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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交锋

不过这样的话谁也不敢说出口,夫妻两人也晓得,自己不能做任何事,两人只能在府中,互相依偎互相照顾,等着那时刻到来。第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中午的时候,王府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陈士允看着便装的太子,有些惊讶,接着陈士允就上前行礼:“大哥,为何……”

“二弟请起。”太子扶起陈士允,他比陈士允大一岁,也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但此刻眼圈却是黑的,下巴上的胡子都没有收拾。陈士允仔细瞧了瞧,就晓得太子担心的是什么事,于是陈士允请太子坐下,身边只留下楚念德,亲自给太子倒了茶才轻声道:“大哥,父皇定会……”

“你不要哄我了。”太子疲惫地打断陈士允的话,接着太子长声叹息:“父皇病了五天,我只有第一天才得以进宫看他,之后就再也没法进宫,宫中人都说,父皇身子尚虚,不耐见人,然而安平王却进宫无阻。而且,我也无法见到母后。二弟,难道说母后已经被软禁起来?”

吴贵妃得宠那么些年,皇后又是一个不喜欢和她争执的人,皇宫内布满吴贵妃的党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陈士允安慰太子:“大哥不要如此惊慌,也许……”

“你别劝我了,吴贵妃在想什么,谁都清楚,也许我等来的,就是合家的祸事。”

太子和陈士允在书房密谈,素真带着人端着补品走进书房内,见书房内门窗紧闭,只有一个小内侍守在那里,素真不由皱眉,小内侍已经上前对素真恭敬地道:“府里来了客人,王妃还先请回去。”

客人?素真并没离开,吩咐小内侍:“把楚内侍寻来。”小内侍也晓得素真的命令不可违抗,迟疑了下才悄悄掀起帘子,对楚念德做手势。楚念德快步走出,见素真站在那里,上前说了缘由。素真的眉皱的很紧,示意楚念德重新进屋,自己走到侧边小屋听起来。

侧边小屋和书房里屋只隔了一道墙,那面的说话很快就传到素真耳中,素真听了会儿,眉头皱的更紧,这事情,竟严重到这种地步。

“二弟难道还举棋未定?二弟,我晓得三弟备受父皇宠爱,可我,才是父皇册立的太子,若……”太子长叹一声,见陈士允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心中急躁起来,陈士允却不像外表这样平静,这件事的轻重缓急,他怎么会不清楚?

一旦选对了,那就是终身无忧,若选错了,那就是,灭顶之灾。太子早得册立,他才是正朔,可吴贵妃母子却是势在必得虎视眈眈。不知道他们的安排到底到了哪一步?这时楚念德却端着碗补品走过来,一看见补品,陈士允有些惊讶,楚念德对陈士允道:“王妃命人把这补品送来,王妃还说,什么事,都要仔细想了,想清楚了,王妃就跟随王爷。刀山火海都不怕。”

素真这是让陈士允没有后顾之忧,陈士允并不意外素真会知道这事,他拿着银勺,只在碗中搅了搅,太子却已经笑道:“何不把弟妹请来,问个清楚。”

陈士允下意识地想反对,但想了想就道:“也好。”

素真很快走进屋子,看见太子素真并不惊讶,上前行礼如仪。太子阻止素真行礼,对素真道:“这会儿还是太子,也许再过些日子,就是阶下囚,甚至是罪人。”

陈士允虽然知道这是太子故意说的,可心还是一紧,怎么说这也是从小在一起的兄长啊,如果真的……陈士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素真已经微笑:“太子言重了。您早得册立,已经正位,又何必说这样的话。”太子苦笑一声:“此刻,我竟是走投无路,也不瞒弟妹,我已经有四天不得入宫,东宫的属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在那举棋未定,想着打虎亲兄弟,这才前来请教二弟。”

“王爷以为呢?”素真反问陈士允,陈士允对素真微笑:“此刻,我也心乱如麻。天家兄弟父子,不是外人所以为的。”

“妾只想告诉王爷,王爷无需担心妾,刀山火海,只要王爷愿意去,妾就跟着去。”素真声音轻柔且坚定。接着素真又道:“以我之见,殿下何不去邀约几个重臣,在宫门前求见天子,再……”

“东宫属官也是这样主意,因此已经邀约了,只是我总想着,还是要个兄弟一起跟去。”太子打断素真的话,殷切地看着陈士允。

陈士允下定决心:“既然兄长愿让我跟随,那小弟就此从命。”陈士允的话让太子微笑:“如此甚好,我们快走吧,几个重臣之外,我还要去大学士家中,若你和我亲自相邀,就更稳妥了。”陈士允点头,出门之时,手握住素真的手,两人四目相对,素真对陈士允点头,陈士允这才放开握住妻子的手,跟随太子离去。

这一去,但愿……素真轻叹一声,但愿太子能成功登基,阻止安平王和吴贵妃的阴谋,不知为什么,素真觉得,安平王和吴贵妃要是成功了,会对自己这边分外不利。

素真并没回到自己屋中,而是坐在书房之中,坐在陈士允惯常坐的椅子上,看着远处,好像这样才能不那么忧愁。

“王妃,镇国公府公子来访!”春英走进书房内,打断了素真的沉思,镇国公府公子?那不就是表兄。素真惊讶之后就对春英道:“不见!”

春英应是,把这话传了出去。来拜访素真的是苏沧,他听到内侍传来的话,并没气恼,而是微笑:“这没什么,我和表妹十分相熟,我进去寻她就是。”说着苏沧就往里走,内侍急忙拦住:“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王府,你若敢擅闯,就……”

“就怎样?”苏沧也是镇国公府出身的,自然也带有一股气度,就那么轻轻一句,内侍竟被压的不敢说话,接着苏沧微笑:“罢了,你还是再进去里面禀告你们王妃一声,就说,我寻王妃有要紧事,若我不见王妃,也许临淄王府,就再不存在了。”

苏沧的话轻描淡写,但内侍却听的有些害怕,不敢再反对,匆匆往里面去了,苏沧垂下眼帘,已经有两年没见到表妹了,记得她离去之前,还是个娇滴滴的,总是甜甜叫着表兄的小姑娘,可是这会儿,她已成为王妃,也许以后……

“苏公子您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苏沧的沉思,苏沧抬头,见是一个嬷嬷装扮的人,然而她的装扮又和普通嬷嬷不一样,也许这位就是苏嬷嬷。于是苏沧站起身:“小可……”

“我倒想要听听,我们王妃不肯见你,会为我们王府,带来什么灾祸?”苏嬷嬷也是见过世面的,坐在椅上看着苏沧,话语却是不容置疑。

苏沧微微一笑:“也许,时势会变化。”

“时势再变,也是陈家人的天下。”苏沧给苏嬷嬷的印象很不好,油头粉面,十分滑头。因此苏嬷嬷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

“天下自然是陈家人的天下,只是……”苏沧虽然对苏嬷嬷依旧恭敬,但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神秘。

这种语气苏嬷嬷在宫中待了一辈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苏嬷嬷冷哼一声:“要是外面的人,对这些天子皇后皇子公主,都会觉得无比神秘。然而对老身来说,老身进宫二十来年,每天所面对的就是这些。承王爷不弃,王爷建府后我又得以掌管王府事务。苏公子,您这点小伎俩,看在我的眼里,着实可笑。”

苏嬷嬷劈头盖脸说了这么一番话,这让苏沧颇为不悦,他冷笑道:“苏嬷嬷自然是见多识广,然而嬷嬷并不是王府主人,您,决定不了王府所有的事,在下自然是要见表妹的,毕竟,谁都愿意再上前一步,更上一层楼。”

“王爷因皇子得封亲王,还提什么更上一层楼?”苏嬷嬷故意装傻,苏沧也只有咬牙切齿地道:“闲散宗室和得到天子信任的……”

“这更好笑。苏公子,当今天子是我们王爷的父亲,太子早立,太子为人宽厚,待兄弟们一直很好,公子这话,难道是在离间天子和我们王爷之间的父子之情。”苏嬷嬷横竖就是不愿意让素真见到苏沧,阻止的更厉害了。

苏沧被堵的快说不出话来,然而今日他一定要见到素真,把这要紧话说出,否则就来不及了,于是苏沧站起身:“苏嬷嬷,您不管怎么说都是个下人,让开,我要进到里面去见表妹。”

苏嬷嬷这下动了真气,对外面高声道:“来人!”

“嬷嬷有什么吩咐?”四个内侍走进厅来垂手而立,苏嬷嬷指着苏沧:“把这人给我撵出去。”

内侍应是,四个内侍上前就对苏沧道:“苏公子,请吧?”

“我倒要看看谁敢撵我出去!”苏沧也是贵公子,方才忍着气和苏嬷嬷对答了几下已经觉得无法忍受了,这会儿苏嬷嬷竟然还要让人赶走自己,实在是再无法忍受了。于是高声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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