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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少林寺设制壁画 达摩洞突现佛光(3)

那大汉气得“哇哇”大叫,抡起铜棍就向铁头打来。铁头僧闪转腾挪与大汉战在一起。但铁头勇猛有余,只懂强攻,几十个回合下来,慢慢露出破绽,不慎被大汉一棍捣在丹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黎延河举棍就要下黑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风颠一个白鹤展翅,随着一阵飓风劲吹,举起铜杵,将那大汉的铜棍震得飞了出去,大汉也腾、腾、腾倒退了几步。那大汉不曾提防少林寺中能飞出这种高人,心中已开始畏惧。风颠上前扶起铁头,让他后站,自己上前迎敌。

风颠忽然想起《孙子兵法》中“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名言,便诙谐地用顺口溜对那大汉说:“黎延河,你莫凶,奸淫良女应断筋。方丈没有废了你,大慈大悲法外恩。知恩不报反寻仇,畜生不如还算人?山僧与你赌一把,各打三棍决雌雄。你若输了快滚蛋,你若赢了甭偿命。生死都是咱俩事,少林决不担责任。你若同意,让你先打,你看如何?”

那大汉看到风颠身材魁梧,体魄健壮,刚才一招,已觉手臂发麻,听了他的训斥也觉理屈形秽,正思如何退兵,听风颠让他先打三棍,心中窃喜,于是赶忙说:“大丈夫一言既出,不可反悔!”风颠说:“僧家从无诳语。不过你输了便永世不得骚扰少林。如果你赢了,山僧豁出这条性命,那你的恶气也算出了,今后还是不可再与少林寻仇,你看如何?”那大汉忙说:“一言为定!”

圆慧方丈与少林众僧不知风颠功夫深浅,齐喊:“风大师不可造次。”风颠向后摆摆手对那大汉说:“但打无妨。”说着风颠一个坐马蹲裆式,将气运至双腿。那大汉果然举棍打腿,待铜棍落下时如打在石柱上一般,两手虎口发麻。

接着风颠立起站定,运气至丹田周围。大汉使用击倒铁头之法,用尽全力棍捣腹部。风颠将腰后缩,肚皮一收,那铜棍像捣在棉包上似的软弱无力,倒被风颠肚皮吸住,拔不下来。正在大汉用力拔棍之时,风颠突然腰向前挺,肚皮一弹,那大汉重心失控,倒退几步,跌坐在地。按常理,两招失手,大汉应知趣而退,不料他邪气缠身,不知进退,反而站起身来,恼羞成怒地举棍再打。

风颠运气护顶,待大汉铜棍击下时,风颠头顶忽然冒出一圈金光,只见火花乱进,铜棍反弹过去,打在大汉头顶。那大汉眼前直冒金星,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风颠领会方丈大师劝人向善之本意,走上前去,用右掌劳宫穴对住大汉百会穴向他体内输了点真气,那大汉才喘出气、回过神来,赶忙趴在地上磕头谢恩、谢罪。

风颠本想废他武功,但转念一想,黎延河十几年春夏秋冬苦熬苦练,也不容易,于是动了恻隐之心。风颠回头看看方丈大师,见方丈微笑点头,就将大汉双手扶起,晓之以理。那大汉连连称是,并向圆慧大师磕头谢罪。

只听方丈高唱:“善哉,善哉!黎延河你本作恶多端,冥顽不化,罪在不赦。风颠大师饶了你,实乃大慈大悲之心。从此你要弃恶从善,做个安分守己之人,不可再次作孽!”那大汉心想,自己苦练十年,连个挂寺游僧都打不过,还跟少林寺较量什么?于是自惭形秽,便连连抱拳相谢,带着喽啰狼狈而回。

方丈、铁头及众武僧围住风颠赞不绝口。方丈说:“感谢风大师并惠觉师父临危不惧,挺身而出,为少林化解一难!”风颠赶忙说:“多谢方丈信任,藏经阁半年之恩不能不报。”方丈从风颠的举止气色及刚才的交手,看出风颠确实已经练成了绝学功法,便微笑着嘱咐他继续练习,切不可半途而废。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风颠为何能在半年内学会上乘绝学?看来此人不但天资聪慧,而且根基不凡。

第二天,风颠与铁头一起参加了腊八盛会,并参加了全寺大宴。不少高僧亲自为风颠和铁头表示感激,尤其那些演练罗汉阵的年轻棍僧都为半年前的失礼向风颠道歉,风颠亦请大家原谅他不拘小节的疯癫之举。大厅内一片欢声笑语,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年关将近,铁头辞别方丈要回普陀寺,并邀请风颠日后一定前来相会。风颠点头答应,将铁头送到登封城内畅饮几杯,然后挥手分别。

风颠正往回走,忽听一个妇人在后面喊:“风大师请留步。”风颠转身一看,见一位年轻漂亮的老板娘在酒馆门口喊他。风颠正发怔时,只听老板娘说:“恩人不认识俺了?俺就是张桂花,在瓜州……”风颠突然想起了五年前安西县卖唱场上的一幕。

老板娘将风颠拉进酒店,倒头就拜,并对其丈夫说:“这就是俺常给你说的救命恩人风颠大师。”于是二人将风颠扶在座上,又是磕头,又是招待,墙上还供着风大师的牌位。风颠摘下牌位撕了,让他们好好过日子。风颠喝得汹汹大醉,回寺后悄悄进屋,倒头便睡。

第二天风颠禀明方丈,即日起要到达摩洞面壁两年,方丈答应,并派原先那两个小和尚关照风大师的生活起居。

风颠在达摩洞内一坐就是两年。他先将达摩留在石壁上的心法熟记心间,然后静心打坐,将藏经阁中所阅经书并武功秘籍一一从头默诵,仔细领会,想象达摩祖师当年面壁九年苦修苦练的情景。在近两年的苦修苦练中,风颠将过去的不少疑难问题都一一化解。

一天他正在默想所学经文,只见长眉师父来到面前,微笑着说:“多年不见,想不到祖师修行日臻圆满。这次故地重游,感觉如何?”风颠笑着叩拜说:“感谢师父多次指点。这次来到少林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很熟悉,尤其各种经书及武功秘籍都像往日旧友,一览即通,叫我十分纳闷。”长眉师父大笑说:“少林是你建,经书是你传,武功是你创,此洞是你升华之地,你焉有不熟之理?”风颠说:“师父真会开玩笑,徒儿首次来到少林,求师父别再乱讲。”

长眉师父见他还未全醒,知道时候未到,便改变话题说:“超当,过去你助弱抑强,全靠宝杵之威。然而西安求雨时,你让雷部作难,也让龙王受迫,几乎触犯天条。今后你别再轻易用杵,要凭自己功力解决问题。老衲观你修为已到第二层,待我助你一臂之力。”说着以拂尘猛击他头顶,风颠大叫一声,如坠万丈深渊。

两位小和尚正在外边练习绘画,忽听洞内大叫,赶忙跑进洞来,只见风颠身后隐隐发出两道光圈,将洞内照得闪闪发亮。小僧惊得齐声大叫:“风大师成佛了!”叫声惊醒了风颠,光圈随即消失。

风颠睁开双眼,忙问:“谁成佛了?”小和尚说:“你成佛了。”风颠赶忙双手合十说:“多谢师弟吉言。”又问小和尚说:“为何说我成佛?”小和尚抢着说:“刚才你身后发光!”风颠回想梦中情景,心知是长眉师父又一次帮他得到了佛光,心中自然高兴。

为了避免麻烦,他却说:“二位师弟眼花了,山僧刚才打坐时睡着了,头碰石壁痛得眼冒金星。我身后岂能发光?切不可胡言,招惹是非。”经他这一说,小和尚也恍惚了,怀疑是否突然从阳光下进到洞中眼花了,于是不敢再言。

风颠走出洞外,见小和尚画的达摩及山水画功夫不错,忙问:“二位师弟也会丹青?”原来风颠有所不知,两个小和尚原系文僧,擅长绘画,所以方丈才派他俩去洛阳采购。后来他俩又借侍候风颠之机,悄悄学他手艺。风颠在藏经阁的半年中,两个小和尚也参加了彩绘达摩殿壁画的全过程,技艺进步很快。风颠得知实情后十分高兴,就对两位小师弟详细讲解了画达摩的要领,两个小僧十分感谢风颠的大度和慈祥。

是日,三人一齐下山去见方丈。寒暄之中,风颠十分感谢两年半中方丈大师及少林寺对他的关照与厚爱,并说后天又是佛成道节,待参加过佛庆活动后他就要离开少林寺。方丈劝他春暖花开后再走不迟,风颠说他曾答应圆应方丈,先去大相国寺住上一段,开春之后便要北上五台山。方丈见挽留不住,只好答应。

第二天风颠又在画室向二位小和尚手把手地教画达摩画像,自己也画了一张。塞进怀中。

腊八节后,方丈专门设宴为风颠送行,四大班首、八大执事一齐参加。宾主不断互相致谢。达摩院、戒律院和罗汉堂的大师们也逐一向风颠赠别言,个个难分难舍。第二天,方丈与众长老齐送风颠出寺,又派两小和尚将风颠大师送至登封再回,小和尚心中暗喜。

到了登封,风颠到张桂花的酒店后堂将两个小师弟好好招待一番,自己畅饮一通后叫老板娘收钱。张桂花说啥也不敢收风颠的钱,并且端出二十两银子要报答昔日救命之恩。风颠不收,见老板娘哭了,便只好收了。

风颠扶起桂花,从怀中掏出一张达摩画像,让她挂在店中,保她生意兴隆。老板娘这才破涕为笑,让丈夫收好画像,裱好再挂。

出了店门,风颠想起两个小师弟的许多好处,便又将他俩送回十里之遥。小和尚一再劝风颠不要送来送去耽误行程,风颠这才站住,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想着在少林寺意想不到的收获,远眺屹立在云中巍峨秀丽的嵩山主峰,不觉感慨万千,热血涌动。良久,他才转过身来,迈开双脚,毅然朝开封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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