张启星大声说。
面对激动的黑衣男子,张启星却显得很平静,只是眨了眨眼,说,“春城通往郊外的路百分之八十都会经过一些大大小小的树林,通过树林的车流不算少。
而春城更有上万辆的出租车,每天跑来跑去的,有出租车经过某一个树林不是很正常嘛?”
她眯起星眸,冷笑的看着男子,“总不能因为我恰巧写了个与现实类似的场面,就谁都跑来质疑我吧?
难道现在警察办案都不讲究证据,改讲究臆测了吧。”
“你!”男子猛地站起身来,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边的林父拉住。
“小孔,你先出去冷静一下,其他的我来问。”林父看着男子不甘不愿的走出门,他对孔文斌这个新来的有些不太满意。
“琳琳,你也先出去,别在这捣乱。”林琳看着父亲少见的对自己扳起了脸,很是识趣的出来保健室,顺手带上了门。
“好了,闲杂人等都出去了,我们来谈谈。”林父搬来椅子坐在了张启星对面,锋利的双目打量着他面前的少年。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见到林琳口中的“倒霉孩子”,想不到一场车祸倒是让肇事者的亲人和受害者成了朋友,也算是一场缘分。
不过看着少年的长相他有些抵触,一个男人长成这么漂亮的样子,让他觉得不安,他家的闺女可不能让人给拐走了。
“咳咳,张启星同学,想来你已经知道西郊的命案了,我就像想知道一下,你为什么在凌晨一点就知道了他们会惨死的?”
张启星也不知道林父为什么突然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可面对自己死党的父亲,她不想撒谎。
“您可能不信。我其实就是做了个噩梦,惊醒后睡不着,就一时手欠的写成了小说。”这样的理由她自己听着都觉得假,可偏偏就是事实。
“梦到的?”林振国听了她的话,一下就想到了他姑姑,那个神秘的老人总是知道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恩。你是林琳的父亲,我不想说谎骗您。不过,”张启星看了看门口小声的说,“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在死者身上或者衣服上发现小孩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