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5504100000050

第50章 “海阔天空”与“古今中外”(1)

有一天,我和一位新同事闲谈。我偶然问道:“你第一次上课,讲些什么?”他笑着答我,“我古今中外了一点钟!”他这样说明事实,且示谦逊之意。我从来不曾想到“古今中外”一个兼词可以作动词用,并且可以加上“了”字表时间的过去。骤然听了,很觉新鲜,正如吃刚上市的广东蚕豆。隔了几日,我用同样的问题问另一位新同事。他却说道:“海阔天空!海阔天空!”我原晓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联语,——是在一位同学家的厅堂里常常看见的——但这样的用法,却又是第一次听到!我真高兴,得着两个新鲜的意思,让我对于生活的方法,能触类旁通地思索一回。

黄远生在《东方杂志》上曾写过一篇《国民之公毒》,说中国人思想笼统的弊病。他举小说里的例,文的必是琴棋书画无所不晓,武的必是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我想,他若举《野叟曝言》里的文素臣,《九尾龟》里的章秋谷,当更适宜,因为这两个都是文武全才!好一个文武“全”才!这“全”字儿竟成了“国民之公毒”!我们自古就有那“博学无所成名”的“大成至圣先师”,又有“一物不知,儒者之耻”的传统的教训,还有那“谈天雕龙”的邹衍之流,所以流风余韵,扇播至今。大家变本加厉,以为凡是大好老必“上知天文,下识地理”,而“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便是这大好老的另一面。“笼统”固然是“全”,“沟通”“调和”也正是“全”呀!“全”来“全”去,“全”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你瞧西洋人便聪明多了,他们悄悄地将“全知”“全能”送给上帝,决不想自居“全”名,所以处处“算账”,刀刀见血,一点儿不含糊!——他们不懂得那八面玲珑的劲儿!

但是王尔德也说过一句话,貌似我们的公毒而实非,他要“吃尽地球花园里的果子”!他要享乐,他要尽量地享乐!他什么都不管!可是他是“人”,不像文素臣、章秋谷辈是妖怪,他是呆子,不像沟通中西者流是滑头。总之,他是反传统的。他的话虽不免夸大,但不如中国传统思想之甚,因为只说地而不说天。况且他只是“要”而不是“能”,和文素臣辈又是有别,“要”在人情之中,“能”便出人情之外了!“全知”,“全能”,或者真只有上帝一个,但“全”的要求是谁都有权利的——有此要求,才成其为“人生”!——还有易卜生“全或无”的“全”,那却是一把锋利的钢刀,因为是另一方面的,不具论。

但王尔德的要求专属于感觉的世界,我总以为太单调了。人生如万花筒,因时地的殊异,变化不穷,我们要能多方面的了解,多方面的感受,多方面的参加,才有真趣可言,古人所谓“胸襟”,“襟怀”,“襟度”,略近乎此。但“多方面”只是概括的要求:究竟能有若干方面,却因人的才力而异——我们只希望多多益善而已!这与传统的“求全”不同,“便是暗中摸索,也可知道吧”。这种胸襟——用此二字所能有的最广义——若要具体地形容,我想最好不过是采用我那两位新同事所说的:“海阔天空”与“古今中外”!我将这两个兼词用在积极的意义上,或者更对得起它们些。——“古今中外”原是骂人的话,初见于《新青年》上,是钱玄同先生造作的。后来周作人先生有一篇杂感,却用它的积极的意义,大概是论知识上的宽容的,但这是两三年前的事了,我于那篇文的内容已模糊了。

法朗士在他的《灵魂之探险》里说:

人之永不能跳出己身以外,实一真理,而亦即吾人最大苦恼之一。苟能用一八方观察之苍蝇视线,观览宇宙,或能用一粗鲁而简单之猿猴的脑筋,领悟自然,虽仅一瞬,吾人何所惜而不为?乃于此而竟不能焉……吾人被锢于一身之内,不啻被锢于永远监禁之中。

(据杨袁昌英女士译文,见《太平洋》四卷四号。)

蔼理斯在他的《感想录》中《自己中心》一则里也说:我们显然都从自己中心的观点去看宇宙,看重我们自己所演的角色。

这两种“说数”,我们可总称为“我执”——却与佛法里的“我执”不同。一个人有他的身心,与众人各异;而身心所从来,又有遗传,时代,周围,教育等等,尤其五花八门,千差万别。这些合而织成一个“我”,正如密密的魔术的网一样;虽是无形,而实在是清清楚楚,不易或竟不可逾越的界。于是好的劣的,乖的蠢的,村的俏的,长的短的,肥的瘦的,各有各的样儿,都来了,都来了。“把戏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正因各人变各人的把戏,才有了这大千世界呀。说到各人只会变自己的一套把戏,而且只自以为巧妙,自然有些:“可怜而可气”,“谓天盖高”,“谓地盖厚”,区区的“我”,真是何等区区呢!但是——哎呀,且住!亏得尚有“巧妙不同”一句注脚,还可上下其手一番,这“不同”二字正是灵丹妙药,千万不可忽略过去!我们的“我执”,是由命运所决定,其实无法挽回,只有一层,“我”绝不是由一架机器铸出来的,绝不是从一副印版刷下来的,这其间有种种的不同,上文已约略又约略地拈出了——现在再要拈出一种不同:“我”之广狭是悬殊的!“我执”谁也免不了,也无须免得了,但所执有大有小,有深有浅,这其间却大有文章,所谓上下其手,正指此一关而言。

你想“顶天立地”是一套把戏,是一个“我”,“局天蹐地”,或说“局促如辕下驹”,如井底蛙,如磨坊里的驴子,也是一套把戏,也是一个“我”!这两者之间,相差有多少远呢?说得简截些,一是天,一是地;说得噜苏些,一是九霄,一是九渊;说得新鲜些,一是太阳,一是地球!世界上有些人读破万卷书,有些人游遍万里地,乃至达尔文之创进化说,恩斯坦之创相对原理,但也有些人伏处穷乡僻壤,一生只关在家里,亲族邻里之外,不曾见过人,自己方言之外,不曾听过话——天球,地球,固然与他们无干,英国,德国,皇帝,总统,金镜,银洋,也与他们丝毫无涉!他们之所以异于磨坊的驴子者,真是“几希”!也只是蒙着眼,整天儿在屋里绕弯儿,日行千里,足不出户而已。你可以说,这两种人也只是一样,横直跳不出如来佛——“自己!”——的掌心,他们都坐在“自己”的监里,盘算着“自己”的重要呢!是的,但你知道这两种人决不会一样!你我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孙悟空也跳不出他老人家的掌心,但你我能翻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么?若说不能,这就不一样了!“不能”尽管“不能”,“不同”仍旧“不同”呀。你想天地是怎样怎样的广大,怎样怎样的悠久!若用数字计算起来,只怕你画一整天的圈儿,也未必能将数目里所有的圈儿都画完哩!在这样的天地的全局里,地球已若一微尘,人更数不上了,只好算微尘之微尘吧!人是这样小,无怪乎只能在“自己”里绕圈儿。但是能知道“自己”的小,便是大了,最要紧是在小中求大!长子里的矮子到了矮子中,便是长子了,这便是小中之大。我们要做矮子中的长子,我们要尽其所能地扩大我们自己!我们还是变自己的把戏,但不仅自以为巧妙,还须自以为“比别人”巧妙;我们不但可在内地开一班小杂货铺,我们要到上海去开先施公司!

“我”有两方面,深的和广的。“自己中心”可说是深的一面;哲学家说的“自知”(“Knowest thyself”),道德学家说的“自私”——“利己”,也都可算入这一面。如何使得我的身子好?如何使得我的脑子好?我懂得些什么?我喜爱些什么?我做出些什么?我要些什么?怎样得到我所要的?怎样使我成为他们之中一个最重要的角色?这一大串儿的疑问号,总可将深的“我”的面貌的轮廓说给你了,你再“自个儿”去内省一番,就有八九分数了。但你马上也就会发现,这深深的“我”并非独自个儿待着,它还有个亲亲儿的,热热儿的伴儿哩。它俩你搂着我,我搂着你,不知谁给它们缚上了两只脚!就像三足竞走一样,它俩这样永远地难解难分!你若要开玩笑,就说它俩“狼狈为奸”,它俩亦无法自辩的。——可又来!究竟这伴儿是谁呢?这就是那广的“我”呀!我不是说过么?知道世界之大,才知道自己之小!所以“自知”必先要“知他”。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以旁证此理。原来“我”即在世界中,世界是一张无大不大的大网,“我”只是一个极微极微的结子,一发尚且会牵动全身,全网难道倒不能牵动一个细小的结子么?实际上,“我”是“极天下之赜”的!“自知”而不先“知他”,只是聚在方隅,老死不相往来的办法,只是“不可以语冰”的“夏虫”,井底蛙,磨坊里的驴子之流而已。能够“知他”,才真有“自知之明”,正如铁扇公主的扇子一样,要能放才能收呀。所知愈多,所接愈广。将“自己”散在天下,渗入事事物物之中看它的大小方圆,看它的轻重疏密,这才可以剖析毫芒地渐渐渐渐地认出“自己”的真面目呀。俗语说:“把你烧成了灰,我都认得你!”我们正要这样想:先将这个“我”一拳打碎了,碎得成了灰,然后随风飏举,或飘茵席之上,或堕溷厕之中,或落在老鹰的背上,或跳在珊瑚树的梢上,或藏在爱人的鬓边,或沾在关云长的胡子里……然后再收灰入掌,抟灰成形,自然便须眉毕现,光彩照人,不似初时“混沌初开”的情景了!所以深的“我”即在广的“我”中,而无深的“我”,广的“我”亦无从立脚。这是不做矮子,也不吹牛的道地老实话,所谓有限的无穷也。

在有限中求无穷,便是我们所能有的自由。这或者是“野马以被骑乘的自由为更多”的自由,或者是“和猪有飞的自由一样”,但自由总和不自由不同,管他是白的,是黑的!说“猪有飞的自由”,在半世纪前,正和说“人有飞的自由”一样。但半世纪后的我们,已可见着自由飞着的人了,虽然还是要在飞机或飞艇里。你或者冷笑着说,有所待而然!有所待而然!至多仍旧是“被骑乘的自由”罢了!但这算什么呢?鸟也要靠翼翅的呀!况且还有将来呢,还有将来的将来呢!就如上文所引法朗士的话:“倘若我们能够一刹那间用了苍蝇的多面的眼睛去观察天地……”目下诚然是做不到的,但竟有人去企图了!我曾见过一册日本文的书,——记得是《童谣B缀方》,卷首有一幅彩图,下面题着《苍蝇眼中的世界》(大意)。图中所有,极其光怪陆离,虽明知苍蝇眼中未必即是如此,而颇信其如此——自己仿佛飘飘然也成了一匹小小的苍蝇,陶醉在那奇异的世界中了!这样前去,谁能说法朗士的“倘若”永不会变成“果然”呢!——“语丝”拉得太长了,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我们只是要变比别人巧妙的把戏,只是要到上海去开先施公司,这便是我们所能有的自由。“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这种或者稍嫌旧式的了,那么,来个新的,“看世界面上”,我们来做个“世界民”吧——“世界民”(Cosmopolitan)者,据我的字典里说,是“无定居之人”,又有“弥漫全世界”,“世界一家”等义,虽是极简单的解释,我想也就够用,恕不再翻那笨重的大字典了。

我“海阔天空”或“古今中外”了九张稿纸,尽绕着圈儿,你或者有些“头痛”吧?“只听楼板响,不见人下来!”你将疑心开宗明义第一节所说的“生活的方法”,我竟不曾“思索”过,只冤着你,“青山隐隐水迢迢”地逗着你玩儿!不!别着急,这就来了也。既说“海阔天空”与“古今中外”,又要说什么“方法”,实在有些儿像左手望外推,右手又赶着望里拉,岂不可笑!但古语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正可老着脸借此解嘲,况且一落言诠,总有边际,你又何苦斤斤较量呢?况且“方法”虽小,其中也未尝无大,这也是所谓“有限的无穷”也。说到“无穷”,真使我为难!方法也正是千头万绪,比“一部十七史”更难得多多。虽说“大处着眼,小处下手”,但究竟从何处下手,却着实费我踌踌!——有了!我且学着那李逵,从黑松林里跳了出来,挥动板斧,随手劈他一番便了!我就是这个主意!李逵绝非吴用,当然不足语于丝丝入扣的谨严的论理的!但我所说的方法,原非斗胆为大家开方案,只是将我所喜欢用的东西,献给大家看看而已。这只是我的“到自由之路”,自然只是从我的趣味中寻出来的,而在大宇长宙之中,无量数的“我”之内,区区的我,真是何等区区呢?而且我“本人”既在企图自己的放大,则他日之趣味,是否即今日之趣味,也殊未可知。所以此文也只是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但倘若看了之后,能自己去思索一番,想出真个巧妙的方法,去做个“海阔天空”与“古今中外”的人,那时我虽觉着自己更是狭窄,非另打主意不可,然而总很高兴了,我将仰天大笑,到草帽从头上落下为止。

其实关于所谓“方法”,我已露过些口风了:“我们要能多方面的了解,多方面的感受,多方面的参加,才有真趣可言。”

我现在做着教书匠。我做了五年教书匠了,真个腻得慌!黑板总是那样黑,粉笔总是那样白,我总是那样的我!成天儿浑淘淘的,有时对于自己的活着,也会惊诧。我想我们这条生命原像一湾流水,可以随意变成种种的花样。现在却筑起了堰,截断它的流,使它怎能不变成浑淘淘呢?所以一个人老做一种职业,老只觉着是“一种”职业,那真是一条死路!说来可笑,我是常常在想改业的,正如未来派剧本说的“换个丈夫吧”,我也不时地提着自己,“换个行当吧!”我不想做官,但很想知道官是怎样做的。这不是一件容易事!《官场现形记》所形容的究竟太可笑了!况且现在又换了世界!《努力周刊》的记者在王内阁时代曾引汤尔和——当时的教育总长——的话:“你们所论的未尝无理,但我到政府里去看看,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大意)“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可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于是想做个秘书,去看看官到底是怎样做的?因秘书而想到文书科科员:我想一个人赚了大钱,成了资本家,不知究竟是怎样活着的?最要紧,他是怎样想的?我们只晓得他有汽车,有高大的洋房,有姨太太,那是不够的。——由资本家而至于小伙计,他们又怎样度他们的岁月?银行的行员尽爱买马票,当铺的朝奉尽爱在夏天打赤膊——其余的,其余的我便有些茫茫了!

我们初到上海,总要到大世界去一回。但上海有个五光十色的商世界,我们怎可不去逛逛呢?我于是想做个什么公司里的文书科科员,尝些商味儿。上海不但有个商世界,还有个新闻世界。我又想做个新闻记者,可以多看些稀奇古怪的人,稀奇古怪的事。此外我想做的事还多!戴着龌龊的便帽,穿着蓝布衫裤的工人,拖着黄泥腿,衔着旱烟管的农人,扛着枪的军人,我都想做做他们的生活看。可是谈何容易。我不是上帝,究竟是没有把握的!这些都是非分的妄想,岂不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话虽如此,“不问收获,只问耕耘”,也未尝不是一种解嘲的办法。况且退一万步讲,能够这样想想,也未尝没有淡淡的味儿,和“加力克”香烟一样的味儿。况且我们的上帝万一真个吝惜他的机会,我也想过了:我从今日今时起,努力要在“黑白生涯”中找寻些味儿,不像往日随随便便地上课下课,想来也是可以的!意大利Amicis的《爱的教育》里说有一位先生,在一个小学校里做了六十年的先生,年老退职之后,还时时追忆从前的事情:一闭了眼,就像有许多的孩子,许多的班级在眼前,偶然听到小孩的书声,便悲伤起来,说:“我已没有学校没有孩子了!”可见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但我一面羡慕这位可爱的先生,一面总还打不断那些妄想,我的心不是一条清静的荫道,而是十字街头呀!

同类推荐
  • 老舍小全集:想北平(精装)

    老舍小全集:想北平(精装)

    他常怀赤子之心,以幽默风趣、典雅大方的语言,抒写祖国的自然风景,描绘绚丽的民俗文化,感悟人情人性之美。本书插图选自有名画家侯长春的“旧京风情”组画。侯先生晚年,回忆自己儿时亲身经历的老北京生活情景,采用国画工笔重彩手法,细细拟稿,精致刻画,完成《旧京风情》组画,重现老北京的民俗风貌、特色商贩和醇厚民风。画中所反映20世纪30年代初至40年代末老北京的平民生活,正与老舍先生笔下的“北平”同。看侯先生的画,会自然想起老舍先生的文。
  • 创世纪回声

    创世纪回声

    有纯粹的创作家,也有纯粹的批评家;最好既是创作家同时也是评论家。创作是创造,是一种燃烧;评论也是创造,是另一种燃烧。创作多用形象思维,评论多用逻辑思维;但是两种思维往往综合使用,不可截然分开。有生活的功底也有一定的文学功底,就可以成为作家;但是做一个评论家不仅应有生活的功底,文学的功底,还应有思想的、哲学的、美学的、历史文化的功底。
  • 故纸风雪

    故纸风雪

    本书共20万字,收录70余篇杂文,涉及对作文、文言的规范,对文本内部规律的探索,对人性、世相的精彩描写。
  • 网络上行走的影子

    网络上行走的影子

    网络上行走的影子网络上行走的影子网络上行走的影子网络上行走的影子网络上行走的影子
  • 怀念一棵树

    怀念一棵树

    有一种散文总会在你内心不十分激越的时刻出现,比如,在你刚躺下打开台灯时,又比如,在你不那么要求自己非得硬着头皮获取所谓新知识时,这种散文或者随笔,便悄然在你眼前打开。
热门推荐
  • 天途殊路

    天途殊路

    “仔细听,那个人讲述的‘’“什么?”“好像是、、、、你的故事”
  • 特亚英雄传说

    特亚英雄传说

    那是一块神奇的大陆,有着无数的英雄,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璀璨。。。。。。
  • 东方佳媳

    东方佳媳

    东方家的儿媳标准:温柔大方,美丽娴淑;语调轻柔,举止优雅;还有……琴棋书画至少通一样!谁说这是老传统思想了?谁说这样的古典美人绝种了?那个伊馨不就是!臭儿子,你快去把她给我娶回家!老妈我除了她,谁都不中意!可是妈!你别再逼婚了!你口中那个最佳儿媳妇……就是你鄙视的那个酒吧女啦!————新坑《雨中城》已经开啦!请大家多多收藏投票,可以把这里票送给新坑哦!谢谢!
  • 倾天下之冥妃落衡

    倾天下之冥妃落衡

    百年前,她是人称地狱幽灵的鬼仙月落衡;他,是传言霁月清风的冥王夜铖商。她最喜一身红衣,热烈似火却又柔情似水;他爱着一身素裳,陌上君子却又诡异似修罗。多少年了,回忆起初次见面时的模样,两个人都自觉好笑。“喂,就是你,你有银子吗?”月落衡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倒像是在调戏眼前的人。夜铖商拂拂衣袖,慢慢凑近,身上的气场居然让月落衡反受压制,“要财没有,要人倒是有一个。”......百年后,他们依旧是对方命定的那个人。
  • 与你初见墨上花开

    与你初见墨上花开

    宫与墨总是“欺负”宫予初,喜欢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像一只小河豚,可爱到爆。 宫予初为了“报复”他,把自己搭进去了。 冷血总裁遇上呆萌腹黑小娇妻, 还能怎么办?宠,往死里宠! 关键是还生了一个奶萌奶萌的小娇娃, 人生足矣!欢喜冤家甜蜜上线甜宠中带有虐点
  • 秦时明月之碧水清莲

    秦时明月之碧水清莲

    “那是一家人相见却不能相认的痛苦,那是深深相爱的两颗心却只能相互遥望的无奈!”在那个动荡不安的战乱年代,生命本身就很难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要活命就必须放弃你活着的事实!更何况只要姬无夜活着,他们的身份就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白凤站在大鸟的背上,翱翔在夜空之中,心中充满了痛楚,回想着墨鸦死前拼得最后一口气将姬无夜打成重伤,那或许就是那日积月累的愤怒,无论是他唯一的朋友影刹,他心爱的妻子,还有那些被姬无夜害死的无辜的生命,包括自己。白凤的眼睛被浅浅微波淹没,回想着墨鸦倒下去的那一刻,望着屋顶上的一抹天空…也许他在看他的妻子寒池,他就要和寒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 游戏世界里的剑人

    游戏世界里的剑人

    当游戏宅还沉浸在网络里的时候,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将他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其实穿越也没什么不好的嘛——如果他不是穿越成为一把剑的话。
  • 我们认识彼此吗

    我们认识彼此吗

    我们认识彼此梦中的你吗?你在我的梦里,却是现实中真实的你,缘,妙不可言。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傲娇王爷废材妃

    傲娇王爷废材妃

    她,现代人人皆知的绝美神医,暗中却是外出任务的“杀神”!一次任务后,因搭档背叛,得而丧命。她却意外穿成了墨家的宠儿,世人皆知的废物,任人欺辱。他,是大陆上的天才,有天神一样的容貌,爱慕者更是比比皆是,可挂在心尖上的只有她一人......第一次相识,某男悠闲的坐在她的床头,把她小脸的清白吃个透,调笑道“唔......手感不错,不知道亲起来怎么样呢......”,他对她死缠烂打,卖萌撒娇求包养,苦肉计神马的屡试不爽。“君千冥!闹够没有,乖乖吃饭!”某男道“不要自己吃,我要你喂我嘛~”......这小媳妇的口气是哪来的,弄完后,某个欠虐的小小小男人,又傲娇了,“我要你用嘴喂本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