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竹轻聆有些不好的预感，提前完成了贫民窟那里的调查，回到自己的别院。
结果一打清早发现自己林子被摧残得看不出原样，就像车祸的现场。树木东倒西歪，有的甚至已经打趴在地上，只留下了木屑。
“……”下次还是教她没有攻击性的术法好了。
“早上好。”她从林子的一头进来，如同逛街那样打着招呼。
“以后学这个为主。”素竹轻聆黑脸，没有看她就丢过一本《道术基础》。
“哈？可是——”
“就这样。”
“唔、好吧。”感觉再争辩的话，会很不妙啊，“这是学什么的？”
“里面有各属性的最基础道术。”
“……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属性和元素，怎么学嘛。”
“出门，左转，街道的尽头有一个寺庙，那里的散仙可以帮你看。”
“绝对是要收钱的吧。”她立刻反应道，“我可是两袖空空，一个票子都没有。”
“……”他从腰包里给瑰茶几个碎银。
“你不教我怎么变钱？”她还以为他能从手中变出金子。
“……”要是真能变金子出来，金子还值钱吗。
“好好、我马上就走。”他的身上又在散发寒气了，难道他不知道周围的精神温度已经在急速下降吗。
瑰茶拿着银子，不忘带起面具，跑出大门。
守门的已经换成了一个貌美的奴婢，她瞧着瑰茶企图离开，就呵责道：“丑婢，一大清早就想偷懒，你这种人真是不要脸，亏你还能呆在素竹少爷身边。”
“他让我出门买东西。”钩直饵咸，简直不想撕。
语毕，无视掉她那些难听的话，大步迈向阶梯下。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在外面，街道热闹无常，小摊贩们用竹竿支起小摊，破旧粗糙的麻布上陈列了各色品质不一的货物。其中也有一些很有趣的手工艺品，可惜……没钱。
一定要赚钱、赚钱，不过至今都没发现有什么适合我赚钱的工作。噢对了，昨天学了那个术法，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当伐木匠了？或者下次把目标对准水里面的鱼，那么抓鱼就方便很多了。
瑰茶在思虑片刻后，来到了素竹轻聆所说的寺庙。跟想象的不同，因为它很破旧，屋顶上的砖瓦都残缺破损，而支撑的木柱，也是露出阴森的裂缝，像是随时彻底断裂。走进里面更是寂寥无人，就连小动物都不愿意在里面驻足。
奇怪，素竹轻聆不是说里面有一个散仙吗？
随后她在大堂中央的桌面是放着一张纸条，“今日有事，闭眼对神像祭拜三下即可看见。”
这该不会是骗小孩子的吧，虽然这个世界早就跟认知中的不同。
她最终还是按纸条说的，对神像祭拜三下。黑暗中，竟然看到了一串数字和文字“1。5470。52。5水木风”
水木风应该是对应的元素吧，数字是对应什么呢，果然还是需要散仙解释一下才能明白吧，不过散仙就说几句话，还可以赚钱，他当他是国家高层机关人员吗。
还是回去问一下素竹轻聆算了，她对寺庙没有过多的兴趣，返回大街。
如果把银两贪污的话，素竹轻聆会不会生气，不过他看上去好像不会缺钱，更何况自己与他截然相反，至今都没有见到自己的财产，难道他们都是长期拖欠工资的吗？虽然自己好像没怎么干活的样子……
突然间，道路中央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哼，撞了我还不道歉！你知道我是谁吗？”一个与胥瑶年龄相仿的少女在路中央对着另外一个少女大喊。
瑰茶其实对这种场面没什么兴趣，但是由于对当地不是很了解，所以说不定可以从她们的争吵中了解到一些常识之类的东西。
“不知道。”对面的少女冷酷地回道，从气势上就占据了几分优势，即使她的身边没有任何拥护者。
瑰茶也想和那个少女说，好巧啊，我也不知道呢。
“她是相泽家的大小姐，你惹不起的，还不快道歉！”站在相泽旁边的奴婢，训人都有几分主子的味道。
“相泽？”她打了个哈欠，蔑视地嘲笑道，“不好意思，你是哪家的落魄户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你这个下巴老，难怪只能呆在困堪有无之地。我是破溃大陆的相泽家大小姐，相泽璐璐。就凭你这个破落样，哪里配知道我高贵的名号。”相泽璐璐很得意地拿着贵重的宝石扇掩住嘴巴，嘲笑她。
“管我什么事？”她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相泽家的人，看你们这么没教养，还是不要太自大在外面坑蒙拐骗。”
“樊浦音！我劝你不要太过分！”相泽璐璐被彻底激怒，“我要是回去告状，我爹绝对要灭你了全家！”
“灭我全家、呵？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样。”樊浦音抽出佩剑，对杀人犯法那事根本就不畏惧。
站在相泽璐璐旁边的奴婢看到樊浦音拿出利刃，说话不免态度缓和了一些：“樊小姐，如果你不愿意道歉，拿立方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给我家小姐赔罪，我们就原谅你。”
听了这话，樊浦音不由地仰天大笑，疯狂地回应道：“哈哈哈哈！我还奇怪为什么路上的大小姐会故意撞我！原来是为了那张薄纸！”然后低头，带着可怕的狞笑，瞳孔放大，像是看到美味的猎物，痴笑道：“杀了你们哟？”
“等、等下，我家小姐——”奴婢见势不妙本想用家里的势力来威胁樊浦音，哪里知道樊浦音根本停不下来，话还没说完，头颅就被樊浦音一刀砍下地。
在一边的偷偷观战的瑰茶，全程重点不对，一直在观察樊浦音的剑法招数。
喷涌而出的鲜血喷洒到樊浦音和相泽璐璐的身上，这让相泽璐璐惊恐不已，她立刻也拔出自己防身用的匕首，对着周围的人群喊道：“谁来帮我杀掉她，我相泽家必以重金许诺！”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周围的人哪里有人是樊浦音的对手。大家都知道想要考上立方学院，必定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其次，樊浦音现在就像得了狂犬病一样，大家躲还来不及，哪有人敢上去对抗。杀了樊浦音会惹怒当地的樊家，就算相泽家愿意给赏金，但是他们也没办法到破溃大陆。
相泽璐璐用匕首抵挡了两三下，就被樊浦音的利剑刺中胸膛。脸色沾染血液的樊浦音这才冷静下来，失去笑容后，残暴地拔出利剑，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不屑道：“相泽家不会需要你这种废物，废物到哪里都不被需要。”
在旁边的瑰茶简直为樊浦音的剑法点赞，它不像电影那般虚假，有攻有防，收缩自如。瑰茶第一眼就觉得她的剑法很有趣，于是就把全套招数都记在脑里，反复回味。不多久才发现人群都散了，只留下了相泽主仆。她也打算回去，先把属性的事情告诉素竹轻聆。然而这时，一个全身黑衣，面容被兜帽遮盖住的男子一瞬间突然出现在相泽璐璐的身边。因为太不起眼，反而让瑰茶注意到。男子低头抱住相泽璐璐，笑道：“真的是废物吗？”
他的身上也散发着压迫力，但是与素竹轻聆的截然不同，眼前男子的好像要把一切都闹得不可安宁，铺天盖地的压迫力夹杂着不幸的气息，席卷着周围的路人。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像避开他，就连瑰茶也是忍住恶心，用余光看来几眼，就离开了现场。
返回胥家，照例受到其他奴婢的白眼，她回到素竹轻聆的别院去。
“啊啊……真是太讨厌了！”每次回想起刚刚那一幕，瑰茶不由得怨念道
素竹轻聆正巧在走廊遇到了刚回来的瑰茶。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瑰茶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想到更早之前寺庙的事情，才道，“我不是说属性的事情。对了，你知不知道到我们这里有一个很厉害的高手啊？”
“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给我的感觉就是特别厉害的那种，而且是比你还厉害。我就奇怪了，不是这个大陆上只有你一个修道者嘛，难道其他大陆的修道者也会来这里？可是这里什么资源都没有，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呢？”
“具体。”
“哦。就是说，我之前在路上走的时候，看见破溃大陆的相泽家大小姐相泽璐璐，似乎为了樊家樊浦音的立方学院录取通知书，而找她的碴，结果被反杀了。然后大家走散之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特别阴森的男人抱着相泽璐璐的尸体，还说什么‘真的是废物吗？’这种古怪的话。”
“……你以后再看见他，就离他远一点。还有，以后不要去参合今天的事情。”
“你认识他？”
“属性、元素。”
“……切”瑰茶略微不满素竹轻聆这样强行转移话题，转过头小声道，“我今天没见着那个散仙，就是看到一堆乱七八的数字。”
“是体力，敏捷，智力，灵力，恢复。你有没有看完之前给你的那本？”
“看完啦……哦、你是说那个正常人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我看看……”她再次打开书，胡乱地翻动着书页，“就是——正常人的属性：体力3。5，敏捷3。5，智力3，灵力0，恢复3。那这样说来，我的是：体力：1。5，敏捷：4，智力：7，灵力：0。5恢复：2。5。等一下，怎么我的体力跟正常人比起来低了这么多……啊哈哈，不过敏捷和智力高这么多，我还是要稍微得意一下。”其实是特别开心才对。
“嗯……意料之中。”素竹轻聆像是看到标准结局那样，没什么反应。
“你要不要稍微嫉妒一下下？我的智力可是七哟，远远高于人均水平。”瑰茶在来到人界后终于得扬眉吐气一把，自然是臭屁得不行，于是很作死地追问道，“那你的属性又是怎么样的？”
“4。5，4，8，3。5，3”
“……”
“怎么？”
“让我回去喝口茶压压惊……”那种突然被冷水泼中，然后被天雷暴击心脏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元素？”
“水、土、风。”股票崩盘也不过如此……再接着就得瘫坐地上了。
“水系多数是用于辅助类，土系和风系攻击威力都不大，但是能配合其他术法使用的话，会有额外的作用。”
“……所以攻击力高的是哪种元素？”
“雷、火。”
“所以你的元素呢？”也许他只有一个元素属性，而且还是水。瑰茶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雷、水、风。”
“……”不愧是天才，是在下输了。
“我给你的银子？”
“没花。”你要不要这样，你这么有钱，给我贪污一下，又不会少你一斤肉。
“拿去用罢。”他漫不经心道。
“……”其实我的理智上很感激你，但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却半点没有，这是为什么。
“难得你这么安静，再多给点好了——”
“——不、你不要再给了！”怎么回事，一个十八岁的小屁孩居然对尊者指手画脚，瑰茶表示她不能忍。
“我实际上有很多话想吐槽，但是因为太麻烦了，所以就懒得说。你知道吗，一旦开始吐槽，我就会忘记懒得说话，结果导致我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话太多严重违背了我的懒惰原则，这就会发生性格上的异变啊。但是有时候又不得不解释，真是太麻烦了。好了，我其实不是很安静的。”
“……废话一堆。”
“不，你听我解释——”
“多说无益。”他最后干脆转身走人，这么烦人的女人，有时候一点都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这算是完败？瑰茶只好看着素竹轻聆离开的背影，在脑里演示她发动超能力各种收拾素竹轻聆的场景。不过那并没有什么用，于是只好乖乖拿着《道术基础》回房间里研究。
开篇提出这样的疑问
“你说神到底存在吗？”
那又如何呢？存在与否，都像不存在一样。
因为他们真的有在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吗？
也许他们就近在身边，不过带上普通的面具，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
亦或是说，与人们活在不同的世界里，仅仅只是创造。
神存在的话，为什么听不到人们内心的彷徨？
为什么在人们祈祷的时候熟视无睹？
为什么还要去创造人类？
我听不到神谕，
而那些所谓听到神谕的尊者，才是“神”吧。
我不相信神存在，
因为我无从得知何物创造了神，
是神约束了自然，还是发现自然的人类创造了神？
素竹轻聆，
若是换成你，你知道答案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