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国有九座城,,春夏秋冬,风雪雨雾,再加上帝都阳城。紫夜国建国五百年。春城最美,四季花开;夏城商贾最多,醉舞富饶,秋城农业最发达,冬城是囚禁之地,苦寒残忍,风城主烟花柳巷,雪城无特色,但城主莫乾有两宝,一宝大女儿兰馨倾国倾城,二宝小女儿兰芷可爱乖巧。莫兰馨十六岁入宫,甚得国王喜爱。雨城盛产鱼类,雾城善用毒。
这日,大雪纷纷,正是雪城的大日子,拜雪神。每年到这个时候,雪城都热闹非凡。莫乾收到帝都亲信的来报,便命令义子哥逸带着小女儿兰芷前往大殷国。
大殷国是紫夜国的死对手,经年战事不断,边疆不断征战。马车尚未离去,就被帝都的一位少年将军擒获。
这一夜,雪城也是血城,城主莫乾与自己的三万将士,战斗至死,死的时候,他还站着,看着一脸无辜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小女儿。他想伸手,再抱抱她,像之前的很多年里,抱抱她,让她不要害怕,让她不要挣扎。
城主夫人和城主的女儿被戴上镣铐,很多百姓都纷纷拦住军队的道路,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城主向来和气,雪城是犯罪率最低的城池,百姓安居,一个能护他们周全的人已经死去,是时候他们来护这家人的周全。平日里雍容华贵的夫人此时面如死灰,头发凌乱,二小姐在人群中颤颤有些发抖,眼神却锐利的吓人。她盯着死去的父亲,战斗至死的父亲,她挚爱的父亲,最爱她的父亲,至死还在站着,眼睛未闭。
梅花混着血腥味,在城中散开,有些诡异的香味,哥逸哥哥浑身是血,他努力的爬向兰芷的位置,这是义父最后的交代,连带着他胸口的书信。可是,他的意识在慢慢模糊,消失。
这一夜,雪城易主,国王昭告天下,莫家反叛,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只有莫家小女不足十岁,打入冬城,永世为奴。甚至整个雪城几乎屠城,百姓死伤过半。
十年之后,又是大雪之夜,人们早就不记得前尘往事,雪城的新城主是王后的弟弟,苏安宇,他花天酒地,不理政事。脸拜雪神的头等大事都抛诸脑后,还是手下的将军把他从睡梦中叫起来。
人们放着天灯,许愿,希望雪神保佑,保佑来年丰收,保佑早日嫁得如意郎君,保佑早日抱上孙子,保佑应试高中……
灯火阑珊处的少年,呆呆的望着天空的月亮,皎洁的光辉再某一个瞬间变成了血色,在他眼里晕开,晕成无数的回忆片段。
“一切可准备妥当?”少年问。
“一切都妥当,帮主当真要这样不可?”背后高他一头的人带着斗笠,穿着一身黑色,在雪夜里显得凸凹,反而是这少年,纤纤的玉手折了一支梅花,穿着一身白衣,披着厚厚的披风,看起来不那么生硬。
“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就好,其他的你不用多管!”少年碾碎一朵梅花,碎裂褶皱的花瓣跌落在地上,又被大雪盖住。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氤氲的水汽变成一片白茫茫的水雾,月光下,他看起来单薄又瘦弱,但他眼神坚定!
上了马车,黑衣人隐去,少年抚着琴,从缝隙中看这座热闹的城,忽然觉得寂静无比,虽然他旁边还坐着一位美丽的少妇。或者他寂寞了好多年,好多年里都这样默默的,感受细胞里的每一份沉重。
“你是不是委屈?”那人看着他“委屈没有用,这个世界残酷你已经领略了。若你想复仇,那便跟着我走吧!”那时天寒地冻,冬城冷得快要把他的骨头都封住,他破烂的衣衫,狼狈又卑微,随时都可能死去。
他忘记怎么哭,忘记了自己还活着,或者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死去,死在那个惨烈的夜晚。他把手伸过去,是另一个魔鬼的世界,于是他把自己打造成了魔鬼。
“公子,到了!”赶马车的小厮帮他把帘子掀开,前面就是雪城最大的府邸,朱红色的大门,襄着金边的匾额,烫金的大字。不是莫府,是苏府。
他一步一步,有些艰难,管家就在他身后,他似乎很熟悉这里,不需要带路,就知道地点在哪。
管家一路走一路介绍,四月公子的大名,在整个紫夜国都是响当当的。传闻中的四月公子,长着一张美人的面孔,面带微笑时仿佛四月的风,智谋过人,胆识过人,年仅16岁就掌握了江湖中最大的帮派梧桐帮,梧桐帮帮众遍布各国各地,原帮助云峰云游之后只留下一封书信让四月公子掌管梧桐帮,这四月公子,身子骨极弱,听说是因为小时候病了一场,自此之后他都未曾有练武的机会,但是论文韬,论机关术,论琴棋书画,论智谋,他是高手。
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掌管着全是高手的梧桐帮,四月公子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谁也不知道。四月公子并没有让前任帮主云峰失望,他昔日本来就很雄壮的帮派更加的壮大,管理的井井有条。
今日,四月公子应邀前来参加雪城的祭神大典。城主苏安宇和四王爷袁明轩站在一起,四月向他们施礼,城主苏安宇还礼,四王爷只是看着四月公子,那眼神里掺杂着很多。
“来来,明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四月公子,梧桐帮的少主,现在是帮主。”苏安宇走到四月面前,他第一次见四月的时候以为他是个女子,这天下长得好看的男子多的是,但长得像四月这样的倒是少见。都说少年英俊,风流倜傥,这四月公子却是俊美,或者可以直接说是美。四月公子爷没什么风流韵事,听闻去年娶亲,今日出行,夫人自然呆在身边,这夫人听说是江湖古家的传人,古家擅长用毒,是毒宗之首。
“兰儿,快给王爷和城主施礼!”四月公子说的轻描淡写,他那一双眸子里全是温情。
“夫人跟公子真是绝配,少年美人,真是一样也不少啊!”苏安宇看着这位传闻中的夫人,果然俊俏。
礼毕,各自入座,整个祭神大典四王爷都盯着四月看,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他不会记错,十年前环妃跟这四月公子极为相像,那时他误以为仙女下凡,环妃的死到现在都让他耿耿于怀。
四月出了席位,他并不擅长饮酒,雪已经停了,他厚实的披风并不能挡住这个时节的寒冷。站在走廊中间,他环视着周围,物是人非,草木皆不是当年。
“公子好兴致!”四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他并不回头:“难道王爷也像城主初次见我那时,认为我是个姑娘?”
王爷比他高出许多,并肩站着:“公子说笑了,只觉得公子像故人而已!”
“故人已去,何必留恋,王爷还是早些放手的好!”四月转身迎上满是哀愁的眸子,心中一紧。
“谁?”四王爷大喝一声。
屋檐下射过来几只镖,四王爷抽剑挡了四只,还是有一支没有挡住,刚好打在四月胸前。眼前一黑,一口黑血喷出来,四王爷迅速抱住几乎身形不稳的四月公子,他的焦急写在眼里,无限的放大。四月在心中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