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安家背后真正拥有的势力!
天心先前从关老头那听过关于各大家族的不少讯息,曾记得在与关离几次促谈中,老头有意无意透露过,所谓天字号家族,并非就仅仅依靠世代相传下来的那雷打不动的“天字”字号。
真正让这几个家族悠久长存的,而是其背后不可估量地庞巨家业与无可撼动地恐怖实力!
虽然具体的关老头不肯透露,但天心也隐隐能够猜得到,这几个神秘古老的传承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令人不可思议的甚至无法想像地存在!
想到这,越是深思,天心感觉自己脑袋里简直如同装了一枚濒临于爆炸边缘的微型核弹,头疼得要命,使劲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真是笑话,自己本身就称得上是个异类,至少目前为止,在遍布人类足迹的现代都市生活中,还没发现哪个能比他这个“外星来客”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地事物了!
天心心底不由一阵苦笑,如今不少本隐藏着的事物渐渐都已经开始浮出水面,可就目前地状况看来,自己的这点手段貌似却根本达不到参与进去的资格……
远的不说,就拿如今这屋里依旧还没露脸那货来说,假若这人真要跟自己动手,天心完全承认自己都不够人家一小拇指头地份量!也亏得自己还口口声声吆喝着保护这保护那的,如此局面莫过于苍鹰对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而狂妄自大地冷笑嘲讽!
说白了,自己在人家眼里或许根本连个屁都不是!你根本都不是人家的菜,甚至连个下脚料都不配!
心里这么想着,走在前头的安明怀却是率先在一截螺旋式木阶前停了下来,望了望台阶,转身对天心说道:“小子,老头子我也只能送你到这了,剩下的路,还须你自己去走,记住老人的忠告,凡事切勿焦躁,用最平常的心态去对待一切不平常的事物,往往会更加获益匪浅。”
说完,也不顾眼前的年轻人怎么个反应,安明怀转身头也不回地开始朝着来时方向折返。
看着老人渐远的身影,天心有点摸不着头脑,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老头领了半截子忽然拍屁股走人算怎么个意思?
“年轻人,既如来,便作佛缘之理,为何又要停留至此,偏于老朽一席之隔……上来吧,让老朽观一观,这天命终归是要如何……”
不等天心多想,一道充斥着沧桑感地声音自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声音未产生任何回音,甚至没有任何想象中如洪钟震响地磅礴气势,反而像一位年过八旬的老者,以慈蔼地姿态笑面相迎。
听见这算得上有些玄乎地话语,天心先是愣了下,随即才有所恍然,原来是有人想与自己单独进行一次谈话,安明怀那老头怕应是被“勒令”不准偷听了……
随着走上楼梯,视野渐渐变得开阔,直到整个层面完全暴露在视野中,天心不由面露几分讶异,这祠堂的二楼竟是出奇的空旷,比起一楼琳琅满目的书卷古籍,整个二层却显得荒凉许多,充满屋子的旧样式钨丝灯所散发出的柔和微弱光线,照映了四周平整光滑地木墙,上楼后正对着天心的一面墙壁上挂了几张黄橙橙地帆布,掩盖了整面墙壁,帆布前数步位置摆了一张同样用黄色布料覆盖住的古式条案,上有红烛金鼎,鼎炉间可见几缕青烟隐约腾绕,工整肃穆。
感受着口鼻间弥漫的香火味,天心不由得恍入一种置身幽山古寺地宁静悠远,回了回神,正要走近几步观望,却在这时,天心忽然感到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下,随后一道声音响起,“小伙子,你就是萧天心?”
几乎是瞬间,天心下意识地脚下已经迅速产生移动,一个旋身恰到好处地将自己的身体从那只手下滑开,虽然他已经提前有所准备,倒不至于被这一下子惊得满是狼狈,可身体站定后天心还是忍不住暗自吞了口口水。
如此近的距离,自己竟然都没察觉到!?
这就好比是一方从来都是俯瞰苍生的巨人于半途忽然碰见了一座未曾见到过的擎天巨峰,高峰让这个巨人第一次抬起头,知道了什么叫做仰视,可却因为低头走了太久的路,巨人在抬头时,脖子已经感到酸痛难耐。
天心现在的状态就与其可以说完全吻合!
眼前从未有过的情景让天心顿时有种对一切都要脱离了掌控的错觉,转过身后,天心终于看清了那道声音主人的真正相貌……
眼前站着的竟是一名面相仅有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与之前天心根据声音猜想到的完全天差地别!
这男子面若冠玉,披散着至腰际的长发,宽阔白皙的额下一双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两只薄唇仿若轻点朱砂,竟有说不出的俊朗魅惑,这一形容词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往往让人感到有些过分,可天心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人用这些词语来形容却再恰当不过!
见到一脸天心惊讶神色,男子双手背在后腰,轻声淡笑,“怎么?是与梦境差距颇多,还是那无法承受太多份量的心意?”
天心深呼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起伏的心境平复下,可从眼前这看着明显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口中听到那沙哑苍老的声音,却是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只能苦笑说:“梦境总不值得留恋,心意总不会被其主人随意拿出来用,晚辈猜想,应该是这离谱的现实。”
男子洒然一笑,“如此一来,倒是老朽薄落寡闻了。”说完,转身走向那张唯一的条案,在案前一蒲团上自顾自盘腿坐下。
老朽?天心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却也不得不跟着走上前去,可惜蒲团只有一个,天心又不好站着显得居高临下,只能席地而坐。
对于天心的磕碜样,男子只当什么也没看见,笑说道:“年纪轻轻,却已半只脚踏入天境,普天之下恐怕有此资质之人也只当百年前销声匿迹地无涯真人,实属天纵奇才。”
无涯真人的名号天心曾有过了解,当初安栀蓝与夏谨依对自己提起过,三大莫问级高手,其中就有昆仑山紫阳观中第六十四代掌门人——紫无涯。
如今紫阳观也已传至第七十多代,据说紫无涯在百年前,高手寥落之际便已经拥有通天彻地,移山填海之大能,虽名号与其余两大高手并驾齐驱,但明眼人都能看得明白,若是百年至今,恐怕紫无涯的手段早将超脱人的界限,凌驾天地达到传说中那境界或许也未尝不可。
可那种事恐怕只是想想,都能令人闻风丧胆!
只不过让天心如今有些疑惑的是,如果除去这紫无涯与那少林里的空尘和尚,如此说来,恐怕达到莫问级别的高手,已经不止这三人!
至少,眼前这安家的老祖宗如无意外,绝对也已经是足够媲美莫问的超级高手!
“安前辈,我曾遇见过你们安家的一位长老,他的名字叫做关离,”天心看着眼前男子道。
男子年了点头,“不错,关长老与我平辈论交,现今也却是在那名作安林的城市休养生息。”
“不是的,”天心摇头说:“关长老在数日前已经离开了安林市,不知去向。”
“哦?”男子挑了挑眉,随即又好似恍然有所悟,“是了……是了……时机成熟,想必我那老友也该是时候去了……如此重任终于有了着落,老朽心中那方巨石也便可安然沉下……”
天心皱眉,“安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关老到底去哪了?为什么连个信都没留下就一声不吭离开,甚至连他自己的两个孙女都不管不顾?”
“孙女?”这回连同安家老祖宗也是悚然一惊,面色古怪,“十数年未见,关离何时有了后代?竟还是两个孙女?”
听见这话,天心不明以的心脏一阵收缩,面色几分苍白,“前辈,那您刚才所说的,心中那块巨石是指……”
察觉到天心面色难看,男子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瞪大双眼,竟顾不得仪态,躬身双手按住天心两只肩头,目中精光爆闪,沉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两个女孩,是不是一个十岁出头,另一个二十芳华?”
天心心里倏忽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点点头。
得到答案,男子脸色有几分不自然,继续问道:“她们分别是你的什么人?”
天心对于这安家祖先的问题有些困惑,回答说:“一个是贵重的朋友,一个是比血亲还亲的妹妹。”
男子缓缓坐回蒲团,目光注视了天心一会,才叹息着闭目仰头,自言自语地感叹道:“哼哼,关离啊关离,你这老东西到底是拜了何方高人为师,五百年了,自结交以来,你所言竟能字字成谶,句句为道,着实令子慕我好生折服!怪不得多年来我踏遍尘华苦寻无果,原来是被你这老小子早一步护住了……”
天心这才知道眼前这家伙的真名原来叫作安子慕,只不过听着安子慕说的话,天心没来由地一阵着急,急忙问道:“安前辈,您到底知道些什么,能否将您知道的都告知于晚辈?晚辈在此诚表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