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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吴子仪在自己的办公室,给顾三官打电话。吴子仪的办公室在县委办公楼三楼,面南,临街,楼外是几株高大的榆树和洋槐。当时正是早晨九十点光景,吴子仪看过文件,签发了几个不十分要紧的通知,然后就坐在桌边喝茶,想事情。这样的情形,是他来到正阳之后为数不多的一次。他一边喝茶,一边坐在窗前看景,透过玻璃窗,能看见盘踞在楼下树顶上的一个鸟窝和飞居其上的鸟儿。鸟儿有两只,一大一小,大的嘴里叼着一只虫子,尾巴一翘一翘地站在窝边,而小的立即从窝里伸出头来,张着嘴,嘎嘎叫着向大鸟要食。看到这种情形,吴子仪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天的秦腔茶社,和在茶社见到的那个“天仙妹妹”,手便不由自主拨通了记在台历上的老罗的电话号码。

他把电话打给老罗。老罗告诉他顾三官的电话。

犹豫片刻,他便又轻轻拨通了顾三官那个尾数有两个“8”的电话号码。当时顾三官正在家里休息,接连不断的包场,已使他有些疲惫,因而接电话的热情并不是太过高涨。

电话通了,吴子仪问:“请问您是顾经理吗?”那边懒洋洋地回答:“我是顾三官,你是要包专场还是订座位?”他说:“我不包专场也不订座位,我找顾经理。”那边有些不耐烦了,说:“我就是,你说。”他轻轻笑了一下道:“我是吴子仪,你如果有时间的话,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听说他是吴子仪,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低低地问:“你是说,你是吴常委?”“对,我是吴子仪。”之后那边就彻底没有了声音。

约摸半小时后,有人来敲吴子仪办公室的门。根据时间推算,他估计来人就是顾三官,便提高了声音叫道:“请进。”顾三官先是探进半个脑袋,朝里瞅了瞅,确认是吴子仪的办公室后,才放心大胆地将整个身子擩了进来。

吴子仪站起身来,显得很热情地把一只手远远地伸过去。顾三官眨巴着小眼,赶忙伸手接住了吴子仪递过来的手,并谦虚地向他笑笑:“没想到是您的电话,来得迟了,真是对不起。”他忙说:“不迟不迟。”便把他让到对面的沙发上,顺手从茶几上取过一个一次性纸杯,倒上开水。

“那天晚上去得仓促,没和你深聊,今天叫你来,不会耽误你做生意吧?”

“不会不会,咋会呢。”顾三官双手接过水杯,惴惴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吴子仪说:“你不要紧张,我找你只是随便聊聊。你先喝口水。”喝了口水,顾三官紧张的神态才稍稍放松下来,之后便两手不停地在上衣口袋里摸索。吴子仪知道他要抽烟,便隔桌子扔过去一根。“烟不好,你就凑合着抽吧。”点燃了手里的烟,顾三官的表情显得有些激动,“我万万没有想到,您那天能到我的茶社来,而且还剪了彩,这真是我顾三官的造化啊。”吴子仪挥了挥手说:“别客气,说起来这也是我分内的事。”

说过这句话后,吴子仪也显得有些激动,他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握着烟,捋了捋头发,然后笑容可掬地盯住顾三官:“你那个秦腔茶社,我看了一下,办得不错,老百姓很欢迎。你那个‘天仙妹妹’我看了,也确实不错。”

说了两个“不错”后,吴子仪的笑容开始真切起来,他询问顾三官的语气也由生硬转为家常。之后话锋一转,开始询问起顾三官的经历、发现“天仙妹妹”的过程以及为什么要办这个秦腔茶社,等等。顾三官尽其所知,一一道来,措辞竟和老罗讲的毫无二致。

听完顾三官的讲述,吴子仪禁不住轻轻喟叹了一声:“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你原先在公园卖票,多风光啊,可公园改制了,下岗了,你并没有消沉,而是去开碰碰车场;碰碰车场黄了,你又去搞健身房、卡拉OK厅、冷饮店,最后竟把自己逼到公厕里。人活到这一步,再有耐力的人也扛不住哇——大多数人会想,唉,算了,这辈子就这个样子了,过一天算一天吧。可你竟然没有消沉,没有被困难吓倒,而是寻找机会办了这么个秦腔茶社,而秦腔茶社还办得那么红火,那么好。不容易啊,真是不容易。要我说,你本身就是个自强不息的典型。你的精神完全可以代表咱正阳八十九万父老乡亲。”

这一通夸,连吴子仪自己都觉得有些假,但既已说了,就不得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走。“人在困境中振作并不难,难的是一而再,再而三,挺过三次困境,你就称得上百折不挠了。历史上干大事的人莫不如此。比如说孔丘、百里奚、韩信……”

这个比喻,显然吓着了顾三官。他赶忙摇着手说:“常委,你快别这么说,我是个死肚子朝天的百姓,办这个茶社,只是想混碗饭吃,哪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呀?!”吴子仪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伟人和普通人虽然不同,但他们做事的精神却是一样的。”坐了一会儿,吴子仪又转换了话题。许是看出了顾三官的疑虑和不安,他便轻轻弹了一下烟灰,很家常地笑了一下。

“顾经理,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找你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并无其他用意。你知道,我老家在川区,在黄河边上,我从小都是听着渔歌和二人台长大的,对山里的艺术可说一无所知。但山里人的艺术是多么好呀,看似简单,其实丰富,它真能往你的心里钻。前几年我随着一个采风团到正阳,第一次听到人唱花儿,回去后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眼前老是晃人影儿。昨天夜里到你那个茶社,又听了半夜的秦腔,虽然我不懂他们在唱什么,可他们是那样投入,那样有激情,尤其是你那个天仙妹妹,真是让人难忘。那个天仙妹妹,我仔细观察了半天,看着就一个乡下小姑娘,要多普通有多普通,可只要她往台上一站,一张口,她就似乎不是她,而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说到这儿,吴子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时顾三官才看清,原来常委竟有个比别人大许多倍的喉结,动一动,就像一枚小小的鸡蛋。

顾三官又约老罗去喝烧酒、啃猪蹄,地点当然还是在城南翟家卤肉馆。吃着喝着,顾三官禁不住就对老罗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你说一个常委,平白无故把咱叫过去,平白无故说了半天闲话,我说这话你信吗?”老罗正专心致志啃一个猪蹄。他对顾三官的忧虑并没往心里去。顾三官说:“他越是不说啥,我心里越是打鼓,这些当官的,谁知道他们心里咋想的?”停停分析道:“他会不会要给咱个什么奖励呢?刚坐下时,他一直都在问我的经历,问我咋卖的票,咋开的碰碰车场,车场黄了之后,他又问我咋开的健身房、卡拉OK厅、冷饮店,最后说到我给公厕卖票,他还夸了我几句呢。那帽子戴的可大了,说我百折不挠,像孔丘、像百里奚、像韩信,说得我一身一身出汗。”

这时老罗便抬起头来。老罗说:“不可能吧。他要是真想给你个什么奖,他首先得组织媒体宣传。媒体一报道,一宣传,这先进人物不就自然产生了吗?”顾三官说:“给我个奖我也不要,咱一个屎肚子百姓,开茶社不就是为混口饭吃嘛?!”啃了几口猪蹄,顾三官又继续发愁:“他会不会是盯上咱那个天仙妹妹了?闲谝间他几次提到过。他说他看了半夜咱这个天仙妹妹,越看越喜欢。他还说只要她往台上一站,一张口,他的心里就像看宋祖英。”这时老罗忍不住呵呵一声笑了:“你这个看厕所的呀,亏你想得出。他是个常委,是宣传部长,只要他有那个心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但顾三官却不这样认为。顾三官说:“这你就不懂,现在有些当官的,别的能力没有,耍女人的手段可是一个比一个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娼的耍了,想耍良的;城里的耍了,又想耍乡下的。这就好比吃饭,天天大鱼大肉吃腻了,他就想吃一碗酸汤浆水面——他不是饿,他是想换换口味。”

老罗说:“这你可把他想歪了。他不是那种人。我有个战友在省城,原来和他在一个机关。据我战友说,这人是个书呆子,正派,不虚夸——别人整天蝇营狗苟,想着当官,他却天天坐在办公室里读书看报,最多跟人出去喝一场闷酒。酒醒之后还是老样子。”顾三官说:“那你说他为啥叫我?他说只为聊个闲天,我却不信——这些个当官的,一样的麻花,他肯定要比别人多扭上几扭。”又说:“我只是开了个茶社,又不是开夜总会,你老盯着我干啥?”啃了半天猪蹄,两人慢慢喝起酒来。

喝来喝去,顾三官的怨气竟渐渐撒向了老罗:“你这个人,好心尽办坏事,我那天叫你来,只是想让你照个相,写个稿子,谁想你竟把常委给招了来?常委是咱老百姓随便招的吗?招来就招来嘛,你还叫他看戏。他懂个屁戏——他看戏就是想看女人……”喝到最后,顾三官竟然醉了,后来是老罗连扛带背把他弄回了家。

数日后,老罗和顾三官一同来到吴子仪的办公室,不过这回不是吴子仪叫他们,而是他们自己主动来找吴子仪。他们是想了解吴子仪叫顾三官聊天的真正意图。

一进办公室,吴子仪不禁哈哈笑了。“我知道你们要来,所以我这几天正在等,来来来,先喝茶。”

喝着茶,吴子仪便对他们谈自己等他们的原因。“这几天,你们两个肯定在嘀咕,这个吴子仪,为啥平白无故叫我来聊天,是闲得无聊还是别有所图?我现在告诉你,是,又不全是。实话实说,我这几天没干别的,还是在琢磨你们那个茶社。我发现,咱正阳人可真是爱唱戏,我随便到城里走了一走,就这么巴掌大个地方,光各种各样的秦腔自乐班就有十多个。一到天黑,街道边到处丁零哐啷,吹拉弹唱,尤其是那些社区,人一坐一大片,黑压压的——简直就是十几个小型露天剧场嘛。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正阳人确实爱唱戏,真他妈爱到骨子里了。”话说到这儿,吴子仪便朝坐着的老罗和顾三官扔过去两根烟。两人“哎哟,哎哟”叫着接住,之后悉心静气地继续听吴子仪讲他自己的那些所谓“感受”。

吴子仪说:“唱秦腔可是好事,它肯定比喝酒、耍赌、进歌厅要好得多。只要我们让城里的一部分人把娱乐放在看自乐班、听秦腔上,相信我们正阳的治安案件都会下降不少。而且,据我了解,自乐班所唱剧目的情节和内容,无非奸臣害忠良,相公招姑娘,忠孝节义,劝人向善,既不黄,也不淫。既然老百姓这么喜欢,我们怎么办?我们就要支持,倡导。前几天我在家里看电视,发现许多地方都在搞戏曲票友大赛,名字五花八门,有些叫梨园争春,有些叫长袖善舞,有些叫大戏台,有些叫大戏楼,还有一个地方电视台干脆就叫大叫板。群众参与的热情可真是高啊,什么职业的人都有,工农商学兵,无所不包。一天晚上看节目,我竟然看到一个退了休的县长,也有模有样走上台唱了一板,下面的人鼓掌时连手都拍疼了。当然最后拿奖的还是那些经常活跃在舞台上的人。这时候我就想啊,人家能搞,我们为什么不能搞?况且我们还有这么好的群众基础。我们怎么搞呢?照猫画虎。他们怎么搞,我们就学着样子搞,相信老百姓会非常欢迎的。我这几天天天在城里溜达,边溜达边想,如果我们搞这么一次秦腔票友大赛,我们起个什么名字呢?大戏台?大叫板?好是好,可人家都用过了,这就好比吃馍,我们可不吃别人嚼过的馍。后来我就溜达到你们那个茶社。那天你们恰好弄了个广告牌摆在茶社门口,上面一句话对我触动极大,叫‘听醉正阳灵妙歌喉,睹天仙妹妹迷人芳姿’。看过这句话,我心里彻底就轻松了。回去后我想,对,就叫‘醉正阳’,这名字既好听,又切合主题,相信大多数人都喜欢。可能你们会说,这不行,这可是我们给天仙妹妹起的艺名。但是依我看,这不但不冲突,而且肯定对你们有好处。你想想,要是这次票友大赛举办成功,正阳内外的媒体肯定要宣传,这媒体一宣传,大家首先记住的肯定是‘醉正阳’这个名字。到那时,受益最大的不是别人,而恰恰是你们的天仙妹妹,还有你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秦腔茶社。当然了,既然是大赛,难免就要分出等次。你们不是到处宣传你们的天仙妹妹厉害吗?好,那就把她放到大赛中去检验。如果她能在大赛中脱颖而出,甚至独占鳌头,那可真是了不得的事情——那可是在正阳八十多万老百姓中产生的草根明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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