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文轩和宋梅默默的抽着烟。
“文轩,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宋梅问。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只要能改正,我们应该给他机会。”文轩只能这么模梭两可的回答。
“可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难道比杀人、放火还严重吗?”
苦笑了一下,宋梅说,“可是对于一个丈夫来说,这比我去杀人放火还严重。”
这时,沈茹走了进来,“宋梅,我问你,如果那天你的老板没有提谭军的事儿,你会让他得逞吗?”
“我……”掐灭烟头之后,宋梅愣了一下,“可能不会吧,当时我更多的是想报复他。但是就算那天没有,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沦陷的。因为我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他,可以用‘爱’来形容吧,只是我觉得不配用‘爱’这个字,我已经玷污了这个字。现在想想,我当时可能都发疯了。”
“那事后,那天你回去哭了一场,心里有什么想法没有?”文轩也迫切想知道一个脚踩两只船女人的心理状态。
“当时心里乱糟糟的,又恨谭军,又恨自己。当我哭够了,冷静下来,想到我们俩以前那么恩爱,到现在居然各自背叛了对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如果谭军没有背叛我,我肯定很后悔,很内疚,其实自从他对我表白之后,我已经处于一种精神脚踩两只船的状态,心里一直都觉得对不起谭军,我明白寂寞空虚不是脚踩两只船的理由,是我太自私太贪婪。但是当我知道他也对不起我,我的负罪感都减轻了不少。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既然都这样了,那大家都各玩各的吧,这样岂不更好?”
“那你对谭军没有爱了吗?”文轩问。
“当然还有爱,我知道我和那个人是没有结果的,大家只是玩一场感情游戏,迟早要回归家庭。不过,当时我多了一个心眼,想证实谭军倒底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可惜的是,我对他单位的同事并不熟悉,为了面子,我也不可能贸然去问他们。我也偷偷查过他的电话,同样找不到线索。我甚至还偷偷跟踪过他几次,也没有任何收获。我就让他拿出证据来,他说谭军做这事很保密,他只是有几次在办公室无意中听他打电话,发现了问题。我就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觉得他是故意污陷谭军,只是为了得到我而已。
但是和他有了第一次,就难免有第二次、第三次,不得不说,他的床上功夫很厉害,比谭军强多了,我沉溺于其中难以自拔。因为谭军的事没有得到证实,我又觉得对不起他。那时的感觉如履薄冰,既有偷情的刺激,又有害怕暴露的恐惧。我们基本上保持一周一次的频率,为了安全,尽量少见面。一般是在周五,我提前下班,然后和他约会。
这样维持了大半年吧,那时的心情真的很矛盾,我既想断了这关系,但是一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愉悦,我又难以割舍,我总是骗自己,只要做得小心,不会被发现,反正现在谭军又不在意我。那段时间,我也没心思管他的事了。不过愧疚之余,我加倍对他好了,和其它同事打牌的次数也大为减少,什么事儿都依着他。
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他的事儿还是传到了谭军的耳里,其实也就是以前他开车多次送我回来,还在一起吃夜宵什么的。反正,我感觉到他开始怀疑我了。我很害怕,于是那段时间我很规矩,下班就回家,也不和他约会了,只是在上班时和他通通电话,用得也是公司的座机。
如果那个时候,我懂得收手,也算是老天给我的一次机会,可是我还是没有把握住,这出了轨的女人就如同鬼迷心窍一样,总是抱着侥幸之心。再说,那个人也随时知道谭军的动向,他还主动试探过谭军,并给他解释了他和我的交往。谭军应该是相信了他的话,所以后来一段时间风平浪静。
偷情也许就象吸毒一样,会犯瘾,那时我已经说不清是喜欢那个人,还是迷恋和他上床,反正觉得安全之后,我和他又见面了。又维持了一个多月吧,事情终于暴露了。”说到这里,宋梅低下头去,两只手深深的插进自己的头发中。
“喝点水吧!”沈茹把水杯递给。
“谢谢!”再次抬起头来,宋梅一脸的悲怆。
喝了水,平复了一下心情,宋梅又说道,“那天早上,谭军上班前告诉我,他要去乡下处理事情,可能第二天才回来。”
中午,我就接到他的电话,告诉我的内容是一样的。本来我们约会的地方一般是城郊的小宾馆,里面没有摄像头,甚至有时都不用身份证。刚好那几天,我们另套出租的房子到期了,正空置着待租。我下班回家后就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想看看房子,于是我就去了。结果因为价格没有谈拢,房子没有租出去。当时我就想既然来了这里,谭军晚上又不回家,不如就在这里和他见面。于是他来了,我们在附近吃了饭就回了屋。
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不过夜的,那天因为在自己屋里,谭军又不回来,所以他决定在那里过夜,我们放松了警惕,甚至忘了反锁门。但实际上,锁不锁差不多,只要他堵在门口,我们都出不去。
那晚我们玩得很嗨,完全没有想到谭军提前回来了,更没想到也有人急着租房子,就是在这样的巧合下,他来到了出租屋。
事后,他说了,他在卧室外面看到了一切,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们想象不出当时我的感觉,整个人都崩溃了,我只知道这下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没有打我,他是不屑打我,我真想他痛痛快快的打我一顿。
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我明白瞒不住了,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我提到了他偷情的事情。
他说,他没有,完全是那个人的污陷。
听完我的自白之后,他就提出了离婚,让我滚蛋,让我净身出户。
我慌了,我这才明白我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哭着叫他原谅,他却是铁了心的要离婚。他说,如果我不同意,他就把之前拍摄的内容让我父母看。
我傻眼了,我哪敢让父母知道啊!我只那求他,离婚可以,但事情不能传出去。
于是过了两天,我们就悄悄的协议离了婚,他还是把那套出租屋留给了我,好让我有个栖身之所。然后,他又找了那个同事,事后那同事赔了他一笔钱,又从单位离了职。
离婚的事儿隐瞒了几个月,直到最近才告之了双方父母,当然原因就是感情不合了。但我父母一直不相信,他们追问我,是不是谭军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他们压根没想到,做了错事的人是我。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前段时间,我有机会就去找谭军,希望他原谅我,但是都被拒绝了。
自从离婚后,我也从公司辞了职,那个男人也不找我了,即使他找我,我也不会理他了。就这样,我成了个孤魂野鬼,无所事事,只能借酒浇愁。”
说到这里,宋梅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递了张纸巾给她,沈茹轻轻说道,“怎么这么傻呢!”
抹了抹眼泪,宋梅凄凄说道,“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都是我自作自受的结果。可是我还是爱着谭军啊!”
看着宋梅梨花带雨的模样,文轩忍不住说道,“其实谭军也惦记着你。”
“是吗,你怎么知道?”宋梅惊讶的问。
“不好意思,之前我骗了你和沈茹,那次遇到谭军,他不仅告诉了我,你们离婚了,也说了你脚踩两只船的事儿,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从你的嘴里得到证实,现在我知道了,他和你说得差不多,只是没你这么详细。当然他也不可能说得这么详细,毕竟你才是当事人。我很为你们感到惋惜,我给谭军通过几次电话,希望他能给你机会,毕竟你们结婚七年,感情基础还是有的。他没有明确给我答复,但我感觉得出来,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强调了一点,因为他亲眼目睹了你和那个人在床上的情景,所以对他的刺激太大,因此,他过不了这道坎。作为一个男人,虽然我不能感同身受。”说这话的时候,文轩盯着自己的妻子,“但是我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老婆脚踩两只船,的确对于丈夫来说,是奇耻大辱,离婚是大多数男人的选择。对双方来说,都算是一种解脱,重新生活未尝不是好事,何况你们没有孩子的牵挂。但是你既然还爱着他,他还爱着你,也许还有复合的机会,但是主动权掌握在谭军手里,他需要时间来淡化。最幸运的是,包括你们的父母和周围的人还不知道真相,这就是一个可以回旋的契机。如果你真的悔过自新,假以时日,你们有机会复合。”
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宋梅的眼里发出光来,她急切的说道,“那我要怎么去做,才能挽回他的心?”
“我想你不要急着复婚,应该试着以现在的状态去接近他。你还有先前家里的钥匙吗?”
“我有,他的锁没有换,我还能进去。”
“唔,这说明谭军是留有了余地,那你经常回去,趁他没在的时候,去打发打发房间,让他知道你的存在,慢慢再用行动温暖他的心吧。至于我呢,我有机会会再劝劝他。当然今天我们见面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他。”
“文轩,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真后悔没有早点来找你。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话去做。”
“记住,慢慢来,不要太心急,也不要去缠着他,有时间也去他父母家看看老人,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不过,我才说了,主动权在谭军手里,所以最后能不能成功,我可不能担保。如果你还想复合,就需要花许多时间去再次感动他。当然,如果哪天你感觉无望了,你就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吧!”
“我明白,真的很谢谢你,今天我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也感到很轻松了。”
沈茹拍拍她的手,“勇于面对错误,就是一个勇气可嘉的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们吧,我们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们!”
看了看时间,文轩说,“时间不早了,这样吧,今晚你就不要走了,和沈茹一块儿睡吧,我知道你们可能还有知心话要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茹说,“我们呆会在聊聊,唔,这样,你先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拿睡衣。”
几分钟后,宋梅进了浴室。
客厅里,沈茹拉着丈夫的手说道,“老公,听了宋梅的一番话,真是感触良多。如果,如果我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呢?”
她殷切的目光看着文轩,脸上充满期待,却也有一丝丝的不安。
看着妻子复杂的表情,文轩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会不会原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