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娄友的一声令下,他身旁聚集起来的这一众打手纷纷一拥而上,有的顺手路过便抄了把椅子提溜在手里,没有的就直接抡着砂锅般大的拳头一记老拳当即就向风吟艳面门砸去,他们是嚣张,但他们也不傻,从之前风吟艳轻而易举便把他们其中一个兄弟单手扔出门外来看,他们今天是踢到铁板了。
在退一步说,他们也就是街边的小混混,只是打架打久了了就会那么一两招套路,又都被这二世祖聚集起来竟干那欺行霸市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讲什么仁义道德以多欺少,自然是有一个算一个干趴你为止。
久病成良医,打了这么久的架,他们多多少少也学会了几招野路子,只见这些大汉约摸十人,从四面将风吟艳包围在其中,当头的是两个人挥舞着拳头一齐攻上,左右包抄了风吟艳的退路,眼见着即将砸在了风吟艳的头上……
薪翛然躲在帐台后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她紧张的把两只手都攥的紧紧的,不知何时,掌心已然沾满了汗水。
这几个小混混虽然有一些打架的经验,但说白了也不过是比较强壮的大人罢了,若是平常,她根本不会为风吟艳如此担心。
可她虽然不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隐隐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风吟艳为了救他们付出了很重的代价,昨晚又因为她进镇子里偷衣服,本就行动不便的他此次更是伤上加伤。
其实原本今天约定的是中午进镇,可愣是到了夕阳西下之时他们方才开始行动,这更从侧面证明了风吟艳的伤多么刻不容缓。
双眼紧紧的盯着风吟艳的一举一动,薪翛然在心中深深暗恨自己为何如此无用,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又能怎样?此时此刻也只能悄悄的躲在这小小的帐台之后,为风吟艳担惊受怕,也乞求不给风吟艳增添负担……
呼啸的拳风临近,甚至已经能够吹动额前墨发的飘扬,就在二人之拳即将砸向风吟艳之时,只见风吟艳一个侧身闪过双拳,同时大手一伸将这二人之拳揽在怀中并向后一跳。
二人本就处于一个前冲的姿势,而风吟艳此时又拉着二人之手同时后,这就像是推波助澜一般,二人的身形一个不稳,重心已然被风吟艳控在了怀里。
前冲的势头加上风吟艳的有意为之,二人当即便失去重心脚步踉跄,值此间不容发之际风吟艳以拨云见日之手法推开二人,同时一个健步接上,双手叠合猛力推向其中一人的腰眼,掌心吞吐的劲力如电蛇般迅猛,在一众客人惊慌失措的目光种,后人抱着前人向前飞跃出数丈之远,沿途乒乒乓乓不知撞倒多少碗碟。
“啊,小心。”
就在风吟艳刚刚制服这先锋二人,后面亦有三人,或手持板凳,或执笤帚向风吟艳的脑袋当头劈砍而去,此时风吟艳双手叠合前推之势尚未收回,正值新力未生,旧力已老之际,躲在帐台后方攥紧了拳头的薪翛然当下便压抑不住一声高呼,可却是为时已晚。
两张板凳从空中高呼而下,一根笤帚的手柄暗暗捅向风吟艳的腰背,三人虽无习武之人出招时的严谨与精准,但多年与人对打的他们也隐隐形成了一些自己的套路,出手攻击时自有一番默契。
风吟艳一股气息尚未喘匀,本就有伤的他强提不了内气,只得闪避这股自后背袭来的攻击,只见他缓立起身,下垂双手缓缓上撩至与肩齐平,左手手背向外,右手掌心向内,手指微舒,两足分而平行,及至身后劲风袭来事,后背宛如生眼,右脚站定如松,左脚向后划出半圆,由背对改为正对。
两条板凳从天而降劈至脑门,当二人目露凶光的狠辣劲力即将砸在风吟艳面门,众人无不为风吟艳担忧时,只见风吟艳微微仰头,直面即将砸来的板凳,双手自左右内拢,左手为顺,右手为逆,同时画圆,一股柔缓劲道自手中而生。
就是这股柔劲。
当这两名壮汉手里的两条板凳即将砸在风吟艳的手臂时,只觉手中好似有一股如水的浮力将二人手臂托起,无形间便泄去了胳膊上的四成力道,及当板凳触碰风吟艳的双手时,又好似被蜘蛛网粘结住,行动滞涩,力道丧失,气力当即在失数层,而那附带在板凳上的力气也不知被泄到了何处,只觉好似一拳打入汪洋大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而二人的身体却被自己的力道带着前跄了两步,且风吟艳走势不停,在二人前进的同时后退两步,进一步将二人重心牢牢制住,可手臂却紧紧的粘住二人所执的两条板凳。
道那劲力泄往何处?
嘭。
只见风吟艳飞起一脚,先是缠着那攻他腰眼的一柄木棍,脚尖粘着木棍的柄端划出数个圆弧,而后只见风吟艳右脚一顿,猛力踢出,当即一道人影便倒飞而出,于空中喷出道道血雨后躺倒在地,生死不知。
一元复始,铛风吟艳以圆法接下三人的攻击是,便相当于把人的力道接在自己的身上,而后四两拨千斤,那手持笤帚之人便等于一个人硬接了三个壮汉的同时攻击,他不过是一个街边的小混混,焉能挡住?
而之前那个被风吟艳丢出去的壮汉亦是此理,风吟艳不过是借力打力,将其攻向他的力量在反施予对方,对方毫无防备之下,自然被风吟艳丢了出去,而这在外界不懂武学之人看来,是风吟艳臂力过人,靠蛮力将如丢出,自然会在心中形成一凡震慑。
而丢出那偷袭之人后,左手阳,右手阴,风吟艳目光凝视左手手臂,双掌慢慢合拢,竟是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粘住两条板凳后,风吟艳走势不停,左逆右顺,在胸口同时划起了正反两道圆圈,同时亦步亦退,将二人的重心牢牢的牵制在自己手中。
手执板凳的二人身形不稳,只得被风吟艳牵着走,他的劲道使往何处,二人便需的跟着跌往何处,在众人眼中,二人就好像是一个顽童在摆弄着提线木偶,由于不会,所以只是左支右拙毫无章法,三人如喝嗨了酒的酒徒,脚步画着半圆,身躯却不断的东摇西荡,只有一些有见识之人,才能够隐约看出端倪,风吟艳这是以二人为盾,一点点向墙角处后退,免得被人三面围攻,顾此失彼,同时将二人挡于身前,逼得后来者无法对他进行攻击。
“这是什么怪异的功夫,为何江湖上从来未曾听闻?”
“就是,如此一套慢吞吞的功夫,练之又有何用,更像是我那不会武的老爷子每天睡醒时活跃气血,伸腰拉筋的热身活动……”
“你们两个笨蛋,撒手,快撒手阿,把手中的两条板凳撤去,他就粘不得你们啦。”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不知三人葫芦里踹的是什么药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声传入众人的耳里,亦是传入了风吟艳三人的耳边。
风吟艳搂膝拗步,右捺左收,似对外界种种之声不闻不问,而反观被风吟艳以柔劲粘住的二人,已是满头大汗,有苦难言。
他们何曾不想撒手握住的板凳,可身体好像被一股绝强的磁力吸附住,手指与板凳粘住一般,力道源源不断的流出,又不知去向何处,好似潺潺的小溪汇入无边无际的大海,,此时撒手已是不能,除非有人能将他们二人的手臂斩断,方能将力量的河流从中阻截,可风吟艳无比狡猾,牵引着他们东游西逛,身形飘忽并无准落,就像是醉酒之人的跌肩荡步,如何能够帮助二人,又有谁能够帮助二人?
“别管他们俩了,给我上。”
那二世祖见二人一言不发,大汗淋漓,立时破口大骂,可顿了一顿后,不知是否脑中开窍,竟是命令手下之人不顾那两名手下的死活,拿着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反正只要是这客栈有的便统统往风吟艳三人身上砸去。
“可老大,这样会误伤他们的。”
“你哪那么多废话,老子让你砸你就砸,断胳膊少腿,大不了老子多给你们点钱,砸,给我狠狠的砸。”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风吟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娄友竟如此不尊规矩,便如小孩一般天马行空毫不讲规矩,想什么做什么,而他的那些打手对他亦是唯唯诺诺,虽没有立即动手,可也不敢反抗。
他们这些人见两名同伴仅仅只是拿着两条板凳被风吟艳左右手一搭,便如被磁铁吸粘般在无法撤手,他们还怕重蹈两名同伴覆辙,始终不敢上前去,而娄友见手下之人如此脓包,气从中来,当先抄起旁边一个茶杯便摔了过去,却被风吟艳牵引着两人如盾墙一般砸在其中一人后背。
可愚者心痴,见有人带头,娄友便如那领头羊一般,经他这么一砸,剩下的这几名手下亦是不在犹豫,有的拿着茶瓷碗碟嗖嗖的就向风吟艳扔去,有把子力气的撒起周围的木桌木椅便丢了十好几张,这茶瓷碗碟尚还能牵引二人出去顶缸,实在躲闪不急歪头扭身也能勉强避过。可桌椅面积如此之大,总不能将二人顶上半空为他挡下这迎面而来的巨型暗器吧,这原本三人之间的较量,被娄友这么一搅更像是街边泼妇的打架,毫无道理可寻,毫无章法可讲。
霎时间,风吟艳陷入到了一个绝险的地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