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等着她惊喜感谢自己的卫偈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勉强笑道:“行,如果你不喜欢,朕让他们重新换就是。”
“我看还是算了吧,都放好了又拿回去多麻烦,要不,微臣还是住之前侍卫院那里吧,那里……”
“鹿缇莹!”卫偈再也忍不住喝道。
鹿缇莹也吓了一跳纳闷地看着他。
卫偈一脸失落和气愤,盯着她道:“你什么意思?一回来就对朕不满意,就急着跟朕保持距离了对不对?是不是去破阵的时候又跟卫南枫好上了,所以又看朕不顺眼了?刚刚朕把他打发走了让你不高兴了是吧?你知不知道朕听见你回来有多高兴?可你呢,一见面就冷冷淡淡的样子,一脸仿佛不认识朕的样子,朕哪里招你惹你了?这个房间朕每天一有空就亲自来给你布置,花了多少心思你知不知道?可你呢,一句好话都没有不说,还一句一个要搬回去,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在门外听到他们对话的小跳子上前两步道:“鹿侍卫,皇上说的都是真的,这个房间皇上亲自布置,家具和各种摆设来来回回都换了七八次了,就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想让你高兴,你可不能这么对皇上啊。”
“闭嘴!不要你跟她说,她自己有眼睛,朕要她自己看!”卫偈怒道。
小跳子也一脸哀伤,站在原地低着头。
鹿缇莹想着他的话,又想起眼前的事实。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郁闷。
好歹想到路上卫南枫的一再嘱咐,不管多不高兴都不能冲卫偈发火,不能让他不舒坦。
终于妥协了,一把抱住他道:“对不起,我也是因为想到我们鹿州因为那个蛟龙阵而受了几百年的罪,所以心里一直高兴不起来,没有看见你的一番良苦用心,对不起。”
卫偈也是因为愤怒还有点怒气汹涌,不过还好她立即就认错了。可即使这样,突然又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堂堂皇帝,居然这么讨好一个女人,而她竟然还不领情。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才平静地道:“嗯,你也是累了吧,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朕去处理国事,我们晚上再说。”
“我不想休息,我想去看看芸双,她在哪里?”鹿缇莹突然又说。
卫偈居然都已经有点想不起来鹿芸双这个人和她在哪里了,只有叫小跳子回答。
小跳子忙道:“鹿侍卫,芸双姑娘住在红茉宫,要不,您休息一下明日杂家让人送您过去。”
“不了,我不累,我想现在就去看看她。”鹿缇莹道。
小跳子看向卫偈,看他点点头,才道:“那行,杂家这就让人带您过去。”
好歹卫偈还是给面子,鹿缇莹带着歉意和感激看向他,又主动抱了他一下,柔声道:“那我先过去了,晚上再过来。”
“好,去吧。”卫偈也道。
吵了一架后,彼此似乎反倒有点之前的感觉了。不过卫偈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高兴不起来,主要是他抱的希望太大了,而鹿缇莹的反应又太冷淡了。
简直是让他受到意外的打击。
而让卫偈没想到的是,让他更郁闷的事还会发生。因为,鹿缇莹看到现在鹿芸双的样子,怎么可能不生气。
因为想着鹿缇莹累了,卫偈还很贴心地给她准备了轿子。虽然鹿缇莹坚持说不必了,但卫偈还是坚持让她坐了上去。
于是,小太监领着抬轿的人,又匆匆赶去红茉宫。
轿中,鹿缇莹一想到鹿芸双,也是满心担忧。其实她刚才就想质问卫偈这件事的,可突然他发了那么大的火,她又只得暂时把事情搁下了。
一来,如今鹿芸双已经是他的人了,若把他惹恼了,难免不牵连芸双;二来,还是要见到鹿芸双本人,听她自己讲了事情的经过才行。
红茉宫离万寿殿比较远,又是坐轿,所以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
不过送她来的公公和轿夫也是纳闷,他们从来都是抬皇帝抬嫔妃,这次居然抬个女侍卫,也是奇了。
“鹿侍卫,这就是红茉宫。”太监恭敬地道。他们自然是不能进去的。
鹿缇莹抬头看着有些陈旧的大门,点点头:“嗯,我自己进去便是,你们先回去吧。”
“是。”太监应道,转身回去了。
鹿缇莹也立即抬手敲门。
敲了一阵,大门才打开。
开门的是两个小宫女中的翠儿,纳闷地看着她道:“请问您是?”
鹿缇莹忙道:“哦,我叫鹿缇莹,请问鹿芸双是住在这里吗?我是她的姐姐。”
翠儿一听,也是忙应道:“在的在的,就在这里,快请进来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拜访鹿芸双。
翠儿赶紧领着鹿缇莹进门,也是有点高兴,不禁道:“咱们这儿可好久没有外人来了,芸双姑娘见到你一定很高兴……”因为没有封号,所以只能叫她姑娘。
鹿缇莹边跟她说着边看四下,不禁发现这里似乎特别冷清,而且院子里的东西看起来都很陈旧似的,连跟鹿芸双在鹿州时的州长府比都差远了。
进了厅,翠儿就高兴地喊道:“幺娘,芸双姑娘,有人看你们来了。”
幺娘正和鹿芸双在屋里用旧布料给孩缝衣服。听见喊声,幺娘也是纳闷地站起来。
“我去看看。”幺娘说着立即朝门口走。
刚一走到门口,就看见进来的鹿缇莹,立即惊呆了。
“幺娘!”鹿缇莹看到她高兴地喊道。
这一喊,幺娘段日子来所有的坚强突然就崩塌了,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上前抱住她道:“大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鹿芸双也走了出来,看向她,也是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不过她自然不想让人看了笑话,又赶紧抬起手背把眼泪擦了。
鹿缇莹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沉浸在与她们相见的喜悦中。
拉着幺娘走到鹿芸双旁边,高兴地道:“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把蛟龙阵破了,从今往后,我们鹿州也跟其他州一样了,男人也可以生存了。”
“嗯嗯,那太好了。”幺娘也高兴地应道。
鹿缇莹看向鹿芸双,看到她手里的小衣裳,也高兴地道:“真想不到我们鹿州这回是双喜临门,芸双总算要做娘亲了。孩子怎么样,几个月了?”
鹿芸双这才勉强笑着回道:“也快四个月了。”
“嗯,那就好,虽然有点意外,但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也是一件大喜事。”鹿缇莹说,因为一直也知道鹿芸双就想跟卫偈生孩子。
这时翠儿也端来一杯水道:“姑娘,喝点水吧。”
“不客气。”鹿缇莹道,接过水刚要喝,才发现杯子居然缺了一个小口。此时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往屋子四周一看,才发现屋里的陈设都又旧又破。
然后仔细一看鹿芸双手里的小衣裳,居然是几块布料拼成的。然后是鹿芸双和幺娘的衣服,居然都有补丁了。
鹿缇莹表情一冷,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这里的东西怎么这么陈旧?皇上呢,没有让人送东西过来吗?”
她不提还好,她这一提,两个女人再也忍不住,又哭了。
鹿缇莹这才发现事情不对,一把抓住鹿芸双的手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芸双,幺娘,你们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翠儿看她们都只顾着哭不说话,只有开口道:“这位姑娘,皇上从来就没来过,也没有往这里送东西,这段日子来,我们都是吃着后宫里的剩饭菜,捡着浣衣局扔掉的破布料过活的。”
“什么!?”鹿缇莹惊呼,双手捏成拳头,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
“行,你可真行。”鹿缇莹恨恨地道,“芸双,幺娘,你们等等我,我去见见皇帝再来看你们。”
说罢就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