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苏筱白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好像是对顾言明的所有事都漠不关心。
这种态度让顾言明有些窝火,他压低声音掩盖住自己的怒火:“苏姨病了,你过来照顾小薇。”
顾言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让苏筱白听出自己的生气,只是下意识地平复心情。
苏筱白沉默片刻,然后“嗯”了一声。
“我知道苏家的事了,你放宽心。”顾言明淡淡的语气里透露着关心和温柔,像是一片羽毛拂过苏筱白的心,她一时间竟然红了眼。
苏筱白紧紧咬着下嘴唇,也不敢回复顾言明。她的脑子里乱成一片浆糊,只是僵硬地拦下一辆的士坐了上去。
万阳回来时,刚好看见苏筱白打开车门,他想要唤她,却最终放弃了。
看着手中的奶茶,他扯起一丝苦笑。
苏筱白上车后打开了车窗,任由寒冷的夜风冲刷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脑子渐渐清明起来,想起来自己方才的失魂落魄,她终于有一丝释然。
这世界上唯一能够影响她的人——母亲,如今已经永远离开了,她一定要学会坚强,敢于面对所有,让那些个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拿出包中的镜子,苏筱白为自己补了一个精致的淡妆,镜子里的女人眉眼淡淡,清冷与妖娆并存,却不显得违和,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
她有些过于倔强和坚定的眼神,更为这副美丽的容颜增辉。
到达苏姨的房子时,已经近乎十点了,风突然冷冽起来,带着微微的腥味和潮湿。
苏筱白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房子里。
她将一双纤细的素手抵在门上,刚准备推开,却因为里面人的话停了下来。
“言明哥,苏姨如今的身子我真放不下,你让我跟你一起去陪她吧。”略微带着撒娇的声音传入苏筱白的耳膜。
苏筱白透过门缝向里看去,只见付盼盼差点将整个身子贴在顾言明身上。
可她没有看到背对着她的顾言明脸上,有一丝有迹可循的无奈和厌烦。
“言明哥……最近我真的很开心,我想以后都可以和言明哥在一起。”付盼盼挽着顾言明的胳膊,顾言明也不反对。
门外的苏筱白突然一阵恶心,她勾起妖媚的笑容,眼神冰冷得像是掺了冬雪。
她嗤笑一声,刚准备转身离开,却没拿稳身上包,包包落地有声,苏筱白一震。
“谁?”顾言明的声音响起。
苏筱白只得勾起一个微笑,看着眼前出现的二人。
昏暗的楼道里,苏筱白融入了夜色,宛若偷心的妖精般妩媚动人。
付盼盼看着这一幕,又看看顾言明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内心开始扭曲。怎么可以!言明哥是她的!
她瞥了眼地上的包,装作无意地踩了上去,细高的鞋跟陷入包包里,皮包被磨烂一个孔。
“诶呀,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付盼盼委委屈屈地看了苏筱白一眼,然后手里攥住顾言明的衣角,“对不起……”
苏筱白嗤笑一声,“付妹妹要减肥了,只是随意一脚就踩破了包,怕是体重不轻。”
“你……”付盼盼没想到苏筱白反应这么快,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她噎住了。
付盼盼求助般看向顾言明,顾言明生出一股烦躁。
“苏筱白,你先走吧,今天兰心在这里照顾小薇。”顾言明的语气不容否定。
苏筱白平静地直视着顾言明,然后转过身,慢悠悠地晃荡出楼道。
她倔强地维护着自己的骄傲,这是苏筱白的底线,所以她不去捡起那个包。
然而,苏筱白没想到自己也是倒霉透顶了,天空蓦然变得浓稠,空气里的潮湿味道越发严重,然后一场大雨不期而至,直接将苏筱白淋成了个落汤鸡。
无奈之下,苏筱白只能到一家小餐馆避雨,她浑身湿答答地坐在椅子上,感受到众人探究的目光,仍然坦坦荡荡。
期间小服务员问她要点餐么,她摇摇头,却把那小服务员吓了一跳。
苏筱白正一脸懵圈儿,餐馆的老板也出来了,那是一个长相清纯讨喜的女人,见到苏筱白时也是一脸诧异。
“陈清?”老板略带试探。
苏筱白有礼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是的,老板认错人了。”
老板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我想也是,她和我绝交那么长时间了,应当不会来找我了。”老板自来熟,直接坐到了苏筱白对面,吩咐小服务员去做一杯奶茶出来。
“谢谢,下次见面把钱还给你。”苏筱白真挚地看着老板。
老板被这目光唬得害羞,她傻笑,“我叫薛敏敏,叫我敏敏就好,其实你不必那么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苏筱白友好地对着薛敏敏笑了笑,接过小服务员递来的奶茶,大大方方地吸着。
薛敏敏静静看着,然后不由得啧啧称奇,“真是像极了,外表重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只是你这神韵和气质,不是陈清可以比拟的。”
苏筱白回之以微笑,然后她说:“这可能是缘分吧!你这样说,我倒是对陈清感兴趣了。”
薛敏敏眼睛一亮,急忙掏出来手机,点开相册在苏筱白面前晃了晃,“你瞅瞅!”
苏筱白看着手机上的女人,也吓了一跳。那女人穿着浅绿色长裙,眉眼间温柔得似乎可以滴出水,她站在花丛中,花丛却成了她的配饰。
苏筱白没想到,自己的五官也可以这样清新润和。
“她看起来是个好姑娘。”苏筱白这话不是夸自己的,只是中肯地评价,却引来薛敏敏一阵轻笑。
“她是个好姑娘不错,只可惜鲜花扎在了牛粪上,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如今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实在难看,她活得太窝囊。”薛敏敏说得轻巧,语气里却透出一股心疼和难受。
苏筱白想要抱抱眼前的姑娘以示安慰,却发现自己的身上还湿漉漉的,她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说说你吧,你一个人怎么在雨地里乱跑,还什么都没带。”薛敏敏扫视了一眼苏筱白,她身上那款裙子并没有口袋,就意味着苏筱白真的什么都没有——甚至是家钥匙。
“我?”苏筱白似笑非笑着,掩饰住内心的一缕苦涩,“路上有只狗在我的包上作妖,我只得把包扔了。”
薛敏敏听出来事情没有苏筱白说得那么简单,她突然开始佩服起苏筱白的豁达胸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