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我们自以为自己什么都行,能力爆棚。父母老师讲的话语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浑然不觉回事。自认为自己无所不行,总想试试新鲜的刺激的。
年老时,当自己一事无成,看着当年我们所嘲笑的乖乖子谦虚的受着来之父母老师的赞赏,我们才会恼悔不已。
年少时,父母会将自己的涉世经验告诉我们,我们却当啰嗦烦语,大咧咧的直步向前。路上遇到想带你的师傅领导,我们就会骄傲自满,认为还有更好的在等着我们,于是收好包袱,走了。
年老时,当自己回头看看,才会发现,自己错过了多少安稳的机会。看着当年那个我们嘲笑走的慢吞吞还听了父母经验并小心翼翼的走着的人,父母笑容多了,房子也更明亮了,我们才会后悔不已。
年少时,我们学着电视剧里面的侠骨肝胆,将一点小事都打得他人鼻青脸肿,自以为仗义,不顾父母在身后已破裂的手掌为我们一点一点的偿还,不顾老师耐心的教导,同学离你远去的背影,开除的威胁。我们自认为自己做的事都是对的,都是天大的事。
年老时,当自己感到寂寞时,才会发现,父母已离去,身边的人皆离我们远去,不再靠近。看着那个当年被我们嘲笑胆小懦弱的人,已经没人敢在回手了,我们才会心酸不已。
我们的一生,就在选择中度过。你选择左,我选择右,以后再相遇,定是不同的光景。
我不想说哪些听腻了的道理,也不想看哪些所谓对我有好处的书,我只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该选择怎样的路,
我从15岁来到这个灯红酒绿的大城市,那时,充斥在我耳边的是:我要在这个大城市里,留下自己的名字。后来处处碰壁的找工作,让我感觉到了这个城市第一次对新来的人发出了警告,若是我就此离去,后面也不会发生许多的事。
身上带来的微薄的金钱,让我很快就到了无路可退的境界。小辉在最接近城市边缘的地方租了一个发霉的小单间,我就和他住在一起。我们一起长大,他最信服的就是我。小辉找了一个厨师学徒的工作,工资很少,除去房费,只剩下一千二百,他还要给家里生病的母亲打一千回去,二百,只是他偶尔的开荤。小辉叫我也去学厨,但我嫌弃厨房脏乱臭,就没有去。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因为我的肌肉面相都长得雄壮有力,一家大型酒吧让我做了走秀人员,第一月工资就拿了5000,我慷慨的给了小辉1000,我们还出去吃了西餐,花了一千多,还买了几身行头,口袋就只剩下500了。小辉看见了,连忙给我存了起来,密码也没告诉我,我也习惯了。也多亏了小辉帮我存下了这笔钱,让我有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我还是不了解大城市的黑暗。好几次走秀完成后,王经理会带我跟客人喝了几杯酒,说要熟悉业务,不过这酒真好喝,好像有点上瘾了,可能是因为没喝过这样好的酒吧。一起走秀的男孩女孩都有,但每次表演完,他们都会换上漂亮的衣服,华丽的饰品,不见人影,或许他们是进了楼上的包厢熟悉客人吧,真好。
第二个月,8000,还是给了小辉1000,花了4000。今天王经理没有带我去跟客人打招呼,而是带了一位新人去。等我换好衣服,我却只能浑身瘫软在地方。我想喝那酒,大脑一直指控着我,叫我找到。王经理进来看了一下满目狼藉的后台满意的笑了。我若知道他向我伸出的手,是将我推入更深的深渊,我宁愿痛苦而死。
我染上了毒瘾。在我还不了解毒品是怎样一种灾难的时候,我染上了毒瘾。为了能享受到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我跟着王经理上了曾经那个让我无限嫉妒的二楼。推开门,里面的场景竟让我产生呕吐的欲望。听见开门的声音,或蠕动或****或大叫或挺动的身影,都看向门口。好多一同走秀的同事,只是眼里有我那时看不懂的绝望和麻木。
王经理将我带给了一位有点肥硕且苍老的女人,并警告我伺候好她,甜枣给我,伺候好了,给你两天的量。我屈服了。
老女人审视的眼光将我从头看到尾,看到我紧张无措的时候,笑了。将我带到里面有张小床。我结束了这一次的交易,我第一次的交易,深夜她们离去后,我拿到了12000。张经理说,那个老女人对我很满意。
第三个月我拿到了很多钱,那些上了年纪的女人,喜欢在我这里尖叫,喜欢在我这里满足。便更加不拿钱当钱,甚至有的,还会给我买手表买衣服。小辉高兴极了,他说,我可以早点回去找个好老婆做点小生意过安心生活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经离不开毒品的喂养了。
吸毒让我的精神越来越差,体型越来越消瘦。我也渐渐变得和他们一样麻木。
做了大概有半年,我进了戒毒所。是小辉觉得我好像生病了,偷偷留了我的血液去医院检查。结果,让盯了这家酒吧好久的警察得到了明目张胆的检查机会,给他一锅端了。
在戒毒所待了半年,经历了教育、发狂的洗礼后,我出来了。当年那个壮实的小伙子,已经变得骨瘦如材了。小辉接我时,嘴角笑着,眼泪鼻涕却是一脸。
我突然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上半年的工资还剩许多,我可以待在家里,好好学习一下。
于是,我又在家里呆了半年。这半年是我记忆中少有的鲜色。我考上了师范大学,以我17的年龄。
前一次的经验,让我还对这个城市的警告视若无睹,于是,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一个年轻的教授找上我,说他研发了一种开锁器,能很快的干扰磁性系统。能打开那些别墅的大门,这样就可以拿一大笔钱,然后海阔天空任它飞了。只是一个人不好踩点,容易被人认出来。
我心动了,上笔钱几乎已经快枯竭了,小辉为我存的钱,也一起快用光了。
可是没有想到,在我们行窃的时候,主人回来了。在冲突中,我拿了一把水果刀,冲向了主人,并残忍的将母女二人也一同埋入土里。
回到小辉的房间,跟小辉告别。两年中,小辉也做了厨师,可以带别人了,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脸上全是开心的笑,也找到了一个娇小的女孩子,一说话很腼腆。
当我走到车站,警察却已等候多时了。我被判决死刑,无上诉,缓期执行。
现在是最后一分钟,我听到这个城市的大钟响了。它不是在警告我了,是在跟我告别。
请帮我跟小辉说一声:大哥,祝他幸福。
死犯的自白立强
享年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