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上,黑云被紫光冲散之后,渐渐变淡已成乌云。文武百官得知皇上遗腹子诞生,为其赋国社稷各有争执,大多老臣拥戴逸崇皇子登基,而这些不愿得罪如画的臣子自然相对而论。
陈子亦对此虽有矛盾,然又认为如画身处弱势,有诸多不易更加需要呵护。
兰方凭借自身的灵气,对陈子亦与如画不为人知的情感早有察觉,见陈子亦入了如意宫,行了礼便默默退去。
如画见陈子亦似有心思,直接问道:“你可是为逸崇皇子一事而来!”
陈子亦心中难受自己对赋国皇室血脉的背叛,悲壮的点了点头。
“你想让我放弃统治,扶持逸崇皇子登基?”
陈子亦并未这样去想,却也说不出口自己的决定,呆呆的望着如画,只觉眼前的女子有魔力一般,竟让自己改变了对男尊女卑的看法。
如画见其出神,忍不住解释着:“若扶持一个刚出生的奶娃登基不过是借口,是众人可笑的皇室血脉推崇的结果!一个奶娃如何治国?即使被称做皇上也不过任人摆布,到头来。逸崇皇子乃皇后亲生,皇后渐渐恢复意识,而我已将逸崇交与容妃照料,如此岂不是引起后宫争夺皇太后之位?”
陈子亦听如画如此解释,忍不住问道:“如天后……似乎从未想过要交权于逸崇皇子?”
如画认为这是太过遥远的事情,确实不曾想过,见陈子亦为难的样子,认真考虑了一番。
“逸崇尚小,我不会扶持一个受他人摆布的皇上,若他今后确实本事,我自然会交权。”
如画的话确实合乎情理,若逸崇争气,今后能得以扶持,陈子亦心中也算舒坦一些。
“如天后如此打算,实属心系百姓。”
如画方才一脸严肃,这会眉头一低,拉过陈子亦的手娇羞道:“这里并无外人,你可唤我如画,这般我才觉着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如画……”
陈子亦这一唤自己都心酥起来,可见这是一个藏进心里的名字,唤出来并动了心性。
“你可再为我吹奏一曲?”
这些时日事事忧心,经如画这么一问,陈子亦才算想起自己竟带有玉笛。
陈子亦掏出玉笛,如画坐于茶桌前痴痴的望着。
曲声响起,幽远动听。
“雨落倾城,只为一人,动人女子,飘飘欲仙,留在人间,即使花开,徒剩伤情……”
如画听着曲声不由黯然落泪,责怪起陈子亦来。
“为何你总吹奏的……如此伤感?”
陈子亦拿来放在嘴边的玉笛,这才发现早已泪落两行。曲由心生,若非如此都不曾发现自己心境竟如此伤感。
陈子亦有些尴尬,背过身收起玉笛,匆匆说道:“我且先回府了!”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如画见此,起身从身后环抱住陈子亦,紧紧的贴在身后,这一曲听来尽是无望,悲从心来不禁哽咽起来。
陈子亦抓住如画的手,回过身来,替她擦了脸上的眼泪,又一脸轻松的样子。
“傻丫头,是我错了,一首曲子竟将你惹哭!”
如画想到的是自己为要终有一别,而陈子亦不过认为如今身份悬殊,又怎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见如画难过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自己心爱之人就在眼前,却一次次显得苍白和无奈!
“子亦,你已许久不再唤我丫头!”
如画眼里此时只有陈子亦,若时间回到最初,两人就此相依,不为凡间天上之事那该多好!
然而,时间回不去了,也挥不去中间的点滴插曲,终究两人都在自己的圈子里,像蜻蜓点水一般泛起的波澜波及彼此。
陈子亦深知,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给予如画最大的协助,除此之外没有承诺不了任何感情的依赖。
陈子亦对如画,嘴唇轻轻的吻了吻头发,又吻了额头,却也说不出一句温情的话。
“你我今生缘分如此!”陈子亦嘴上说着,心里却万般不是滋味。
如画听陈子亦这般说,一把将其推开,生气道:“为何就该如此!”
陈子亦有些愕然,见如画泪人一般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再次走过去,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相拥。
“我不愿缘分如此,然而却别无他法,如今我已无所求,只望留在你的身边,日日能与你相望。”
如画不曾想,平日里一板一眼的陈子亦能说出这番话,心中满是感动,也顾不得许多主动亲了上去,如此竟瞬间并化解了方才的悲伤。
陈子亦抵御不了如画的柔情似水,许多感慨也抛之脑后,忘情相拥,倒难舍难分起来。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如画与陈子亦匆忙分开,两人脸色绯红神情紧张不已。
光颜见眼前情景,立刻明白方才兰方为何极力阻止自己……
兰方跟了进来,头也不敢抬跪下道:“如天后,奴婢,奴婢拦不住神尊相士!”
如画见光颜闯了进来,深呼吸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
“你且下去!”
兰方应声退了出去。
光颜双手紧握气愤不过,终于忍不住出手朝陈子亦打去,却被轻易避开。
从一开始,便是因为光颜的介入才导致自己与如画有情人不能眷属,陈子亦想到这里,所有的怨气都不再隐藏,快掌推出正中光颜胸口。
“你怎像贴狗皮膏药一般,死皮赖脸的跟在如画身边!”
光颜中了一掌,胸口剧痛,却不想在如画面前显得懦弱一边回了一掌出来,一边说道:“我便是如此,那又如何?”
光颜的一掌来势凶猛,陈子亦避闪不及中了腰间,如同断裂一般。
如画见陈子亦与光颜如此,歇斯底里的叫道:“够了,都给孤出去。”
两人被镇在原地,自然停了下来,对视一望都不愿再让如画为难,相继退了出去。
如画忽然恨透了自己,只觉自己变成了这世间最可恶的女子,既要心仪之人,却又要利用心仪自己之人替自己卖命。
光颜与陈子亦两人带着被对方伤的伤势,虎视眈眈的望向对方,到底还是不再动手,在如意宫门口,各自眼里含着醋意和对对方的仇视,很不洒脱的转身离去。
府尹府内彻底的冷静许多,好些个婢女家丁受不了府上怪事连连的刺激,趁人不被背着行礼连夜出走。
而阿简也已无心呆在府尹府,借故生病一直呆于卧房不曾出门,只等着陈子亦将自己带入宫中。
光娴伤势未好,不过心情却很是不错,经过陈子亦的陪伴,以为自己为人便能两相依。
光娴躺于床榻之上,听到有推门声。
“夫君!”
光娴喜出望外的唤了一声,然而当一个影子转个屏风走到自己跟前时,吓了一跳,竟是一独角怪物。
光娴本能的运了下法力,然而并运不出法力,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凡人,不由惊慌起来。
“妖孽,快出去!!!”
光娴听到一阵从鼻子里哼出的笑声,这声音像有魔性一般在房间里穿梭。
怪物走近过来,鼓出来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光娴,嘴巴未动却听到声音。
“妖孽?这里并无他人,你又何须泽清自己的身份,雀妖你说是吗!”
光娴吓了一跳,这怪物竟然知道自己曾经是只雀妖,可见并非一般妖孽。
光娴并不知对方底细而自己又毫无法力,心里生出惧怕,不由朝床角靠去。
怪物见此又发出怪笑,说道:“你确实太会伪装了,难怪陈子亦被你骗的团团转!”
“你到底是谁?!”
“你仔细看看我!”怪物说着又将脸凑近了光娴,“看我这一脸的怪样子,难怪你会认不出我了。”
光娴当真仔细看了看怪物,却也当真不曾认出。
“你杀人的人大概太多了,因此不足以记得我,好,我来提醒一你!在某一天你将我引至郊外。”
“不要再说了!”
光娴想起来了,此怪物就是凌太师。原本以为,变成人类之后,从此并与妖的一切都化清了界限,怎知自己曾经做下的孽根本无法就此停下,那些罪孽会像一条无形的线穿透到自己生活里。
光娴小声问道:“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将我推入一个七彩洞口你可曾忘记?”变异的凌太师想到这里目光凶狠,如要吃人一般,一把抓过光娴说,“你又怎能装成如此无辜和可怜的样子?你这雀妖可不是手段高明?”
“你想怎样?”
光娴无法抹去自己的罪孽,也就不打算抹去曾经的一切,索性承认了,又问道:“你今日来是想复仇?”
凌太师手一抬,一掌将光娴掀翻在地,也不见回击和躲避,一愣。
“这里暂无他人,今日我来就是与你一决高下,你何须掩藏。”
光娴嘴角流出了血迹,捂住被摔痛的手臂,许久爬了起来,只说道:“你想报仇并报吧,不必废话。”
凌太师见如此以为光娴又要耍什么诡计,反而犹豫着不敢动手。
门被推开,陈子亦走了进来,见如此立刻前去扶住光娴。
陈子亦只觉眼前的怪物很奇怪的盯着自己看,正准备与之对打,怪物却闪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