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鹏不敢隐瞒,恭敬的回:“昨天申时前左相的大夫人进过宫,去拜见过太后。”
“那能怎么样?”司空玄珏不懂,那缪盈在还没有成为左相夫人时,与太后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哪怕是成了左相夫人后,也时常进宫陪陪太后,与太后聊些外面的趣事。
柯鹏知道有些事司空琰不明折,所以也没过多累赘的描述,只是依旧将他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大夫人走后没多久,太后便召见了东厂凌千户,那天他守相府不利,让左相大人遇害,之后被杖责了一百棍,昨个却被召见。”
司空玄珏不想听他说这么多,他只想知道答案,抬手打断:“之后呢?”
“凌千户回去后便让王百户带着太后的懿旨去了西厂,之后就听西厂那边的人传消息来说,那制火药的人暴毙了。”
柯鹏沉冷的回,似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可司空琰却听出一丝不寻常来。
缪盈来见太后本是寻常,可不寻常的是她走之后发生的事。
她与太后之间……
“走,将太后请去西厂。”他挥手,示意柯鹏去带人,而他自己则是回寝宫换了一身堂服,带着副统领等人直奔西厂。
房内的司空玄珏许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一声冷哼:“等太久了,去把那姓凌的脑袋砍下来,送去给太后压压惊,催她快点。”
他懒懒的说着,声色很是幽凉,却让一旁的陌卿听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一言不合就要人脑袋,还真是他的作风啊!
可她并没开口阻止,太后是他的杀母仇人,他与太后之间那层膜迟早会要揭开的。
果然,人头送去没多久,太后的凤撵就到了。
与她同来的还有琰皇。
“钰弟,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想要把母后气病才高兴吗?”
“陛下,您这么说可太看得起微臣了,微臣只是做了份内之事,如若陛下您觉得微臣这么做有错,您撤了微臣的官职便是。”
一脸慵懒华贵之气的司空玄珏斜躺在红木椅上,微微的挪动了下身子,并未起身去迎接太后与琰皇。
可陌卿却不敢这么做,早已跪地迎接了。
见到态度这般嚣张的司空玄珏,太后早已愤怒不已,上前一大步,冲上前就要去拉司空玄珏,却被一旁的司空琰给拉住。
“母后!您难道真想干政!”
司空琰一声低喝,喝得太后一愣,脚步顿住,不敢相信的回头,望着他:“皇儿,你这是什么话?”
“母后您私下让人拿着您懿旨去闯西厂大牢,最后还把朕的重犯给逼死,朕还没问母后您这么做是为什么?是真想要毁了朕的江山吗?”
他一声比一声沉厉,语气中更是透着让人不容抵触的威严。
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太后怎能听不出他是动了真怒,可她却依旧不甘,一口怨气堵在胸口,怎么也提不上来,偏又无可奈何,只能气败的收回脚,定在那,狠狠的瞪着一脸似笑非笑望着她的司空玄珏。
随着她停脚,压抑又诡异的气氛在房内渐渐散开。
但这会司空玄珏动了,只是他没朝他们俩走去,而是走到跪着的陌卿身边:“你起来吧,迎了那么久,他们也没理你,看来也是不待见你这个臣子。”
一见他这动作,太后又是气得身子一颤,伸手一把紧按住司空琰:“琰儿,杀了他,杀了他,他这是要反了,要反了啊!”
反?司空琰可没往这一层想,他只觉得眼前人有点胡搅蛮缠,让他甚是心烦,却又因为她是他母后,不得不忍着性子低喝:“母后,这是有关于我钰国的大事,您就不要再胡闹了。”
说完略带歉意的望向还跪在地上并未起身的陌卿:“陌卿起身吧。”
怎么来说,陌卿都是他的臣子,以后或许还会是他的得力助手,左相一职能得天独厚世袭,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左相是良相,且都能文有武!
他查过陌卿,知道左相虽是把她放在潼县,但六艺没落下一件,也请了武师教她习武,依左相的教调,应该是想让她继承相位,做个良相。
原本太后还没有注意到陌卿,这会她谢恩起身,才注意到,脸上又是浮起一丝惊恐之色,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往后倒去,幸好她身边有两们老嬷嬷扶着,这才没真的跌倒。
司空琰见状,担忧的上前,殷切的询问:“母后可是身体有不适?”
太后听得他询问这才惊醒过来,目光却依旧落在陌卿身上,眼里闪着不确定的沉狠:“这就是左相的独子?”
“是的,她就是,在不久便是朕的左相。”司空琰见她神色有异,但依旧笃定的回应。
可太后却已是惊的说不上话来,半张半合着一张嘴,说不上话来。
司空玄珏见太后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偏不倚的往她身前一站,挡住了她的目光,冷冷的道:“陛下,太后,既然你们都到了,那我就传人过来了。”
听他这么一提,司空琰才正色的点了点头,他身在皇宫,知道的事也只是听来的,只有一份供词,没有证人,没有证物,他还是不太相信。
“好。”
“既然陛下点了头,那就还请陛下移步到地牢吧。”司空玄珏说完头也不回,先往地牢走去。
太后见状自然也是要跟着。她就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昨天缪盈来见她,聊了聊宫外发生的趣事,还说有件事很是奇怪,说司空玄珏前段时间查太傅的死时,好像查到一些外人不知的事。
佟太傅的夫人正是她的远房表妹,但具体是什么也不太清楚。
当时她是不相信的,可当她看到凌千户的脑袋被送到她面前时,她是吓的当场就失了禁,脚发软,半天都起不来。
这个畜生一定是知道当年的事了,不然不会这么狠。
陌卿只觉得这太后太过惊慌,以至于看到她时会多看几眼,可她凭着心理心感觉太后对她有问题,刚刚她虽没抬头看到她的脸,但一个人如若过多频繁的看你,且目光不善,定不是件好事,太后想杀她!
人还未到地牢,就先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虽然她常与死人打交道,但这太重的血腥味还是让她有点不习惯。
太后一进去,见到墙上被吊着的打的血淋淋面目全非的人之后,脚下又是一软,指着司空玄珏道喝:“你……你把这里当什么了?”
当什么?
司空玄珏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这是本督主的地牢,关的都是穷凶极恶有损国严的大恶人,太后您老人家看着他们这个样,莫非是心疼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