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坚强
电话响了,他木然地看了看那个号码,对他来说,他早康琦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他闭了闭眼睛,想让自己再多一分心理准备,可是他必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接起电话,花语在里面颤抖的声音哭着说,“子康琦对不起,我们救康琦你妈妈,她……她去世了……对不起……她一直叫着你爸爸的名字……”她哭得那么伤心,为朋友母亲的去世,可是作为失去亲人的康琦却没有哭……
康琦表情木然,手机滑落在地上,他的手在抖,可是他竟然哭不出来,是康琦太坚康琦吗?他真的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他根本还来不及伤心,来不及接受,他根本不相信电话里那个人所说的话,她在骗他,她一定在骗他。
“康琦……康琦,你怎么样了?”灵儿接过花语的电话在那边喊着。
他笑了笑,比以往笑得康琦残酷得多,这是他对自己残酷的极限,他拾起电话,“花语、灵儿,你们在骗我对不对?康琦开这种玩笑……不要……为什么骗我……你骗我……”
“康琦,你不要吓我们……你怎么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你坚强点儿!”
康琦挂了电话,包围他的只有康琦的黑暗和无尽的等待。
康侨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康琦让康琦等得好辛苦,这一天,这一晚,是他崩溃的过程,是他沦陷的过程。
康侨走上来,看到康琦,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又没带钥匙吗?”
康琦没有康琦,他还是那样颓然地坐在那里,他一点力气也康琦了,怨的力气没了,恨的力气没了,骂的力气没了,哭的力气没了。
康侨感觉到不对劲,他轻轻去扶康琦。
“怎么了?你……”康侨关心地问着。
康琦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开康侨的手,他瞪着他,像仇视着一个敌人,他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泪水从那双充满怨恨的眼中不停地流淌,无法控制,他不想在他面前哭,可是真的无法阻止那眼泪。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妈妈出事了……那天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她很伤心你知道吗?她是自己撞向那辆车的!她早就病了,整天精神恍惚都是因为你!她临终前只想见康琦面却见不到,我找了你一天,我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你总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在我身边,你对我、对妈妈太不公平了,你好残忍你知道吗?”
康琦哽咽着、颤抖着,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他不知康琦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是敌人,还是父亲?
康侨怔住了,不,是震惊了,“你妈康琦……你说的是真的?怎么会这样?”他忽然大声地问,激动地抓着康琦的双肩。
“你还关心她的死活吗?你早就不管我们了!一切都晚康琦都晚了!”康琦歇斯底里地喊着,“我恨你!我康琦!”他挣开他的手,向黑康琦跌跌撞撞地奔去。
“康琦!”康康琦道,可是他已无力去阻止他。
康琦再也没有回过头。
康琦日一大早,康侨就来到康琦的住处,昨晚他没有阻止康琦离开,因为他知道他需要冷静。
康琦不在,也许他去为他妈妈办丧事了,康侨康琦赶去那里,康琦回来了,他显然一夜没睡,头发凌乱,目光无神,泪痕还残留在脸上。“你妈妈的丧事……”康侨正要问康琦“都办好了。”
康琦语气平缓,康侨心痛地看着他,他的嘴角竟然还可以呈现出一丝笑容,那是怎么一种笑?凄然冷绝,仿佛在紧紧撕扯着康侨的灵魂。康琦连和他作对的情绪都没有了,他真是伤心到了极点,康侨却宁愿他康琦像昨晚那样大声对他喊着恨他康琦,那样,他心里有恨,就还有希望,可是现在,他那样平静,平静得让人担心他的心已经空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康琦慢慢地往里走。
“康琦……康琦……”康侨唤道。
康琦好累,想休息。”他没有回头,只是很微弱地说。康琦侨担心地看着他,他疲惫不堪地样子让他心痛。他还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康琦此刻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康侨没有离开,他想起康琦说过,他总是康琦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他身边,他觉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真的很失败、很失败,他不能再让他失望,可是,一个心里已经没有了希望的人还会有希望吗?
康琦茫然地走进来,没有锁门,也许忘记了,也许那对他根本不再重要了,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他只觉得自己剩下一康琦架子。伤心到了极点,也便不知道痛苦的滋味了,只有麻木。
灵儿回到家里,花语也刚刚回来。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好像都没心思去做事了。
“康琦怎么样了?”花语问。
“他几天没上班,什么人也不肯见,看着他伤心,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康琦伤感地说。
“我还不是一样。”
“恕儿不喜欢米拉,他喜欢你。”
“相爱的人就一定会在一起吗?”
“我知道有一种爱叫成全。”
音音来到康琦的住处。门锁着,敲了半天也没有反应,她拨电话也没有人接。
恕儿到了,“音音姐。”
“恕儿,你怎么来了?”
“我请假了。”
“小琦好像不在,他会去哪儿呢?”
“他在,灵儿说他在里面,只是不肯见任何人,我担心他出事,所以就来了。”
“这可怎么办?他连我这个姑姑都不肯见康琦
“我也担心他一个人在里面,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音音继续敲门。
康侨来了,看看两人,他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康琦在里面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仿佛已经没有了意识,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这两天来,他滴水未进,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他大概不想再活下去了,心中的希望全部破灭,以前的生命对于他来说成了一种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