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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如今的天下已不再是秦朝的天下,大汉天朝,上上之邦,百业待兴,多少文人墨客威武将军为这大汉上朝拼下天下,如今国家运作已入正规,不少人却是享福了起来。王休离开了秦谷,身后跟着沁垫。来到长安后,王休本就没有打算久留,在长安待了一天,带着沁兰到处转转之后,便打算离开。

这时候的三百年之局,对王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九龙真人对他说的那些话,也不重要了,人文之兴,本就没有定数,谁得了天下,那是天命所归,并不是人为地能够控制得了的。现在,王休要离开这红尘之世,离开这是非之地。

正在街上走着,忽然一个身衣衫槛楼的人撞到了王休的怀里,而在他身后,却有几十人正在不停地追赶他。王休见了,心道长安之都,还有这等欺负弱小贫穷人之事?王休看不下去,命身边的仆人上前阻止。

那几人显然是不愿意,上前来就问:“你为何阻止?”仆人道:“那人欠你们什么?需要如此追打?”

那几人道:“那人是骗子,骗了我们的钱,现在还不起,却赖账,我等不追他要钱,要不上自然要砍下手脚来,你是什么人?敢来阻止本爷要帐?”

仆人在王休的示意下,问:“他欠你多少钱?”

几人中有一为首之人道:“黄金十两!”

仆人在王休的示意下给了那人十两,道:“放了他罢!”那几人看了看王休,道:“嘿,我还真没碰见这等好事!”说完,对那浑身是伤,衣衫不整的人道:“小子,算你运气好!”

王休来到那年轻人面前,王休问:“你是何人,为什么骗他们?”

那人道:“我没有骗他们,我乃是大汉朝溧水守将之子,我父乃是开国将军徐成,我是徐政。我父亲前几天病逝,皇帝陛下命我到朝中受封,还受我父守将一职,但是路途之中,我依然是布衣之身,被一伙百十余名的歹人劫了我的盘缠,还好我仗着有些武艺方能脱身,到了长安之后,我便向那高利贷借了五两黄金,打算进宫面圣之时打点打点,没想到,还没到一天,这些人见我是外地人,就追着我要钱,并且已涨了利息,五两变十两矣!”

王休听罢,顿时气愤,但沁兰却是道:“算了夫君,这不平之时,哪朝没有?比起那秦朝末世来,这还算轻的了,当年我哥哥一事,难道夫君忘了,那赵王迁是何等人,简直就不是人,真乃是禽兽。”

“只是这事实在是让我生气!不管不行!”

“夫君,你现在非官非爵,管得了么?算了,妾身有些累了,夫君我们回吧!这尘世间,夫君难道没有看透,一事一物,都有其运行的规律,几千几万年都未曾改变过,无论怎么运行,无论是什么规律,百姓永远是最底层的受害者。”

王休给了那人金子,却也未图回报,但那人却是说道:“今日先生大恩,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王休也没上心,而沁兰和王休的几番对话,让王休终于彻悟,不管是三百年的局还是三万年的局,最后始终是要归于尘土,历史总是滚滚向前,不会听下来等谁谁谁。带着妻子,王休知道,这两百多年来,多少事情都如同那过眼云烟,一切都是浮云,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历史是的承载者不是帝王,而是百姓,只有百姓是历史的书写者。

王休的离开,引起了刘邦的注意,张良对刘邦说,秦最让人害怕的不是帝王嬴政,而是阴谋家王休,王休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颇有一些神仙的感觉,只要找到王休,就能得到秦国的秘宝。刘邦问,那秦国的秘宝是什么呢?张良说,那就是三百年的生死图。

生死图是什么?刘邦自然不知道,张良也不知道。当年黄石公传授张良兵法的时候,倒是提到过生死图,只是没有细说,后来张良在鸿门宴上听项伯说过,当年项伯杀人,为的就是那生死图,多少年来,生死图的下落并没有离开秦地,而是在秦地藏了几百年,现在秦灭了,张良必须要劝说刘邦拿到生死图。

生死图能做什么?这点,张良听师父黄石公说过,生死图上面并不是图,而是一本书。这本书的来历要从春秋时期李聃说起。李聃写出了五千字的《道德经》之后,便骑着青牛出函谷关,从此销声匿迹人间蒸发。张良听说,李聃出函谷关之后,所去的地方就是现在的秦国之地,但是具体在哪可就不知道了,张良有信心确定,李聃的消失是和生死图有关,因为李聃得到了生死图,从此荣升极乐,位列仙班。

张良听说了生死图之后,立即秘密追查生死图的下落,追查到了最后,把线索锁定在了王休的身上,传言这位王休在秦朝时期地位极高,尤其是在军队之中,更是如战神一般地存在。后来秦灭了,他却是不闻不问,似乎参悟透了天机一样,再也不问红尘事。张良猜测,王休是参悟透了玄机,有可能升仙了。

这里,张良认定王休只是有可能升仙,但还没有完全升仙,因为据张良的情报,王休还有一位赵国的妻子,叫沁兰。他的妻子沁兰很有可能和王休一起参悟,但是悟性要比王休稍微慢一点,现在王休就是在等沁兰参悟成功。这和古代的黄石之术有关,如果成功了,说不定就如古人所说,成仙只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

王休对沁兰说:“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已经不是我们所能留的地方。沁兰,你愿意跟着我,风餐露宿天涯海角么?”

沁兰微微一笑:“天下之大,我一个弱女子,能去哪,只能是夫君去哪我去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我自然跟你去哪。”

王休挽着沁兰的手,道:“这些年来,你也未曾老去。”

张良得到消息,在秦谷附近,有人看见王休,消息非常可靠。张良兴奋地已经睡不着,报告给了刘邦之后,自己带兵开始追王休。此时的王休还不知道张良真在找他,还在慢悠悠地去函谷关的路上。但是走了没几天,忽然从半路上杀出许多汉朝军卒来。王休认得这汉朝的军服,汉承秦制,不少汉官,现在穿的服饰与秦人无异。

王休被抓了起来,连同沁兰。沁兰并没有慌张,跟着王休那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冷静。王休也没有慌张,他似乎明白今天早晚要来。

张良在函谷关外的鸿门见到了王休,没想到,再回故地,王休居然有种沧桑之感。多少年了?当年的鸿门宴会放走了刘邦,当年的范增预言再已成真。王休心中感叹: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果然是百年身。

“你不知道我找你是为什么,对吧?”张良尽量以平和的语气去问王休,对于眼前这位叱咤风云百余年的人物来说,要想从他的脑子里挖掘点信息出来,还真不是简单的事。

王休却是说道:“我知道你的师父黄石公。”

张良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王休一句话直接说到了黄石公,这让张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但是张良也不是等闲之辈,和当年的石俊相比,张良要比石俊出色许多。“你肯定知道,你是活了百余年的人了。”

王休呵呵一笑,“我希望你能善待我的妻子。我不明白你找到我,到底是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张良对着王休鞠躬道:“放心,我从来不伤害女人。我是为生死图而来。生死图承载修仙之道,当年李聃、嬴政甚至是吕不韦等人,都曾经追寻过此道,我要的就是你把生死图拿出来,交给我我再交给陛下,这样对你我的都好。我师父黄石公说过,秦不过三世,一朝不过两百年,这便是生死图之中早已算准了的事情,我需要的就是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生死图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怕直接告诉你,我开始的时候也不能确定生死图的存在,但是后来我发现秦时有一个人一直想要害你,这个人就是石俊,石俊的出现吸引了我师父的注意,后来师父把兵书传给我的时候也提到了此人。此人一直在跟你作对,我想就是得到了他师父玉龙子的授意,因为玉龙子也想得到生死图,秦几百年的命运,只不过是生死图中的一个局而已,谋略,计划,兵法等等,只是浮游之光,难以撼动明月。直说了吧,生死图就在你的身上,你拿出来,大家相安无事,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我没想到良相张良也有今天如此暴虐的一面。”

“人都有两面,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在帝王面前,我们都一样,都有着奴才的一面。我要的只是生死图。”

“那你等我三天。”

“为什么?”

“三天后,生死图才能出世,这时候,我们做的只有等,难道你师父黄石公没有告诉你,生死图其实不是图,只是一本清气化成的无字天书?要等无字天书出现,还需要一个契机,这时候,你最好带着你的人离我远一点。”

张良只好退出,他不得不选择相信王休。

张良是知道的,有些事情本来就不可以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张良深知王休的性格是吃软不吃硬,据说他的夫人沁兰就是在秦军围攻邯郸城的时候,冒死来到秦军大营误打误撞来到了王休的大帐前请求王休搭救兄长,最后让王休娶回了家中。张良有时间来等,别说是三天,就是三年,他也等得。只是这三天的时间内,张良要做的就是让王休知道在这三天之内,张良会把王休当成是大王一般的人物来供奉。

其实三天对王休来说并不能干什么,她的妻子沁兰在另外的房间内是死是活,是饿是冻他都不知道,他要做的就是尽量地争取时间,让自己想出办法来离开这里。

三天很快就过去两天半,在第三天的下午,张良来到王休的房间门口,询问王休是否想通,如果想通的话,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封官加爵那也是一句话的事情,汉高祖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帝王,比起嬴政来,汉高祖要痛快许多。

王休的回答是还没有想好,张良只好询问是不是要再给三天的时间。王休答应了,再给三天就三天。张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和朋友一起喝酒解闷。酒樽碰撞之间,张良感觉到了王休应该是在拖延时间,而不是单纯地需要三天时间让生死图自己跑出来。张良的长吁短叹引起了至交好友夏著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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