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陪妻子一起买菜、做饭,想陪儿子打一局篮球,想早点回家看看父母,可是想到自己身为一名人民警察,有更加重要更加神圣的使命,便顿然觉得保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一个小家,更是千千万万和他们一样可爱可敬的家庭。我的家人,尽管我不能时刻陪在你们身边,但是我对你们的爱丝毫没有减少,正是因为看过太多的悲剧,我希望你们永远健康,平安,也希望天下的家庭都能像我们的家庭一样幸福,美满。
天色已晚,辉煌的是天边的彩霞,落日将尽。远处有一盏孤灯,尽管微弱,但我知道,它是为我而留,是等我的家。
夜,冬——又是我值班的日子,走之前,妻子嘱咐我加件棉衣。临走前我仍不忘看一眼在台灯下学习的儿子,心里暖暖的。雪花像飞舞的精灵,打在车窗上啪啪作响。冬夜里的小城,像熟睡的孩子,甜美,静谧。远远路过家门,望见妻巳睡,儿子的台灯还亮着。
那天刚睡下,局里突然打来电话,说某某地方发生交通事故。我便急急忙忙从温热的被窝里爬出来,我对这类紧急事故也见多了,妻还是不放心,嘱咐我路上千万小心。离开家,警笛一路鸣去。
仍是例行公事,输送伤员,保护现场,调查取证,清理现场,做笔录,有条不紊,尽管出于职业习惯,我脸上没有露出悲伤,但是谁都不能不痛惜,又一位老人的丧子之痛,妻子的丧夫之痛,孩子的丧父之痛,如同撕裂了整个黑蓝的天空,雪花便漫无边际地肆虐洒下,伴着呼啸的西风把所有哀痛吞噬,卷携着驶向天涯。
回到家,发现家的感觉真好,疲惫和寒冷逐渐消逝。我不禁想,进行交法宣传,减少交通事故;处理交通事故,保障交通正常有序是一个交警的职责。看似平凡,但是千千万万的交警便形成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是小到地方,大到国家的保护伞;是市民安全出行的保护神,是构建和谐社会的使者;是保证交通运营正常开展,维护社会正常运行的生命线;是祖国现代化建设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尽管为着这样一份特殊的工作和职责,我牺牲了很多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但我无悔。我更爱我的家人了,相信他们体会得到,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牵挂我,支持我。而且我明白’只有恪守岗位,才能对得起亲人,对得起帽檐上的国徽和身上的制服,对得起无怨无悔的人生。
莫道榆柳姿色好,不愿做,边塞客。谁人碧剑向天迫,饮寒露,树正色。我心亦如白杨树,一旦在戈壁生根,便坚挺起臂膀,为她撑起一片绿荫,遮挡一席风雨。
单数“他”,双数“他们”
王振华甘肃警察职业学院
他起身拉开窗帘。窗外是浓厚的夜色。
在这样一个沉睡的世界里,他望了望办公桌上摆放着的儿子和爱人的照片,他们正对着自己微笑,笑容穿过灯光印进眼球,心像是被什么划过。他很想他们。
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加班,记不清这是多少起的案件分析,记不清多久没有见到妻子,记不清儿子的教室在几年级几班。
可是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不会忘记国徽那肃穆的轮廓。他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被工作所占据,功名的所在远远超过了曾经一点一滴积累下的幸福。就是因为这样,他日渐失去了对时下生活的判断力。幸福被模糊了界限,剩下毛茸茸的轮廓。
当你活在被越来越多的人羡慕的生活中时,你也会渐渐地暗示自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忍受的。
他们会在他想他们的同时也想着他吗?
——警察
爸爸,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在梦境里,穿越了你描述过许诺要带我去的那座游乐场。那些散落着的巨大的玻璃瓶,盛满了幸福的糖果。金鱼像在天空摇曳巨大的摩天轮扇动着天空更为巨大的黑色云朵。它们搅着空气,旋风模糊了双眼。我一步一步地前进着,心里荡漾着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悲伤感,可是却掺杂着不可名状的幸福,因为,我知道,我在等待你的拥抱,于是,那些庞大的黑暗,也不再可怕。
我也会光着脚悄悄跑去客厅,看周围灰蒙蒙的墙壁在黑暗中浮现的色泽。坐进你的那张巨大的扶手椅,盯着旁边的电话,总觉得它会在周围死寂一片的时候,突然响起来,然后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你的声音。
——儿子
每年的冬天,这个城市都会下雪。荷花已经枯萎,只剩下根部留在水中的淤泥里,保存着微弱的生命力。可是无论积雪如何覆盖,它们都会在来年的夏日,开出繁盛的花朵。
那么这样的话,是不是你无论离开多长时间,最终都会回来呢?我保留着这样的想法,日复一日地催眠自己。
这个城市的秋天凉爽得让人觉得寒冷,没有人愿意在大街上行走。所以,很多时候,当我走在空旷的街道上,都会觉得像是穿越着一座巨大的坟场。于是一切变得寂静而伤感。你何时可以再回来,看看孤独的我。
——妻子
爸爸,自你离开以后,那个秋千一直空荡了很久。在很多起风的黄昏里,我就一个人坐在上面摇摆脚在地上划出弧线,雨水纷乱地反射着倒影。那些你曾经推着我荡起秋千的黑白残像,在雨水里像是悲伤的记忆。
地平线随着秋千一起荡漾,于是落日的残影忽高忽低。那些黄昏,在秋千的轨迹里像印章一般打在湿漉漉的倒影里,唯独找不到爸爸你的身影。
——儿子
他依旧穿梭于那些各种各样的案件当中,忙到夜很深很深的时候,才会从办公室走向公寓楼。路灯每十米一个。于是就会在黑暗、光明、黑暗里重复前进。
单数“他”。双数“他们”。
—警察
从警的底色
张明明陇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
回忆总是美好的。
我读过一首海明威写的诗。诗中写到:“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你在以后一生中/不论去哪里她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个流动的季节。”甘肃省警察职业学校(现已改名为甘肃省警察职业学院),就是我的“流动的季节”。
清楚的记得,1996年9月20日,是我到省警校报到的日子。激动不已的我被分到了三区队,随后在刘东队长的热情帮助下,我和扎西、宁宁、如冰、明军分到了202宿舍。短暂的陌生很快被年轻的热情融化,当那难忘的两个月军训结束后,舍友们已经彼此熟悉’大家时常一起端着饭盒吃饭,宿舍里经常传出我们爽朗的笑声。
扎西来自甘南,是一名典型的藏族小伙,早在军训期间,他粗犷的歌声和舞姿就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当夜晚我们拖着疲倦的身体返回宿舍时,他总是“高谈阔论”的主角,与大家一起谈时事,说未来,那时我们经常偷偷低声聊至深夜。宁宁是我的下铺,是我们的宿舍长,他是一位肤色白皙、瘦高个的平凉小伙,床单经常洗的一尘不染,被子总是叠的有棱有角,因而一直是我们的标兵。我还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位老警察,深受父亲影响,他考取了警校。明军是我“头对头”睡觉的兄弟,这位兰州小伙家庭条件不错,父母都是领导,而且只有他这一个独苗,可他就是想当警察,爱听音乐的他,每天晚上总是在被窝见偷听到半夜,就是从那时起,我才知道迪克牛仔、唐朝乐队,自己也逐渐迷恋上音乐。记得那时,每当他星期天下午返校时,他总是提上一大袋好吃的,舍友们也总是蜂拥而上,把他带来的食物抢个精光,可他时常在一旁笑眯眯看着我们争抢的样子。如冰来自老区庆阳,他身材高大,平时言谈少,学习也似乎不太用心,可每次考试都不错。他一笑,脸上总有两个小酒窝,一排整齐的牙齿如同雪一样洁白在那段难忘的日子里,我们很团结,谁的身体不舒服了,就会有人将饭给他打回来,放在床头,每天天蒙蒙亮,大家就会争先恐后早起床,抢着打扫室内外卫生,忙得不亦乐乎。那时,我们几个有事都爱在一起商量,周末的时候,我们每人集资10元钱,到市场买来我们爱吃的东西,摆满一大桌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唱着歌。没有音乐,就敲着筷子、碗盘来伴奏,我们似乎忘记了一切烦恼,贞到每个人进入兴奋状态,跑调的歌声一直传到楼道里,这样乂惹来隔壁同班校友的歌声,简直把宿舍炸开了。有一次,恰巧宁宁的老乡、我们同班校友朱莉探头探脑在宿舍门前找宁宁时,我们几个人上前把她拽进了宿舍(当时母校规定男女生不能轻易进异性宿舍)’让她坐下来,观看我们那份纯洁的疯狂说起朱莉,又让我不禁想起了同班的其他几个同学。银玲是坐在我身后的女同学,下课之余,我们两邻桌时常爱说活,她的大方与开朗对我印象很深,有些话语至今还能记得。来自武威的鸿天长的俊俏,同时身手和歌喉也都不错,擒敌拳更是利落,现在我仍记得他给我起的“大帅”的绰号。嘉峪关来的春刚那时话语不多,经常手里抱着书,因而成为我星期天在阶梯教室里“充电”的同桌,我俩在学习上时常交流。
记得那时,每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被熟悉而响亮的哨声催醒,大家却毫不退缩的在训练场上迈出整齐的步伐,如铁的纪律在一天天的磨炼中灌注。即使在骄阳似火的水泥地,暴雨如注的训练场’我们都一如既往苦练擒拿格斗、手枪射击、摸爬滚打,人民警察的强健体魄在此一一铸就。刑事侦查、治安管理、法律法规、案例分析,各种公安专业知识也让我们挑灯夜战、废寝忘食,学得苦中作乐,学得无怨无悔。那一切都源于我们对未来公安事业的那一份执着和忠诚。
李校长、刘队长、安老师、李教官……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一句句关怀而鼓励的话语,像春风、似甘露、滋润了我们的心田,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进,让我们从一个个公安事业的“门外汉”逐渐成长为一个个具有基本执法知识、精通技能、作风优良、体格强健的预备警官。
时间悄悄逝去,直到开完总结表彰大会以后,我们才清醒地认识到分手是必然的结局。临走的那天,我给大家说谁也不要哭,我们以后会见面的。本来大家说好都不哭的,没想到叫我这句话弄得大家的眼睛都湿乎乎的。只有在那一刹那,我们才知道,我们在一起这两年的时光该有多么宝贵,它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它成了我们这一生中永恒的回忆。在母校送别客车启动的时候,透过车窗,我看到一双双泪眼和挥动的手臂……
九年过去了,如今,我们这些同学大多奋战在公安战线上,大家都已组成了家庭,担负着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有的还担任了中层领导职务,都在各肖不同的岗位上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和才智。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几位舍友以及与同学们在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在母校,有我们的喜悦,有我们的艰辛,有泪水,更有汗水。它真实地记录下了我们青春岁月中每一个成长的足迹。
三年前的冬天,我去平凉调查案件,找到宁宁、朱莉,他俩十分热情地挽留我,就连在乡下派出所工作的几位同班同学也都打车赶来了,我们不为别的,只为了叙叙旧,为了那一份曾经刻骨铭心的友情。在推杯换盏中,我们感叹岁岁月的无情,怀念那个爱做梦的年龄,谈自己的妻子、孩子、家庭。在那一瞬间,我们仿佛又回到了警校,又问到了那个充满温情的宿舍……
如今,又有几年没有见到舍友和同学了,从各种渠道,我得知他们都在各自岗位上默默地奉献着。扎西到了甘南藏族自治州公安局工作,成为一名出色的大队长;鸿天是一名优秀的刑警,去年在省厅大练兵考核成绩通报上我还看见他的优异成绩;明军则是一名省城优秀的派出所片警,很受辖区群众爱戴;而春刚和如冰都已当上了派出所的所长,都很杰出;朱莉更是女警察中的佼佼者,是一名出色的内勤;宁宁现在虽然不做警察了,但在新的岗位上仍然发挥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又成为监察岗位上的标兵。我,从警九年,下过派出所,去过刑警队,最后还是离不开这支笔,又战斗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不时为那些建功立业和身经百战的同事们奋笔疾书。令我欣喜的是,我还时常看到在白银公安分局工作的银铃所写的宣传稿件,自己深受启发。我想,尽管岁月在变,容貌在变,但永远不变的是我们对公安事业的那份热爱和忠诚。
挥之不去的思绪将我带进警校和从警的回忆里,那片回忆已成为我生命的底色,一种静谧而又令人激动的颜色,我不由自主地念出不怎么连贯的几个名词:警察、生命,警察与生命。
派出所里的两棵树
王晓琴临洮县公安局
派出所的院子里有两棵杏树,一棵是老所长从唐迁移来的挺有名的唐汪杏。这棵杏树的杏是皮薄、肉厚、汁多、味甜,而且是甜杏仁。在一年四季的轮回中她用如桃花般粉嫩的花瓣和翡翠般的绿叶为刚性的派出所平添了许多柔性的情怀。去年派出所外观改建时,发现又有一棵杏树在她的旁边涩涩地立着。新上任的张小军所长说,这可能是她的子女树。这棵树的位置稍稍有点挡路。感念一棵树生长之不易,张小军所长在修花园时,将花园的围墙向外凸出了些,给这棵小杏树让出了生长的空间。
于是这棵小杏树便撒着欢似的往上蹿。
打春的那天,张所长围着这棵小杏树转了又转,看了又看!从农校毕业的他知道该给小杏树剪枝了。于是让小羽找来剪刀。张所长又看了看小树,才下手剪掉了疯长的岔枝。小羽瞅着所长剪,欲言又止。小羽想,好不容易长起来的小树剪掉了那么多的枝条多可惜啊。
其实小羽既不是所里的民警也不是协警员。而是派出所里收留着的一个孤儿。不过这孤儿可是有点“来头”的。小羽的父亲因不慎沾染上了毒品,后来便走上了“以贩养吸”的邪路,小羽的父亲被判刑后小羽的母亲忍受不了贫困以及比贫困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歧视,跟着另一个男人远走他乡……祖母年迈力衰也无力拉扯小羽。而年前,小羽的老祖母也因年迈多病撒手人寰。小羽成了孤儿成了孤儿的小羽就像那棵小杏树样自生自长着。小羽的日常生活还有教育管理都成了问题。但是,即使是罪犯的孩子也不能让他沦落为无人管教。于是辛店派出所便召幵会议,达成共识,不论是派出所的哪一位,也不论走与留,大家都节省一点自己的开支来帮助这个孤儿小羽。于是派出所里的食堂开饭的时候也就有了小羽的一份。有空时大家都会为小羽补习功课指导员杨新龙是政法学院毕业的,辅导起小羽来绰绰有余。只可惜他自己的孩子却顾不上“指导”,但他依然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