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北京走过寒冬,又迎来了春天。在信息泛滥的时代,ROSE黑的风波很快就被一些八卦所湮没了。香港的白LILI也脱壳成了LILI白,从董事长到各董事都还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一场风波后,大家似乎把ROSE黑都遗忘了。
万国梁说:“是时候我们东山再起了。”
米兰说:“现在这个品牌已经被LILI白收购,我们重新启动ROSE黑的代价比重新开创一个品牌还要困难。我们在世贸天阶的房租只交了3年,现在还有半年就要到期了。现在手头上的流动资金连下3年的房租都交不起,目前这个样子,在国内国外都已经很难再筹集到资金。”
万国梁说:“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想办法,你就说你还想不想雪耻?”万国梁的眼神坚定,她又看到了他两年前的影子。
其实,米兰是不想再在江湖闯荡了的,笑傲江湖需要有超人的智慧,她累了,但是又想到了还在八宝山的潘忠良如果知道她这样子就放弃了,她将来在天堂见了他要怎样向他交代?当干爹质问自己,自己在人间这么多年都干了些什么的时候,自己的脸面和尊严何在?想到这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情,米兰决定不退缩,这不是她的风格。
米兰说:“把启动方案和资金统筹预算起草好了,之后我们再一起商讨细节。”
万国良说:“就等你这句话了。”
那段日子万国梁没有怎么来找米兰,米兰时常去教堂查查经,她的心里已经非常的平静。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中说她知道谁是搞垮ROSE黑的幕后杀手。
米兰心中一惊,虽然这封信没有署名,但是她能感受到这个人是真的了解真相的。这个人约她去附近的新国展见面。信上还说,在新国展的俏江南,她会穿一件红色的尼龙大衣,如果米兰能准时赴约,她就会告诉她真相。
米兰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很多圈,这种匿名信多多少少有些惊悚的味道。可是她又一想,自己现在已经倾家荡产,也没有什么可被打劫的了,更何况对方又是个女人,没有生理需求。最后,她决定相信这个女人一次。
晚上6点,米兰开着她的路虎新发现到了新国展。约定的时间是8点半,米兰先到是想看看有没有这种衣着的女人提前打埋伏。蹲了两个多小时,没有红色尼龙大衣的女人出现。米兰就悻悻地上了楼,一进正厅她就看到了那个红大衣的身影。
“怎么这么眼熟呢?”米兰边想着边继续往前走。
“白姐!”
“嗯。米兰晚上好!”白玉琼跟米兰打了招呼,点了开胃酒。
“这封匿名信……”米兰从包包里拿出匿名信。
“是我邮寄给你的。我之所以没有说是我,是怕你不相信,然后也想考验一下你的胆量。我知道你一直以来一定非常的迷惑,你一定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拆你的台,但是你却抓不到任何的把柄。我的匿名信一定也让你害怕了,但是我很佩服你,你是一个人来的。”白玉琼举起酒杯猛喝一口威士忌。
米兰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闷着什么药。白玉琼的样子颓废不堪,她从来没有见到白姐是这种状态过,甚至比她自己现在的样子还落魄,像是已经撒了气的气球,干瘪瘪的。
“你还好吗?”米兰问她。
白玉琼泣不成声,一个40岁的女人最悲催的事情是什么呢?丈夫妻妾成群,儿女不在身边,情人携款背叛,事业半路改行,一个人要有多么的倒霉才能全部都中标?
米兰知道白玉琼就是受了些刺激。她说:“就算是再狼狈也要坚强地挺过来,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你的大卫呢?”
白玉琼说:“前段时间他已经把我们俩在朝阳的房子给卖掉了,然后跟他的小女朋友去了韩国。他一直都是脚踏两只船的,我却一直那么地信任他。我一直以为他是真心地爱我的呢。”
米兰想,自己在25岁的时候就不相信爱情了,所谓恋人只是短暂地相互给予能量罢了,像是短暂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刺猬,一旦对方没有价值,很多关系也就不存在了。40岁的女人和20岁的男人,如果不是为了金钱,那还有什么关系呢?
“那赵主编呢?他就不管你了吗?”
白玉琼这才想起自己来见米兰的目的。她抹了一把眼泪,挽着米兰的胳膊说:“米兰,真正搞垮你的ROSE黑的人是我们家的老赵,他在两年前就开始筹划怎么让你身败名裂。赵子民有一次给你们ROSE黑的企划的那个丫头,就是长得特别土的那丫头片子通电话,我听到了,我就跟他大吵起来。他跟我说了所有的事情。”
米兰怔在了那里,她的脑袋嗡嗡的,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真正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这个衣冠禽兽。不过是见过几次面,仇恨的能量却足以撬动整个地球。他在米兰的ROSE黑刚刚起步的时候,就在未雨绸缪怎样毁灭掉它,在ROSE黑崛起的时候原来就已经埋下了毁灭的种子。真是太可怕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米兰问白玉琼。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其实若不是因为我们女儿白小霜,我早就和那个禽兽离婚了,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他利用职权贪污受贿,我就是为了我们的父母还有女儿一直都在包庇着他。小霜今年17,在巴黎艺术学院学芭蕾,我想等她毕业了,嫁人了,我们再离婚也不迟。但是现在等不及了,我最近在家的日子过得简直就是地狱一样的生活。”
米兰看着白玉琼,曾经民族歌舞团的一枝花,因为一个男人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怨妇。
“白姐,去我家吧。我们一起把事情理一理,最近我也在筹备着把ROSE黑这个品牌给赎回来。他赵子民就算是再精明,但是他也不是上帝,我们一定还可以再扳回一局。生活从来都不会像我们想的那么好,但是也不至于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糟。一切都还会好起来的。”
晚上,米兰又失眠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赵子民为什么对她的仇恨会这么的强烈。他的网会织得这么的缜密,把眼线已经插到自己心脏了自己居然还不知道,快半年了,居然把做坏事的小尾巴藏得严严实实的。
广美有段时间没有和米兰见面了,米兰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就总是支支吾吾地推脱说要准备美术年展。现在ROSE黑已经被白LILI收购,广美想米兰这辈子算是完了,在服装行业的圈子里,她永远都不可能再翻身了。看着电视机里香港白LILI时尚服饰收购北京ROSE黑国际服饰的新闻,广美居然没有一丝快感。曾经她以为让米兰没有了财富,所有的男人就不再对她有兴趣,或者至少是兴趣减半。那时候,她以为她会快乐,现在她觉得良心不安。
广美问韩迓图:“你现在还像是对女神一样地崇拜米兰吗?”
“我尊重她与财富无关。如果她需要,我还会帮她去把ROSE黑赢回来。这样的女人令人惋惜和同情,这里面的黑幕一定会有一天水落石出的。”
韩迓图最后的“水落石出”四个字斩钉截铁,敲打着广美的心。
“哥,我想跟你说件事情,在我心里好久了。”
韩迓图看着广美,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什么事情?”
韩迓图最近在做一个海南别墅庄园的大单子,总是日夜颠倒地在书房里面加班画图纸。
广美居然大声痛哭起来。
韩迓图停下手中的活儿,过来抱着她问她:“到底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广美说:“我不敢说。”
韩迓图说:“没事,天塌下来哥哥顶着。你闯什么祸了?”
广美说:“是米兰。”
韩迓图一怔:“米兰怎么了?”
“是MARRY和我一起毁了米兰!”广美说完就跪在了韩迓图的面前。
她说,她当时只是一时糊涂,后来她劝MARRY要金盆洗手来着,但是MARRY说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她们已经停不下来了。因为MARRY也是受别人操控的,就是那个报社的主编,他是策划米兰破产的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