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响得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直到身旁的老婆婆用力地大喊一声:“小伙子,里面已经没有住人了,她搬走啦。”
沈钧回神,扭头看老婆婆,怔了怔,应一声:“哦,谢谢。”
老婆婆弯着腰驼着背,指着门说:“小姑娘可怜啊,离个婚全天下都知道了,一群记者天天搁着蹲着守着她,不就是个离婚吗,也不晓得有什么好报道的,都是些吃饱了没事干的,瞎折腾。”
沈钧回头看门口,老婆婆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一边转身离开。
老婆婆走了,他还在,站在门口走神。
身后,楼梯里传来高跟鞋的声响,随着一股呛人的香水味,一身香奈儿的乔贝儿踩着高跟鞋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看着站在门口的沈钧,她走过去,说:“沈总似乎走错了地方,这地方早就没有人住了,这么想见她,我带你去?”她说着,扭头看他。
沈钧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这几天夏小芸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坐在化工大学的操场上她恍惚回到了南京,回到了南航,回到了曾经。
十九岁那年,她带着一身稚气朝气蓬勃地走进南航,校开学典礼上,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沈钧,他穿着一件洗得发旧的衬衣,安静地上台,从校长手中接过话筒,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全校第一的沈钧,飞航一班的班长。
开学典礼结束后,她把他堵在了路上,笑嘻嘻地问:“同学,你QQ号多少啊?”
他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像越过一个障碍物一样,越过她离开。
那时的沈钧,高傲得像天上的星辰,从一开始便是如此,只是她明知那是水中月镜中花,可她偏想要去要。
到最后,她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她被摔得粉身碎骨。
她想,如果她死了,他会难过吗?
如果说和沈钧的离婚是一场灾难,那么和秦少成的一切就是一场梦,一场她永远无法醒过来的噩梦。
坐在操场上,她沉默地垂头看手里的药,看着看着眼泪就追着风跑下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抬头,一抹泪,扯着嘴角笑起来,说:“怕什么,夏小芸,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她正说着,远远地,操场外秦少成拎着大包的零食走过去,看见他,她愣了愣,旋即一拧眉,杀气腾腾地窜起来飞快地朝他狂奔过去。
“秦少成!”她拽着包包咬牙切齿地怒吼。
操场外,听见她的叫声一脸茫然的秦少成回头,一回头就看见了她,来不及躲开,她像一颗炮仗冲过来,他拎着零食利索地一闪,一绊脚,扑了个空的夏小芸一个踉跄被绊倒,他单手一揽,及时将她拽住,冲惊魂未定的她扬眉咧齿一笑:“又见面了,夏小姐。”
夏小芸气得吐血,站稳咬牙再次扑过去,秦少成又是一闪,躲了过去,一脸痞笑地看气急败坏的她。
打不到他,夏小芸气得快抓狂地大叫一声:“秦少成,你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