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问天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发呆的时候,床上烂醉的少年终于悠悠醒来。
披散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庞,看不清他的表情。
问天心道,我虽然帮得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却也能提点一番。于是开口说道:
“这位道友,我还有朋友在等我,需要先走一步。相聚即是有缘,我叫南宫问天,不知高姓大名?”
那少年坐在床上却是一言不发,好似没听到问天说话一样。
问天等了等,暗叹一声,也不知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居然如此消沉。但也放弃了想劝他振作的想法,道了一声珍重,便迈步向外走去。
那少年却跟在问天背后走了出去,问天也没在意。却不料问天去哪,那少年但仿佛成了问天的影子一样,总是跟在问天身后。
问天无奈问道:“这位道友,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少年此时却不再沉默,嘶哑道:“酒,酒。”
于是问天忙买了两坛酒送给了他,只盼他能痛痛快快的离开。却不料他得了两坛酒之后仍跟在问天身后,问天又问了几遍,那少年此时却不再理他,让问天一阵无言。
正此时,从斜道里叶流城突然窜了出来,一把抓住问天:
“问天兄,你昨晚去哪了?让我好是担心啊!”
问天也是欢喜异常道:“多谢夜兄挂念。我昨晚心情烦躁,所以出来走走,却不料大醉了一场,这才醒转。”
夜流城早闻到问天身上的酒味,知他说的是真话。又听他说道昨晚心情烦躁,想必是自己的一番话让他对安幽兰起了怀疑,心中甚喜,道:
“问天兄你随我来。”
问天随夜流城而去,夜流城却突然停了下来,向那披头散发的少年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却仍不回答,夜流城嫌恶看了他一眼,向两个跟班吩咐道:“赶他走!”
问天生怕伤了少年,赶忙道:“别,就让他跟着吧,也不碍事。”
听到问天如此说道以后,夜流城便不再理会那名落魄的少年,反而钦佩道:“问天兄真是高义啊,我夜流城能跟你做朋友真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啊。”
问天不禁有些飘然,矜持得道:“夜兄过奖了。”
两人相伴而行,来到一处庭院一般的大门之前。门匾上四个龙凤凤舞的大字《夜晶坊》。
在大门一旁被人贴了一副女子的画像,上书提供消息者有重赏。夜流城一指画像对问天道:
“问天兄你看这是什么?”
问天一瞧,只见画中的女子正是白倩雪的模样,直有八分神似。问天顿时明白,感动说道:“夜兄,多劳你费心了。”
问天也没想到昨晚只是和夜流城城一提,他居然行动的如此快速。而且只是听自己的描述就能将白倩雪的模样画的八九不离十。心中却是十分感激。
夜流城眼见问天欢喜,又道:“问天兄大可安心,我已经吩咐下去,此时在这大荒城中,凡是我夜家的产业都有这位姑娘的画像。只要她一出现在大荒城,问天兄马上就会得到消息。”
问天听闻此言,还真是吃的一惊。一下抓住夜流城的手腕,感动道:“夜兄这般对我,我真是无以为报啊。”
夜流城此时心里真是乐开了花,暗道“大事已成。”喜滋滋道:“问天兄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问天走进了《夜晶坊》的大门。那披头散发的少年却被拦下,他也不恼。默默走到一边,直勾勾的盯着大门。
“问天兄,这大荒城也没什么能招待问天兄的,只是尚有些不入眼的东西,倒还是值得瞧一瞧。”
问天听他这样说,心中好奇,被他带到了庭院内。只见庭院之中,大大小小的石头摆了一堆又一堆,好似采石场一样。有一些人群在石群中穿梭不息,挑挑拣拣。且院落重重,不知有多少。
这时,只听夜流城道:“这儿正是我夜家的石坊。”
问天奇道:“什么是石坊?”
夜流城一直以为问天来自一个隐秘的古老家族。先入为主,认为问天不过才刚刚出来行走天下,对这些不知道也是正常。当下为问天耐心解释道:
“问天兄可知灵晶是怎么来的?”
问天答道:“天地所生,难道不对吗?”
夜流城道:“问天兄所言自然不错。但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灵晶自然是天地所生,但一块灵晶的形成则需要成千上万年的时间。且需要在灵气浓郁的地方才有机会出现。经时代变迁,岁月变幻,早已深埋于地下。”
“这些灵晶大都深埋于地下。包藏于顽石之内,需要人的开采才能重现于世。”
“石坊则是贩卖这种石头的地方,人们对这种石头可是趋之如骛啊。”
问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说道:
“你的意思是灵晶都是从这些石头里来的吗?”
“那是自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问天顿时起了好奇之心,跃跃欲试道:“我也来试一试。”
问天自圣院中出来也只带了两块中等火晶,数十块下等火晶。问天自来到圣院外之后才明白,灵晶对于修士的重要性。
见猎心奇之下,便想试一试,如果能借此机会小赚一笔,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夜流城微微一笑,一切都如他所料,问天年岁不是太大,正是对这些新奇的玩意儿感兴趣的年纪。他正是投其所好,一下便抓住了问天的欢心。
轻轻招手,便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迎了上来。夜流城吩咐道:“去,带着这位贵客挑挑。”
小厮应了一声,头前带路,带着问天穿过重重院落来到一处人际稀少的地方。指着周围的灵晶原石说道:“夜少,这儿的原石都是外院最好的了。”
问天早已按耐不住,忙上前盯着这些石头仔细观察,这个拍拍,那个瞅瞅,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只感觉与寻常石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问天问道:“这儿的石头都是什么价啊?”
那小厮答道:“一斤原石毛料一块下等灵晶。”
问天吓了一跳,“这么贵”
那小厮答道:“在靠近大门的一些院落之中一块下等灵晶便可以换数十斤的原石毛料。而这儿的原石出产率比较高,所以自然贵些。”
问天奇道:“出产率?”
那小厮恭恭敬敬得道:“并不是每一块原石毛料之中都有灵晶,毛料出产地好些,自然出现灵晶的概率也高。”
问天本打算多挑几块,此时听了价格。顿时放弃了这个想法,更加仔细瞅了瞅,终于挑定了一个足有二十多斤的大石头,比人头还大了一圈,问天着实有些肉痛。
问天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等等,这么大的石头就算都排满了灵晶,能回本吗?”
夜流城呵呵笑道:“问天兄还真是敏锐啊。其实一些出产灵晶特别高的地域都被各大家族所把持。我们也只不过能得到一些对方剩下的边角料罢了。”
问天更加奇怪,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有人愿意买这些石头呢?”
夜流城笑道:“这自然是因为,他们想切的不是普通的灵晶,而是异种灵晶!一块异种灵晶因品质不同,价值更是千差万别。人人都存了侥幸的心理,虽然常常切不出什么,热情更是不减啊。”
问天恍然大悟,此时心中也不禁想到,说不定自己一切就能切出宝贝呢。
在问天的催促之下,那小厮忙收了灵石去切石了,只见小厮手持一把精致的小刀,在原石之上不断划过,原石的外皮一层层被消去,化成粉末落在地上。问天的心也越提越紧。
不一会石头已经变得只有拳头大小,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问天一颗心直坠到了谷底。灵晶一般来说只有一寸长,一寸宽,是个细扁的菱形六面体。这么小按道理来说不对不会出现灵晶了。
小厮手中动作却不停歇,看起来十分熟练的将小刀继续挥舞着。原石毛料消失,地上只余了一堆粉末。
问天盯着地上的一堆粉末,心中若有所失,还有些不敢相信二十三块灵晶就这样打了水漂。
这时夜流城城哈哈笑道:“问天兄这可是赌垮了。”
“赌垮了?”问天沮丧道。
夜流城道:“对,切石之际,便如同赌博一样,那可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啊。有人可以凭借一块原石便能一夜暴富,还有人因为赌石而倾家荡产的也不在少数。”
问天此时心中才转过弯来,“那怎么知道哪一块原石中有灵晶啊?”
夜流城笑道:“没有人能准确知道哪一块原石之中有灵晶。但是有一些人却能根据一些长期积累的经验与一些原石上的蛛丝马迹来推断。”
问天长叹一声,心有不甘,想再切一块。但又苦于囊中羞涩,正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夜流城却笑道。
“问天兄不必叹气,你随我来。”
问天好奇的跟在夜流城之后,穿过一道被人把守,颇有些不寻常的门,又来到一座庭院之中。比刚刚那些庭院大了三四倍的样子。
“刚刚问天兄所在的地方通常是贩卖一些边角料的地方,出产率自然不高,被称为外院。而这儿则是内院,都是出自一些老坑的原石的边角料,出产虑更高些。更有甚者还能切出一些特别的东西……”
突然,一道轻快的声音喊道:“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