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董飞没怎么犹豫,倒是立马将那柜子给扯了开。接着,就这么一看。
令二人不敢相信的是,因为虽然,整个房间内显得异常破败,但是这衣柜里面却是出奇的干净,用手这么摸一下,几乎没看到有什么灰尘。
而除此之外,在那衣柜里面的上层,似乎是整整齐齐,简单地叠着一些衣物。董飞提了提那其中的一件,发现竟然也是古人的衣服,而且很明显是女子所穿的。衣服都是些常见的麻桑所制的,而且颜色已经很淡了,像是跟了这房间女主人很长的时间。
颜二生也走上前摸了摸,似乎有些惊讶,不由感慨说:
“嘶……如果说这真是近六七百年明朝时留下的衣物,若能保存得这么好的,的确很是稀奇。我记得,在我们寨子附近,曾经出土过一些清朝时期土司王的衣物织品等,但是取出来时就已经风化得不成样子了。然而,这清代可跟明初时期整整相隔了近几百年,但是这些东西的质感,似乎跟现今人们所穿的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那董飞听他说完,也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他的说法,随即也补充道:
“嗯!按理说,风化的程度是跟周围环境息息相关的。所以有背常理的是,这口衣柜一直摆放在这大船之中,而船又是常年飘荡在这河面之上,潮湿的环境会加速东西的风化,或是腐烂的速度。但这口衣柜里的东西,显然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他说完,又从衣柜的一角扯出了一样东西,看起来,那东西似乎是一封信件。
董飞看了看那信封,又看了看上面的封口,发现明显已被拆封了。他用手将那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接着便打开看了起来。
颜二生也是立马凑进了些,也是这么看了看。只见那书信的第一张,正用几竖颇为清秀的文字写道:
“爱妻玪(jian)儿,为夫已于三日前而辞行,汝见此信时,夫恐已远离吴门。虽与汝婚成不过百日,夫有所愧,但因弟连,于数月前为商,失于湘黔之地。故夫闻之,则欲去而寻回,望汝谅之……”
除了开头的这几行字以外,书信的后面似乎还写了很多,而且篇幅也挺长。
颜二生看了这开头,不由说道:
“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对夫妻间的书信来往。……莫非,正是这房间主人的丈夫所写。”
董飞听他这么一说,顿了顿,又回复说:
“看样子,这些衣物及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叫玪儿的人。依据这上面所说,她的丈夫应该是在他们成婚不久,便去往了当时的湘黔之地,差不多也就是湘西一带。信中提到,她丈夫的一个叫连的弟弟,因为从事商业,似乎在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从此便没了音讯。所以,这玪儿的丈夫便匆匆从当时的浙江吴门出发,试图找寻他那弟弟。但至此,似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颜二生听着,也叹了一声!感慨道:
“看来,这应该是她收到丈夫的最后一封信了,所以才一直珍藏着。但我觉得,她应该是经常拿着这封信来回地读,以致信封口折旧得很厉害。”
他说完后,又不由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却是转而又问道:
“那么……以你之见,这叫玪儿的丈夫,之后又会经历什么呢?还有,这叫玪儿的女子为什么也出现在了这地方。若按那信上的意思,她不是应该在浙江的吴门吗?”
就听他这么一说,那董飞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沉默了一会儿,却是说:
“我想,她当时得知这消息之后,肯定是坐立不安,夜不能寝的。所以,应该在不久也随着一商船而进入湘西一带,为的肯定也是寻夫。但是,那时天下虽已被明政府统治,但毕竟开朝不久,对于这偏远的湘黔之地,仍然很不平定,因为常年多纷争,同时也是土匪强盗横行的地方。设想一个如此单薄的女子,我觉得……”
他说到这儿,只是不由摇了摇头,就没再继续说了。
颜二生顿时也不由呼了一个气,自己仿佛是听了一个很普通,但是又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故事,就像小时候听他的外婆给他讲孟姜女的故事一样。
一时间,颜二生从董飞手上接过了那封信,又这么大体看了看,接着又将那信放回了那柜子,然后再次将柜门关了上。
……
没一会儿,颜二生又道:
“那么,既然没什么线索,那咱们还是出去。毕竟……”
正当他这话才说到一半之际,顿时!他那眼神却在这时突然变了。
董飞见他表情奇怪,但同时似乎也从对方的举止中意识到了什么,并且身子也有意识地僵了起来。
接着,董飞只是对其郑重地问了句:
“你看见了什么?”
颜二生挤着眼珠子,似乎正看着一侧,接着又缓缓将视线转向了他,只是压低了声儿道:
“房……房顶上!”
“房顶上?!”董飞不由反问了一声!
“是的!你身后那房顶上。好像……正垂着一双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