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江湖中一阵腥风血雨,却是飞剑天仙子引发的一段诡异的精力,四大掌门身首异处,五大门派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这,便是飞剑天仙子的杰作。
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似乎一切都在江湖人士眼中消失了。
有时候,名声就像个包袱,甩不掉,便只好将自己隐匿起来。
天重剑立在一边,像一具即将枯死的树桩,他知道,自己已经是迈入死亡之地了。
“你的剑呢?”老人冷冷的道。
天重剑瞬间抽出宝剑。
一阵寒光闪现。
“好剑。”老人的目光定格在剑刃身上,丝毫不肯离去,“只是,它不适合你,他不属于你。”
天重剑漠然。
殊不知,天重剑淡定自若,必将一丝,若是拼命,老人却也是占不到丝毫的便宜,若逃,便也无处遁形。
他出招。老人只是稍事看了他一眼,剑,已经握在手中,只是,那寒冰剑袭来,用尽了天重剑毕生绝学,全身功力,朝着老人毫不留情的袭击。
拼个鱼死网破,也未尝不可。
老人笑了,他的皱纹俨然已经将脸扭曲到了几点,看不清楚原先的面容。
剑气如此剧烈,周围的灌木早已经是枝叶乱窜,一片狼藉,风沙四起。
老人黑色的顶帽已经被劈成两半。
瞬间掉落在地上,随风飞扬。
只是,寒冰剑的剑刃还未触及到老人的额头,天重剑感觉到了背脊发麻,一股凉意袭遍全身,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的胸膛,心脏的部位,早已经鲜血直流。
那柄剑,老人的那柄剑已经深深的刺进去。
从胸前毫不留情的刺进去,身后传过去,血淋淋的鲜血早已经染红了惨白的剑刃。
血,不断的滴落在黄沙的土地上,看不清楚什么颜色。
他想问,但是张不开口,嘴角的血也慢慢的凸显,面色憔悴,如死灰一般,只是,现在云子毙命。
成为了他的剑下亡魂,完成了一个武者的使命。
身后的家丁们并未恐惧,奋勇而上,手中的剑,脸上的怒气都在不断的积聚,铁青的脸,双眼不断的盯着他手中的长剑。
只是,这无疑是飞蛾扑火,挥手之间,已经毙命。
冰冷的地面上,明显多出了数十具尸体,血流成河。
染红了这一席黄沙之地。
老人收回长剑,血迹未干却早已入鞘。
干枯的手,慢慢的靠近那寒冰剑。
一切早已经在预料之中。
他得手了,寒冰剑在手,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没有人能清楚的看到。除非那只有死人。
一路的坎坷却早已经是化作乌有,当阳光炙热的时候,是否已经忘记了那冰寒之日的痛苦,折磨,无尽的历练。
转眼,已是初秋。
一行人,却只剩下仅有的八人,相依为命,终究是走出了这骇人的黄沙之地,那是一座坟墓,一座可以吞噬万事万物的墓葬。
关南,并没有那骇人的黄沙,周围,渐渐萌生了一片翠绿之意,只是这夏日的痕迹暂未完全消退下去,灌木丛生,是不是传出几声悦耳的鸣叫。无数的荆棘的横陈在管道的两边,似乎一道天然屏障,阻挡着南来北往的客人。
路面,宽阔,一直吵着前面延伸,若一条盘旋的卧龙,沉稳,安静的躺在这关南境界。
一行人终于稍微缓和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没有人能想到从那万丈沙尘之中还能存活下来,却能够案件眼前这般美景,便是足以。
“这里便是关南境界吧?”其中一少年缓和的说道,“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能看见。那会是一种永久的遗憾。”
他的脸,似乎充满了那种稚气未退的痕迹,或许是太年轻,没有人感到质疑。
“只是,生命消亡未尝不是一种不可弥补的遗憾呢?”十三冷漠冷冷的道,他怔住了脚步,他的脚,死死的扎根在这官道上。
“怎么停下了?”方剑疑惑道。“殊不知我们还有大半的路程要走。”江南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眼前却只剩下寥寥数人。
他,终于是停下了,似乎周围的一切这时候都异常的安静。
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那是来自他们心底的生命的跃动,一清二楚。
几个人,刀剑在手,直勾勾的望着周围,似乎这一切的动静都已习以为常,漠然,冷漠,这一切却又显得如此的诡异,超乎寻常。
“这里已经不是关西地境地了,一切事宜小心为上。”十三冷漠打破了这种沉默。
关南,土匪出没的地点,频繁,担忧。
这里便是客商的地狱,没有人从这里可以活着出去,也没有人敢独自上这大道,官府的人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却只能放任自由。
每个人都明白,却只是沉默之至,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是惊悚之色,时刻谨慎小心,身上的小匣子,并未外露。
“嗖嗖——”丛林中,几只箭,冰冷的剑,不断的在荆棘丛生的林子中穿行,直勾勾的朝着众人,速度,致命。
剑出,十三冷漠的剑已经拔出来了。
不断的在箭雨中穿行,并未有丝毫的伤害。
这箭似乎有某种捉摸不定的魔力一般,却能屈能伸,若弹射出去的弓箭一样,一样的残酷,一样的血腥,一样的冰冷。
瞬间,整个官道上,箭雨纷飞。
一只只残箭,已经深深的插在地面上,泥土,并不僵硬,相反却是异常的软和,似乎空气中俨然能够闻到这大地的气味,那是来自泥土的生命的气息。
血,有血,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伴随着的还残留在地面上点点滴滴的血迹,赫然醒目。
“谁受伤了?”刀剑声中,却是听得这样一句话。
“并无大碍。”一声干脆的回答,瞬间已经湮灭在无数的箭声之下。
群人与这秋色似乎已经和天地混合,天际已经传来了红霞,每个人的眼睛通红,脸上,却已经掩映了无数的落日。
日升日落。
只是,这时候,众人便是无暇顾及这至美之景。
关南的管道,一片荒凉,来劫道的,是云中土匪的大当家乌尔,数十年前,因为一桩惊天奇案被牵涉,后来侥幸逃脱,便落在此灌木山林之中,沦为寇匪,却是以打家劫舍为生。
终于,他看见了,十三冷漠明显看清楚,手中的剑,便也随着他的心逐渐缓和下来。
他的眼,犀利的双眼,瞪着前面路上的一行人。
一群人,手中的刀赫然醒目。
很明显,这群人是冲着小匣子来的,看来,这件事早已经走漏了风声,来的人却是为了这神秘的盒子。
“放下手里的东西,你们或许可以活着离开。”大当家站出来了,肩上扛着一柄刀,一柄沉重,锐利,杀人于无形的刀。
身边的小喽啰门便也是附和。
“你就是惊天大匪,乌尔?”方剑走上前来,小声的道,“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如果我没有记错额话,我们之间还有一段无法抹去的渊源吧。”一种笑,一种轻蔑的笑意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乌尔面露沉重之色,似乎已经认出了面前这少年,不错,他应该记得,应该牢牢的记得面前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便是几年前奉朝廷的命令追捕惊天大匪的捕快,现在,不期而遇,不能不说这是一种缘分,一种生与死代价的缘分,没有人会想得到。
“原来是你,你早就该死了,没有想到,今日将你送与我,我能放过你吗?”乌尔冷笑,他的眼中充满了血腥,只属于他和他,一种无法隐退的恩怨,这是常人没有办法理解的,他们只能通过刀与剑不断的碰撞来解决。
要么他,死在他的刀下,要么,他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不过,快意江湖这么多年,生与死,早已经置之度外。
他,占山为王数年,却早已经放下一切,只有这无数的珍奇异宝能吸引他,只是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他的命,那一年,他发誓,要报仇,雪恨,让方剑死在自己的刀上。
因此,他的刀,一直保持着光亮,雪白的剑刃,并未有丝毫的迟钝。
他的剑也并未隐退。
“你们退下,今日,我们必须要有一个了断,谁也不准帮忙,不然别怪我方剑不客气了。”他说的很坚决,脸上凝露出一阵很愉快的神色,似乎这云子,云子出鞘,便可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