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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乡音考略

丁宗皓

对我来说,狭义的乡音其实是辽东话。发生在从本溪为中心,放大开去的地域里。再具体一下,是铁岭、沈阳、抚顺、辽阳、鞍山、营口等。那里,虽然言语细节上有些许差异,但大体相同。

而如果从流域的意义上考虑的话,主要是太子河与浑河发育并经过的那片土地上。在《剑桥中国晚清史》一书上,有一幅清代的东北地图,上面标有柳条边,也就是盛京边墙的轮廓——在土墙上种柳树,树与树之间用柳条连缀,柳条边因而得名。因为柳条边的存在,东北又被分成“边内”和“边外”,太子河和浑河流域就是在边内,当然它所隔开的,就是边外,女真人发祥地。我奇怪地发现,我说的乡音地带,绝大部分正是在柳条边周边以及边内的区域上。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巧合。

柳条边起始于凤城南,向北过本溪到新宾,折而向西北抵达开原的威远堡。从那里向西南抵达山海关,接上了长城。这是顺治年开始修建的“老边”。边内就是这个轮廓内的地方。边外是不可以去的,这是清朝定下的规矩,于是边内聚集了关内的移民。我的乡音与移民和满族居民注定有着某种特定的关系。

因而,我们就获得了一个大致的参照系统,从这个地区向东与向南,在那些靠近海的地方,则是把“吃完饭了”说成“吃弯(音)饭了”的辽南话,海蛎子味儿的(大连人自己的说法)。而海蛎子味儿根本上是山东味儿,胶东半岛的味道。口音的后面是移民史,闯关东的人跨海而来,从大连上岸,进入关东腹地,从那里向北,海蛎子的味道就呈现为一个递减的过程。

从这里向西则进入了一个相对含糊的沈阳口音过渡带,再走则进入了尾音高挑的辽西话区域,尾音高挑的程度连拼音和国际音标都拿它没办法。还有,在那里的锦州周边,老婆、妻子、爱人、贱内、屋里的,纵有千般变化,都一律称为对象——一个哲学术语,这古怪得让人不明就里。但在辽西,朝阳是个特例,在那个向内蒙与河北绵延的地方,挺好的被说成“挺吼的”,口音来源就不甚了了了。

从这往北,就进入了吉林,在经过了大片把“大棉袄”叫做“大棉脑”,“大白鹅”叫“大白呐(扬声)”的地方,次第来到了长春和哈尔滨。这是两个奇怪的地方,在整个东北这么广袤的大地上,那里却说地道的普通话。我对此的解释是,长春曾经是伪满洲国的首都,那里一度集中了来自北京的满清后人与汉人,导致了这个城市口音的流变——这是我的猜测。

但对哈尔滨口音的认知不是妄断,19世纪20年代,因为中东铁路的经过,那里成了一个国际都会,有西方世界很多国家各色人等生活在那里,当然更多还是中国人。小提琴家赫尔穆特·斯特恩作为一个被迫害的犹太人在那里住了十多年,接受了音乐教育。除了他这个德国犹太人以外,甚至还有纳粹、俄国贵族、流氓与农民等,让人难以置信。斯特恩后来著有《裂弦》一书,记录了这段生活。

语言在那里交汇与冲荡的结果是,那里的东北话不可理喻地衍生成地道的普通话,也就是国语,并一直沿袭下来。这样,哈尔滨和长春其实就成了东北的语言特区。而两个城市四周,还是被东北方言包围着。“大哥耶,我家是农南(吉林农安县)的。”“安”当成“南”来读。或者是“恩——呢”,是回答,“对”或者“是”的意思,需要一股鼻音滞重地通过鼻腔,像胡同里面拖碾子。诸如此类。

前些日子,我有一个兄弟,从双鸭山来,他用“恩——呢”回答了我一切提问。最后他说:“过了佳木斯耶,还得往北耶。”他说的是家庭所在地,但用的又是辽西口音,尾音的两个“耶”字高高挑起。

他这么一弄,把我认为说清楚的划分又搞乱了。

二十年前,携着乡音到长春的时候,进入了普通话的世界,至少是接近普通话的世界,如同抱了根木头漂到了公海上,丢了自己,感觉窘迫。但是一直遭受善意嘲笑的不光是我们几个乡党。湖南老林把男人说成“蓝人”,把女人说成“铝人”,当然女孩子成了“铝”孩子,同理可证,女同学成了“铝”同学等。自然,买男皮鞋成了买“蓝”皮鞋,那个年代没有蓝皮鞋,他几乎被赶出商店。河南老刘坐在课堂上认真听讲,古代汉语老师忽然提问,问题是:“老妪”什么意思。老刘不假思索:“楼妪就是楼娘们!(老妪就是老娘们)”,课堂笑翻。

老师微笑:是老年妇女!没想到老刘认真:就是老(楼)娘们!课堂彻底笑翻。

乡音引发的语言事故至此也算到了极致。而平日里,来自陕西的李谦平兄对长春一年常见的蓝天还是格外眷顾,他总是叹息说:哎,多么难的千空啊。这陕西汉语翻译成国语是:多么蓝的天空啊。湖南同学是汉语拼音中“n”与“i”不分,老李不光是“n”与“i”不分,“t”与“q”也不分。

山东话自成体系,说起来光怪陆离,反而少了可挑剔之处,但引起了同学间的整体模仿,整体模仿像重学一门语言。模仿时,山东同学镇定旁观,而且还来纠正呢,像个教练。经济系住在隔壁,一个喜欢文学的福州同学四年校园生活始终在自己的语音困境里挣扎。上个世纪80年代,刚刚思想解放啊,在文学中就容易遇上“鸟”字,因为作家提到“鸟”的几率太高,没有办法。他说“鸟”字时几乎是一次凤凰涅槃,他要调动口腔里的所有设备,发音从“扭”出发经过艰苦的过渡,最后却变成了“柳”,筚路蓝缕。

尽管长春四周的广阔大地上,我的同党不少,但是在城里,问题大了。我的口音有一个命门,即平卷舌不分,也叫平翘舌不分。正如后来有人归纳的,平卷舌不分容易导致的结果是:易头夜,赛银右,赛得银右资冒油,翻译过来即:日头热,晒人肉,晒得人肉直冒油。当时,被同学们追逐着,恶意与善意模仿时,我心里不平,不会卷舌怎么了?读课文照样摧枯拉朽。但是时间久了,心就虚了,有一次,我把自己的朗诵录了下来,私下听了,被自己之勇敢和声音之极度难听所打动。

但让我最受触动的,是另一个事件。大学二年级开学,我们开了新课——马列主义。教马列的老师姓萧。第一堂课,他就讲到了党的思想路线。他说:我们党的思想路线是实事求是。事情出现在“实事求是”四个字上,他用卷舌卷过了“实事”二字,到了“求”字舌头来不及伸开,“是”字就来到了眼前。结果是,他的舌头从头卷到了尾,“求”字不幸被卷中。课堂上一片默然。——这个发音古怪极了,像金刚鹦鹉忽然说话。

我的预感一下课就被证实。老师果然也是乡党,来自辽阳。他在长春就读,留校任教,那年年近五十。想想看,他带着和我几乎一样的乡音在那里生活,为了不误人子弟,努力使自己的发音准确些,每堂课都冒着矫枉过正的危险,宁愿多卷一千,也不漏网一个,像一个和乡音斗争多年的独行侠,风萧萧兮易水寒啊。我家乡的太子河恰经过他的家乡辽阳,有人考证它即易水。

舌头舒卷自如是一个通行的本领,在语言的山岭上逢山开道,遇水架桥,像个汉代的儒生。而从另外的意义上看,舌头就是不卷,像个巨大的铲车一样,逢山劈山,遇河趟河,何尝不淋漓一种霸气,像赤发鬼刘唐和黑旋风李逵一干人等。但是问题不在这里,如果直着舌头说话,死不悔改,估计伟大的现代汉语就要损失大半词汇,翻字典时,这个心得让我吃惊不小,舌头的舒卷果然关乎民族文化得失。

我和萧老师的困境在于,学习平卷舌说话时,无法脱离平舌包打天下的经验,就像硬盘上了新系统,旧系统却无法删除。这让人啼笑皆非——我们既可以把每一个字都卷起来说,比如“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当然也能把每一个字都平舌表达,声音就成了“前似不忘,后嗣子斯”。

可是,真正的本领是该卷卷,该平平啊,但是,卷舌头哪像卷铺盖那么容易!所以,开口说话相当于进了热带丛林,毒蛇水蛭环视四周,得左避右闪,小心挑选,该卷的卷上,不该卷的放下。真是应接不暇,如履薄冰。

经过四年的普通话训练后,我到了离家乡很近的沈阳,周遭又都是乡音了,住久了,口音就开始自然而言地倒退,像细沙溜出指缝。

开始时,有人问我:哪儿毕业的?几年?我说:长春,四年。

再过几年,我一不留神就说:藏村,是年。

髀肉复生,走了回头路。乡音的回头路为什么好走?表面上看是对于习惯的回归,但是习惯的后面是什么?有一种力量,是什么力量?

吾乡在本溪,用本溪的听觉系统判断,这个发音不准。乡党、吾友李大洪的发音是范本:北西。在他的嘴里,这样本溪市就成了北西四,本溪市人大,就变成了北西寺银大,本溪县就成了北西县。成了名记者后,他走遍辽宁大地,无论周围如何进言,他犹不知悔改,这份执著,也好。

和我在长春的境遇仿佛,对于广播电视里的标准国语人人受用,但是行走于家乡说普通话,则会遭到善意的围攻。每次于旧邻和同学之中,在长春时代的窘迫就会重现。撒食候回来地呢?意思是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昨天。你干什么呢?我会遇上狐疑的眼光。干痕么就是干痕么,还干什么,离开家两天半就不会缩(扬声,说的意思)话了。我赶紧说:哪有的事儿。

这下又麻烦了。哎呀妈呀,还卷涩(这是为扬声,舌的意思)了。

这是一位女邻居。男同学在酒酣耳热时,大声附在我的耳朵边喊:我得回家拿熨斗把你的口条(口条即舌头,烹调业术语)熨平了,还人、人的,不就是银吗!卷着缩(扬声,说的意思,下同)话你不费劲啊,你不似北西银(是本溪人)啊,再这么缩我消(揍的意思)你。——卷舌运动让他愤怒了。

普通话的推广在吾乡主要是要解决卷舌问题,可谓一场卷舌运动。这难坏了那里的语文老师。他们的困境和萧老师一样。因此,他们教出的学生,考大学时,汉字注音那道题基本上是不得分的。

生产——僧惨。时间——斯间。虱子——私自。县长——现臧。作用——作rong。走私——肘失。老师——老私。汉语拼音的zh、ch、sh和z、c、s分不开的结果就是这样。

不光是平卷舌。除此以外,还有地道的乡音障碍,乡音主要是当地特殊发音。

比如,学习在吾乡叫xiao(扬声)习,觉悟叫jiao(上声)悟。

一位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学习”两个大字,领着学生们高声诵读。他准确地念完后,进一步给学生们解释道:学,就是淆习的淆,学生再次大声诵读。等老师发现并自己笑出声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

类似的除了“觉悟”以外,还有“棉花”,“棉花”在吾乡被读作“鸟换(音)”。

虽然,“书同文,车同轨”,但是读音却各不相同,这就是平卷舌运动以外更难以规范的语音问题。

吾乡乡音奇怪得很,山东的,满族土著的,两者杂糅后发酵而成的。

例:

自行车——自英车。因为——拥误。吃饭——词饭。更老一点的人则说成是歹(音)——据考来源山东。被子——被乎。褥子——玉子。稀罕(喜欢的意思)——西痕。用于求爱的造句为:我西痕你,你西痕我不?有电视剧引用了这个句式。干什么——干痕么。干啥——干哈。晚上——下晚或者下晚黑。故意——介意儿。

其间万般气象,编一个乡音字典没有问题,这里不一一例说。

有一年,在萧老师的老家——辽阳出差,清晨到一个饭店求食,问老板娘有什么吃的。得到的回答是:包着饺着韭菜盒着,其实就是包子饺子韭菜盒子。“子”被卷成“着”别有一番意味,于是知道老师在读“实事求是”时,使用家乡的秘密武器,不该卷的地方也卷,自有出处。我们开玩笑说:那痦着瘊着扁平疣着(痦子瘊子扁平疣子),这么说对么?老板娘:那当然。

再试探着往吾乡的四周走走,相似的地方更多了起来,因此,我所留意的地方也就多了起来。乡音里有一部分,和舌头与读音无关,似乎是特有的创造,这让我十分兴奋。贴根儿,原来、本来的意思,不管是原来还是本来,都没有贴根儿离事物本身近。连向(音),马上、立即的意思。本当,造句是:这个孩子长得本当啊。周正、漂亮的意思,语音效果新奇。lai(上声)大玄,胡扯、胡吹的意思。lai(同上)大膘,说黄嗑儿的意思。黏套,磨磨叽叽、没完没了的意思。最为匪夷所思的是:油及格耐,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但意思是明白的,黏黏糊糊的,无聊的。

当然,在吾乡以外,比如朝阳,也有类似的存在。太阳被叫做“老爷儿”,这有点自然崇拜的余韵,而夜里隔(晚上)就更好玩,被夜里隔着的是昨天——我相信那里所记录的是一个天真年代,距离今天有多远,根本说不清楚。

——越来越喜欢玩味这样一些话语,它们是从区域生活里长出来的东西,像庄稼一样,带着自己的土腥味儿。越是如此,乡音越是难改。

前些日子,在乡下,我看见了已经秃顶,得了脑血栓的堂叔,他拄着拐杖站在屋前,看新发的桃花,满脸是笑。因为恢复得还好,他已经能够拄着手杖走路。他当了一辈子的老师,在村小学、乡中学教语文,语音的问题从来都没有解决,在课堂上,卷着舌头说话,回家就伸开。以致他的孩子们没有一个说好普通话的。

这次,事情有点邪性,虽然他的口齿迟钝,需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但字字都是普通话,落地有声,只是像一个学说普通话的南方人。

我大惑不解。

乡音不是孤独的存在,支撑乡音的,是生活方式和精神方式。

按照语言学家的说法,就是人创造了语言,随后便安心地做语言的奴仆。乡音难改,主要是精神方式难改,所以改掉乡音,学说普通话的过程,不是鹦鹉学舌,而是与过去彻底告别。再小的方言、乡音也有自己的过去,像微贱的人也有关于出身的记忆一样。

我的乡音里,有直接、爽快、豪放、率真、亲切的气质。我喜欢乡音中的叹词,特别出自女性,则妙趣横生。

妈呀——我的妈呀——哎呀我的妈呀——天啊——哎呀我的天妈呀!或者是天老爷——老天爷——我的老天爷——我的天老爷。

乡音当然还流露出一种平等感。平等的精神和对这精神的诉求是乡音的真髓,在平等的语境下,则产生力量。

有一个事实,在我的乡音里没有“您”这个词。“您”是尊称,说起来有教养、有分寸,但感觉那里有距离、甚至有敌意,当然还有察言观色,甚至可能是巧言令色的开端。一个尊称怎么会包含着这些看起来矛盾的东西?其实没有什么,我相信这个字眼儿源自市井文化背景下的老北京话儿,皇城根儿下的生民匍匐在政治风雨里,几朝几代,见惯了世事变迁中的锦绣繁华和风流云散,形成这样的言语不足为奇,也是文化烂熟的象征。

乡音中没有“您”字,漫长的东北历史上就没有礼貌和客套吗?当然不是,在呼叫对象前面加上“大哥”、“大姐”、“大妹子”、“大爷”、“大叔”、“大婶”、“他姨”、“三舅”,实在不行就加上发语词“我说”,交流也就开始了,不仅方便,还亲如一家,没有试探,小心,更没有虚与委蛇——这是乡村文化的背景下的常态。

像我在长春的境遇一样,乡音进城面对主导语言的压力,是一个历史现象,本质上是地域文化的冲突。我有一友,带两个朋友去北京,清晨在北京站口一个饭店吃饭,他们要了一桌子菜,然后囫囵起来。邻桌的几个看起来还斯文的北京男人,每人要了两根油条在那里细嚼慢咽,文明、典雅。看看朋友的吃相,听听口音,傲慢之气就有了,他们一直小声用地道的京腔议论着,最后他们犯了一个错误,小声说:东北人,真能吃,像猪。

吾友本来听北京话就来气,听北京男人莺声燕语说北京话更来气。这回他炸了,他一个人站起来,走到那一桌人的前面,依次注目了每一个人,指了每一个人的鼻子,随后说:王八犊子,再说一遍。

声若洪钟,那一桌子顿时蔫了。感觉上是野蛮战胜了文明。

他这么做,是性格使然,其实也是乡音使然,乡音和性情互为表里,尽管露出了缕缕匪气。旧中国,东北是土匪的主要产地,看来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但这是多年以前的事情。现在,开放渐渐消解了地区主导语言和乡音之间的紧张关系。相反,听听乡音和土话,倒是一种意外的享受。一个安徽小友从大连来,在酒桌上向我介绍一个国际大公司的情况。他说:他们的房事是连锁经营。房事?连锁经营?我们面面相觑。俄顷,一桌人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方式,不是房事。但那一刻,没有人笑,这和二十年前是多么的不同。

同时,乡音的改变也容易了,按照这个思路,也就找到了堂叔口音变化的根本原因,不是脑血栓闹的,他的儿女外出打工,把外面的口音带回来,堂叔这回认真地当了孩子的学生。谜底就是这样。

在汉字的语言天下,除了普通话,也就是国语以外,其余几乎都可以看作方言和乡音。安徽话是,北京话也是。在种种交流和汇集里,都为汉语提供着丰富的感性和理性资源,并沉积在语言里。我喜欢普通话,典雅、凝重,黄钟大吕。

显然,我们正在经历一个乡音逐渐消逝的过程,那些打开的城市和乡村,心理疆界没有了,频繁的交流也使乡音的痕迹淡漠了,像依稀但无从记忆的童年往事,像皮影舞于银幕后面,闪过一下,就模糊了。

乡音的消逝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离开事物本源的过程,不是痛,只是一种怅惘。而面对略显模糊的方向,我们有莫名的不安,当然也有说不上来的欣喜。这时,听听乡音,在感伤中,仿佛有了某种依靠。

(选自《都市美文》2005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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