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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轮流坐庄到几时?

又是一年瓜果香,塞上江南又进入迷人的季节。轮流坐庄会又轮过来了,渐入“佳境”。沙湖、沙坡头、西夏陵、海宝塔、贺兰山岩画、华夏西部影视城……这些著名旅游景点频频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一批刚走,那一拨又到,好不热闹。

这便是轮流坐庄会。在充分享受了别人的各种热情接待,饱览了异地风光之后,现在轮到自己回报别人了:有前面的“榜样”,自己岂能寒酸、抠门儿、小家子气?可花来花去,有几个是掏自己腰包的?与会单位当然要出数目可观的会务费,但与接待单位的“大出血”相比,只能算小菜一碟。可既然是轮流坐庄,机会均等,那也就彼此彼此了。

在某厅级单位办公室主任的办公桌上,我见到一本会议花名册。这个单位的头头刚带人到西北某大城市参加完一个轮流坐庄会,还未来得及喘息,就准备接待另一个轮流坐庄会了。我看到他们为这次会议精心安排的时间表,只见五天活动时间除第一天开会和最后一天下午5点有个“会议小结”外,其余时间全为游览、参观和娱乐,参观景点几乎包括了当地所有重要景点。这样的安排,怎不令人对它的宗旨和收效有所怀疑呢?参加轮流坐庄会成了一种美差,许多人趋之若鹜,挤不上者愤愤不平,牢骚满腹。这样的好事如果总让一两个人独占,岂能摆平?为了消除怨气,平息众怒,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一些单位便来了个“排排坐,吃果果”,轮流坐庄会轮流参加,利益均沾,你有我有全都有。

轮流坐庄会何其多?记得上面提到的那个单位去年同期就曾接待过两个这样的会议,按说今年该轮到别人了,怎就又接待上了?原来,现在轮流坐庄会议名堂很多,一个单位可以分为几个“行”,可以加入几个“片”,可以加盟几个“网”,那么连连坐庄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坐庄”并不是一件轻巧的事。筹措经费,安排活动,接人送人……哪一样都要劳心劳神,兴师动众。稍有不周,就会引来一片怨言。因此,一些接待单位的人已是面有倦色,心有怨声。但谁也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让链条在自己这里中断,只以为熬过这一回,就前景“美好”了。大概正因为有共同的心态和需求,轮流坐庄会才会年复一年地开下去,一轮一轮地轮过来,有的已轮了几轮。有人对此中的不正之风深恶痛绝,对慷国家之慨游山玩水、休养度假的现象深感忧虑。

轮流坐庄会“轮到何时方始休”?我们不能不对此表示忧虑。

(原载1999年9月22日《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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