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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無李

“都怪你,人家娶親,你非要去湊什麽熱鬧。”年紀不大,卻帶著長者口氣。

“你還說,抱怨我耽擱了時間,後來自己還不是進了燈花夜市就出不來了?”跟隨其後的是一個剛出茅廬的青年,雖然已經二十六七了。

兩人騎這馬,朝東而去。

“反正也沒辦法提前趕到了。”

“就算不能提前趕到,當天趕巧湊個熱鬧也是好的。”

“白癡啊,我們是背著師門跑出來的,昨天定然有很多武林人士在場,要是被誰瞧見了,怎麼辦?既然沒法提前趕到,就只能待所有的人離開再過去了。”這也是他選擇這條無人小道的原因。

今天是二月十五號。他猜想,肯定有很多江湖人士往來,他們不想被人看見。

“呵呵。”

“你笑什麽?”

“別以為我不知道,三天前在引鳳橋上,你口水都掉到清河水裏去了。”隨後那男子笑道。

“臭小子,原來你也在看花魁啊。”

那日正是二月十二,百花生日。洛陽花會,百花爭豔。當時習俗,凡文采卓然,能斬關二八道花燈謎題的男子,即為花仙,得以首席祭祀青帝、親點花神。而他,第七道題的時候落敗了。當然,他可不想讓為同伴知道這件事情。

兩人兩騎,行小道,一路朝東。

方向是山東清河縣。

目的地,九仞山,倚山宮。

正是星相派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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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遍,到時候別亂說話,不會就裝作不屑回答,讓我來說,還有千萬別用本派武學,夾雜著,讓他猜不出我們何門何派。”為首的人再次提醒。

“我知道了。”隨後之人答應了,可是跑了半裡路,明顯心中不安,“你說曾青他真的很厲害麼?”

“廢話,否則大家如何信服他擔任武林盟主啊。”

“但是很多人說他武功比你我師父還要厲害,你說可能麼?”

“你師父武功如何,你應該最清楚。再說我們此次前來,不就是爲了驗證這一點麼?你都問了八百遍了。自信點。”

這兩人,都是武林中的翹楚,名門之後。

為首者,年紀略小,二十四五,顯然江湖經驗較豐富,他乃是位於中土的小昆侖掌門人孤虛子的弟子,游適南。另一人,則是西川峨眉派掌門人周徹通弟子于塵光。

兩人雖然行走江湖涉世未深,但是畢竟名門之後,對於江湖掌故故事還是頗有些瞭解的。

對於眼前這個將要挑戰的人,他們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曾經是江湖的盟主,武學造詣非比尋常,甚至有人認為,已經超越了各大派的掌門,其中就包括小昆侖的孤虛子和峨眉派的周徹通。

不但外人這麼說,就是他們兩個本人,也是這番說法。

當然,游適南和于塵光二人則並不這樣認為。那只不過師傅長者風度,不願爭名奪利。

時值仲春時節,東風解凍,春日送暖。楊柳抽枝,山花綻放。滿目的青翠嫣紅、藍天碧水,滿耳的蟲鳴鳥啼、溪水潺潺;嗅一口春日的氣息,流動中的清新,飄蕩著的花香,讓人心曠神怡。但是這兩人卻沒有心思。

第二天趕到清河縣,那些觀戰的江湖人士早就離開了,這正是他們希望的。他們想要拜山,卻被山中弟子給擋住了。不讓他們進去。

兩人在山下候了兩天,山門口的人就是不讓進,兩人雖然年輕氣盛,也不敢放肆,最後決定鉆山偷偷溜進去。

可是剛進去半道,就被人發現了。結果被人誤解還打了起來。

最後白曾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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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垂頭喪氣地下山了。

“沒想到他武功如此高明,武學見識更是廣博。我們真是太自不量力了。如果你不說出我們的身份,我看他也能認出來的。”

“你有完沒完?”游適南本已很是沮喪,對他的話更是心生厭煩。當時一見之下,他也不及細想,就將身份說了出來。

而且他知道,于大哥的武功,只怕比自己還高些。

于塵光不再絮叨,但是內心卻想師叔(縉雲山)對白曾青似乎頗有些偏見。

他二人出山走的是大路,此時未時將盡,腹中飢渴,又行百餘里,見路邊有一茶館,且中午已過並無客人,兩人正要進去,忽聽得一股爭吵之聲,于塵光循聲望去,卻見不遠處,三名大漢,手執大砍刀,就在大道旁,截住一瘦小玉面書生。

當時情急,他正要出手相助,但聞得耳邊一陣風聲,游適南一拍馬背,借力跳起,從坐騎頭上飛過,轉瞬間,奔出十餘丈,左手一記劈空掌,打落一人兵器,接著從後背拔出佩劍,變戲法般,玉龍遊身,將那男子左右兩邊之人打倒在地。

“大膽毛賊,竟敢光天化日劫財行兇,我今日便要為民除害。”

那幾個人正要開口告饒,他的劍已經高高舉起。

“你這人莫要衝動。”那個小個子卻出手阻攔。

于塵光催馬上前,卻見游適南的手臂被那玉面書生給擋住,手腕也被扼住了。

雖然游適南沒有用盡全力,但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阻擋得了,看樣子這人並不簡單。

“他們確實管我要錢,卻並非打劫。我不過是吃了飯沒給錢而已。”

幸虧被阻止,否則就錯殺無辜了。游適南確實太過衝動了,因為他的心情極差,一股怒氣不由得發作在幾人身上,險些釀成大錯。他當然不會殺了這個大漢,卻也準備切了一隻耳朵留作“紀念”的。

“原來反倒是你的錯啊,看樣子我倒是幫錯了忙。”游適南低頭卻見那人身高將近七尺,鵝蛋臉,柳葉眉,粉麵朱唇。一身潔白長衫,藍帶束腰。只有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直打轉。

而于塵光眼中,那是一個身形弱小、肩窄腰細、腿長腳巧的書生。雖然知道他武功不弱了,但是和那些肩寬體胖、五大三粗的壯漢相比,還是讓人為之擔憂。“吃了飯,總該要付錢的。”

見兩來人皆是講理之人,其中為首一大膽之人站起來說,“我們是前面那家茶館的下人,他吃飯沒給錢,我們正是向他索要飯錢。”

這時,茶館的老闆,朝他二人舉手示意。態度悠閒。

于塵光正要掏錢給那食客付錢,卻被游適南擋住,卻對那人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既然沒有錢,倒不如在這小店端水倒茶、劈柴生火,等夠了茶飯錢,再離開就是了。卻又對老闆道,你看如何。

老闆連連點頭,“這位小哥說的對極對極。”

那人雙眼一翻,嗔恚的意味表露無遺。卻又一把搶過了于塵光手中的碎銀,朝那老闆擲去,“你都掉到錢眼裏面去了,一點施捨救濟的情懷都沒有,就知道錢錢錢,打個借條賒個帳怎麼了?”

“你吃飯不給錢倒是有理了,反倒是我們的不是。你既不是化緣的和尚,也不是要飯的乞丐,我也非官府義莊。再說了,你又不是常客,又非本地人,打條子連名字都沒有這麼編的,趙錢孫。”

游適南握拳壓唇忍住笑,“好名字,就是無‘李’啊。”

“趙錢孫”也不搭理,轉身就走,突然耳後傳來穿風破空之聲,她聽風辨位,一把將之接住,只覺得手心握著一塊燃燒的木炭一般。卻聽得那老闆道,“在下朱惡,這頓飯,就當我請客了。”

于塵光瞠目地看著“趙錢孫”理所當然地收了錢,道了聲誰要和你這臭老頭做朋友,然後就徑直走開,打了個口哨。

他知道此人武功不弱,否則斷不能從自己手中捎走銀塊,更是接不住它。

游適南只覺得此人不知好歹,也不將錢還給于大哥。但這人卻又回頭對對于塵光道,“我家便在洛陽城東,你若是去那裡,可以稍作休息兩日,我還有點事情,隨後就到。到時候自然會將茶飯錢還給你。”

這時候,“趙錢孫”背後晃悠悠地跑過來一批全身雪白的高頭大馬,從頭到腳,無一絲雜毛,一眼便知,這是一批難得的好馬。

“舉手之勞,何足……”

那人倒是頗沒有禮數,直接打斷于塵光的客套,跨上馬背,道一聲“後會有期”,便策馬與二人背道而馳。

游適南卻看到那馬背上掛著包袱,包袱裏插著一支劍,劍長三尺有餘,從劍柄看,造型古樸典雅,該是一把有些來歷的古劍。

轉身望著那人絕塵而去的身影,游適南拍了拍于塵光的肩膀。

“你說他要去幹嘛,錢夠不夠啊?”

“那你就追上去再送點錢。”游適南略帶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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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少俠武藝不凡,不如進來喝點茶,我請客。你們幾個生火做飯去,我要親自招待這幾兩位兄弟。”

那三個大漢,雖不知道老闆這是要做什麽,不過還是照辦了。

于游二人本來就要吃飯,有人請客于塵光自然求之不得,但是游適南卻低聲對他耳語道,行走江湖,忌諱貪圖小便宜。于塵光這才想起師父他們的教導:無功不受祿,若有人對你莫名殷勤,千萬小心有詐。

于塵光唯唯稱是。他想,既然如此,那只有快馬加鞭趕路。游適南卻又道,“既來之則安之。量他們也沒這個本事。只有那個老闆似乎武功不弱。小心飯菜就好。”卻又高聲答道,“既然老闆厚意,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帶頭牽馬上前,找一個向陽的位置坐下。

老闆也同坐一桌。隱了師承、編了來歷、通了姓名,便開壇飲酒。于塵光心中戒備,言行僵硬,好在他本就初來乍到,反倒是不讓人懷疑。倒是游適南和老闆開懷暢飲。

“這是我們店自製的杏花酒,兩位不妨嘗一嘗。”

“老闆武功也不錯啊。小弟敬你一杯。”

“怎麼沒見老闆娘啊,原來並未娶親啊,失禮失禮,我自罰三杯!”

“朱老闆,你要是天天請人喝酒,豈不是要賠本麼?”

牛肉,燒雞,豆腐,青菜,吃飽了,喝足了。此時已是紅日西斜了。

武忘之又著人做醒酒茶,但是游適南卻並沒有喝。他說酒的芳香醇厚正要借勁發作,喝茶反倒不美。倒是沒喝兩口酒的于塵光品了兩口。

“蔽店破落,也無床榻,就不敢留宿兩位。往右直行,不足二十裡路,便有小鎮,可以找旅店落腳。現在動身,日落時分可以趕到。”

“多謝老闆盛情款待,我有一不情之請,你這杏花酒醇香可口,可否賣我兩壇路上吃?”

“哪裡的話,知音難覓,你既能品味,當贈你兩壇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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挎著兩壇酒,喝得醉燻燻的,但是策馬奔馳,卻絲毫無礙。

“你說那個‘趙錢孫’到底什麼來歷啊?”于塵光發問。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不過你若是想要知道,直接到洛陽城東候著,等碰到了當面問個清楚不就好了?”

“你看到他的那佩劍了麼?”

“古色古香,恐怕頗有些來歷。但是沒辦法仔細看清楚,我也說不上來。”

“還有他那匹駿馬,通體雪白,奔跑中都不顯顛簸。”

“至於那麼惦記麼?”

聽出遊適南不是很熱心這個話題,故而轉了話題,“幾兩碎銀子,我倒是不在意了。對了,你說這老闆沒問題吧?”

“你說呢?老闆能夠大方請我們兩人吃喝,卻找那‘趙錢孫’要錢。那個‘趙錢孫’武功不弱,你應該看得出來吧,嗯,那三個人怎是對手?既然不是對手卻又怎能拖住‘趙錢孫’?他卻不主動出手。我拿劍砍人的時候他都不曾出言制止。”

“對啊,你是被那個‘趙錢孫’制住的,難道他們是一夥兒的?”于塵光有些吃驚。

“哪裡啊。除非他們能夠未蔔先知我們要過來,何況他們這樣做又是為何目的?”

聽完他的話,于塵光有迷惑了。

“那老闆不親自動手逼債,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那點錢。他不出言阻擋我懲處那三個夥計,因為他知道‘趙錢孫’也一定會出手相助的。

“‘趙錢孫’丟了錢,沒辦法付帳,要賒帳,就算是騙人,可能會用‘趙錢孫’這樣的名字麼?”

“難道這真的是他的名字?”

“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你注意到這個茶館一共有幾張桌子?”

“裏面三張,外面四張,一共七張。”

“每個筷子筒裏面有多少雙筷子啊?”

“啊,這個我就沒有太注意了。”

“當然,我也沒有注意。七張桌子中,只有兩張八仙桌,其他只能坐四人。坐滿了也不過五十一人。那你注意到這茶館一共多少人麼?”

“一個老闆,四個夥計,一個掌廚的,一個生火的。”

“茶館也不忙碌,有的是閒暇時間。那你說他還差一個人給他幹活麼?生火的可以劈柴,掌廚的可以洗碗,四個夥計,打掃、買米種菜釀酒,也足夠了。你沒見有兩人在路邊支個椅子躺著曬太陽麼?何必添一雙碗筷?再者說,那裏面根本沒有多餘的床鋪。”

“那又是為何?”

“好玩啊。”

“啊?”于塵光真的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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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清楚麼?老闆根本不在乎這點錢,只是閑極無聊找人取樂解悶而已。‘趙錢孫’明知這一點,所以才會故意在欠條上寫下‘趙錢孫’,就是故意和老闆耍賴了。”

“那個老闆也真是無聊,何必為難那小兄弟呢?莫非他們是一夥兒的,騙路人的錢?”

“你是真的不知道麼?”

“什麽?”

“你的那個小兄弟,趙錢孫,是女扮男裝的。”

朱惡正是看出她乃是女扮男裝,對方不說破,他便故意戲弄她。她本想騎上馬一跑了之,可是坐騎卻又跑遠了,沒走幾步就被那三個大漢給纏住。劍不在身邊,赤手空拳動起手來,女子難免會尷尬。不過她卻有心要耍耍這幾個漢子的。

“他,是,女的?”

“而且還是個美女。”游適南對著于塵光一臉怪笑。

女扮男裝的多,而男扮女裝的少(那是變態啊!),那是因為環境所致,女子獨行在外並不方便,不得不改裝。不過那個“趙錢孫”,卻只是為了好玩。

“那你怎麼知道她是錢包丟了而不是騙子?”

“養得起那樣的駿馬,配那樣的好劍,連內衣是上等金銀青三色雙層絲繡。”當然外衣爲了配合男子的身份,穿得略顯得不很計較。“腰帶內的藍田暖玉更是極品。她若是無賴,至少那幾個夥計,別看人高馬大,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定然是結帳的時候發現沒錢了。所以肯定是丟了。”

原來游適南身高八尺,和‘趙錢孫’靠的很近,從上而下,卻隱隱可以看到內衣衣領和腰帶裏面包裹著那塊玉佩。就像若是于塵光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她脖子細長沒有喉結,腰肢纖細,卻絕非男子形體瘦小的樣子。

游適南沒有說出來的是,他其實是從上而下,看到她胸口劇烈起伏和聞到女子所特有的體香才讓他有所懷疑的。

“那就是說,那老闆倒沒有什麽壞心腸了。害得我以為他要下毒什麽的,肚子現在還是餓著的。”這是他最開始打聽著老闆有無問題的目的。也只能以此掩蓋自己的尷尬。

“好了好了,別抱怨了,我們走快點,到鎮上再去吃點晚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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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都是各自門派掌門人晚年所收弟子。武林人士拜師收徒,講求機緣,緣分未到,未得到適合的人選,則也只能寧缺毋濫。

大凡武學高人,一生追求武學的盡頭,過了年紀,面臨了生死難關,反而豁達了、有些東西看開了,武學上反倒有所領悟,這時更需要一個能夠承擔衣缽、繼承武學思想的關門弟子。

雖然不清楚這兩人是否就真的是被做這樣打算,但是晚年的武者,對武學的認識更加深刻,這時候得他從頭教導,武學之提升,自然事半功倍。

所以兩人都是年紀輕輕,輩分頗高,武功更是出類拔萃。

兩派掌門人,周徹通和孤虛子乃是好友,兩派因此更是親近,兩人也因隨同長者來往而熟識。此次以下山遊歷一番為藉口,跑出來找曾青挑戰,自然是沒有成功。

想起那一戰,游適南感慨頗多。那場比試,其實他收穫良多,自己也著實敬佩感激曾青,但是卻沒辦法在于塵光面前承認這一點。或者他是為失敗而懊惱。

下山前,總是自以為是,今日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士。想起師父那麼大年紀,還每日堅持功課;師叔那麼高武功,卻不敢自我標榜;師兄們諄諄教導,自己卻不以為然。不覺有些道理就在身邊,可是太過熟悉了,反倒忽視了。

從別人的眼中看待自己,用自己的眼睛看待別人的世界,往往會有不同體驗。只是有時候很多人都太執著,太自我中心了。

想到天外有天,自己還需要勤修苦練,游適南推窗邀月,倚坐橫欄,舉壇暢飲。

小鎮不比大都市,若非節慶,就像今晚,市民便早早入睡了。

行人不在、空了一條街道,稀疏幾盞燈籠點綴著、照亮了青石板道。卻又在風中搖曳。只有犬吠聲從巷子拐角處傳來。野狗在垃圾堆裡覓食,卻又被更夫驚擾。野貓優雅地在對面屋頂的瓦片上踱步,甚至和自己對視。卻又被一絲響動所嚇,一溜煙沒影了。

“你窗口邊來來回回多少遍了?”原來左邊是于塵光的身影來來回回,看樣子也是無心睡眠。

“還有酒麼?”

====================

“接住了。”游適南自己倒了一大碗,卻把酒罈從窗外扔了過去。

“你也睡不著,想什麽呢?”兩人相對而飲。

“我只是飲酒,卻不像你又在想著你的小兄弟了。”

“說正經的,我覺得她絕非平常之人。”他也不知道,那個“趙錢孫”為何這麼趕路。

“當然,肯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我是認真的,你還記得她扼住你手腕的招式麼?”說著伸出左手,手掌虛握成鷹爪形,手腕一扭一翻,手肘部卻又是一側。“這是我家的‘盤龍鎖喉’。”

游適南當然知道他是隱了峨眉派,代之以家學。他也閉目回顧一番,伸出在窗外的右臂,肘部一抬,手腕一扭,以手背往下一壓一扣。但是想想終究不對,這樣反倒助了自己一臂之力。他又再演示一遍,肘部上提以壓住自己的手肘,手腕反扭扣住自己的手腕。但是想想還是不對,她沒有自己高,沒有辦法壓住自己。又嘗試手肘側撞……

演示了四五遍,有些像卻又有些難以名狀的問題。

“是不是覺得有些像?”

游適南也不回答,卻見他又使了一套手法,然後問道,“你覺得這套和她的手法又如何呢?”

“有些感覺。”

游適南搖頭一笑,“這是我家的‘鶴形拳’裏面的‘鶼逐鰈’。擒拿手法,無外乎出其不意制人先機,所以看起來都差不多了。我也算見過一些擒拿手法,但是她的手法卻是沒見過。”

于塵光喝了一口:看樣子是我多慮了。

“看樣子她和你我不同,並非出自名門正派,果然如我所言,她家定然是大富大貴,家學淵源,所以我師父才沒有和我提起過。”

于塵光心說,方才自己就是偽裝出自名門世家,現在卻又說出這一番話,看來適南也喝多了。

“你準備就此回山麼?”于塵光問道。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幹嘛急著回去。我陪你去洛陽走走。”

“可我沒有準備去?”

“你開什麽玩笑,人家女子拒絕了朱老闆的調戲,明明懷揣了銀兩故意不還你,卻以此為藉口不顧矜持邀你去她家。這還不明顯麼?你可不要負心啊。”游適南迫不及待地說出這番話。

雖然聽出適南口中語氣略帶調笑,但是聽著還是有點高興。其實自己方才睡不著覺,就在想這件事情。她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是否要去呢?四海之內皆兄弟也,舉手之勞又怎能爲了回報?不去的話,是否會讓她不高興呢?

“可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是女子。”

“可是她以為你知道啊。何況她當著勘破她身份的酒店老闆的面說的。”

“她有沒有可能是拿我做擋箭牌,阻擋武老闆啊?”于塵光又問。

“她那時候拍拍屁股可以走人了,還怕朱惡的糾纏麼?朱惡也沒有追出去啊。”

“也許她只是缺錢,才沒有還我的。”于塵光想知道她出門做什麼,一小塊碎銀夠不夠。

“你那點碎銀,能支持她走到洛陽麼,何況她還要往東去辦事?你難道就沒有注意到她包裹裏面露出了點白色絨毛狀的東西麼?那是白狐腋,我沒猜錯應該是連帽披風,那一件就能買下十幾家那酒店了。”

“也許她不捨得當掉吧?”

“若真這樣,定下約期,到時候贖回來就夠了。”游適南為他磨蹭感到著急。“不管如何,她既然約你去,肯定有她的用意。你既然沒有當面拒絕,她肯定當作默許,你若不去,便是失信於人。就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也要找個合適的理由把話說清楚。”

他這最後一句話一說,反倒讓于塵光下定了決心。他本來就是想要去的,只是想要獲得點支持而已。

“你就當她是趙錢孫就可以避免尷尬了。”

其實于塵光半夜沒睡,這種方法也不是沒有想到。當然,他甚至想得更遠。

“喂,你們兩個大男人,大晚上,幹什麼啊,你不睡我還要睡呢。”兩人中間傳來了一個氣呼呼地聲音。

兩人相互做了個鬼臉,趕快合上窗戶,躲了進去。原來這兩人房間中間,還夾著一個房間,住著一對夫妻。

“老公,睡覺啦,吵死了。”一個朦朧中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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