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如诚指着沙发道：“坐吧。”
我忐忑不安坐下来道：“曹总，大致情况我也了解了，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服务范畴，而且这不是一个人的事，需要顶级团队共同运作。”
曹如诚显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刚才还是暴跳如雷，此刻倒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怡然自得点燃雪茄，翘着二郎腿不怒自威，半天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这也正是我疑惑之处。”
“我记得上次和你说过，机会往往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上次你的金沙湾方案深深地打动了我。我曹某阅人无数，能够打动我的寥寥无几，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是肖楠。而拒绝我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你。”
“你很聪明，上次圣德华堡猜到我就在，一来是考验你，二来也确实喜欢你，但你拒绝了我，看得出对原公司很有感情，间接地说明你重情重义，我需要这样的人。所以，这次要带你出去历练一下，看看你是不是这块料，要是朽木不可雕，那我们就各自前程吧。”
“你说得没错，这已经超出危机公关的范畴，但也是危机公关的一部分，相信你会妥善处理好。”
我到现在都揣摩不透曹如诚的用意，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吗？据了解，他尽管是总裁，但分管地产业的是百业集团的副董事长赵泽霖，现如今横加插手，是不是有意为之？另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董事长韩万山难道毫不知情，不出面做出指示吗？即便他不知道，这事也应该上董事会研究决定，而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万事留个心眼，是我一向以来的处事原则。倒不是对旁人不信任，而是自我保护的有效措施，要不然到头被人卖了还忙活着帮人家数钱呢。
有些事适可而止，如果一再推脱只会引起对方反感。我不想得罪曹如诚，也不想跟着他干，此人胆子太大，谁都无法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想把我当枪使，门都没有。
我想了半天道：“我可以尝试着处理公关部分问题，但其他事情有些力不从心。另外，我还没和我们牛总请假……”
曹如诚没有说话，探身从桌子上拿起三星大器手机，优雅地翻开盖，手指拨动几下移到耳边，过了一会儿道：“老白，我曹如诚。”
舷舱里相对安静，我能听到对面的声音。白佳明异常客气地道：“听出来了，曹总有何指示？”
曹如诚放下雪茄看着我道：“是这样的，我这边有点事，暂时借用徐朗几天，没意见吧？”
白佳明有些摸不着头脑，半天道：“既然曹总开口了，我且有不借之理？您就是借我都没问题，哈哈。”
曹如诚没有笑，声音沉闷地道：“那就这样了，改天请你吃饭。”说完，啪地挂断电话，摊摊手道：“解决了，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他直接断了我的后路，我要是再拒绝有些不识抬举了，点头道：“既然曹总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就试试吧。”
正说着，白佳明打来了电话，拿着手机犹豫着接与不接，曹如诚递了个眼色，我当着他的面接了起来。
白佳明语气干练地道：“你在哪？”
我肯定不能说和曹如诚在一起，撒谎道：“刚从公司出来，准备洽谈个业务。”
“哦，你和曹如诚怎么走到一起的？”
这口气分明是质疑，如何回答就看艺术性了。不仅是给白佳明一个交代，而且让曹如诚看应急反应能力。我思索几秒道：“我并不认识曹总，不过上次金沙湾项目竞标会见过面。”
看似很随意的回答，我是过脑加工的。首先，先撇清与曹如诚的关系，作为蓝天集团的员工与其他公司领导走得很近本来就不正常，势必会引起对方警觉。再者，提到金沙湾项目就再自然不过了，毕竟是业务往来。但其中也隐藏着巨大危机，这个项目还轮不着总裁亲自过问。
白佳明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道：“刚才曹总来电话说想借用你几天，要是手边没什么事就过去帮帮忙，牛牧那边我去说。”
“好的，听白总吩咐。”
“徐朗，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各方面综合素质都高于牛牧，也把你当集团的储备管理精英对待。适当的时候会重用你，但不希望花巨大代价培养出来的人才意外流失，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话再明显不过了，可当着曹如诚的面无法正面回答。道：“我明白。”
“好，那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曹如诚脸上浮现出诡谲的笑容，拿起雪茄吸了一口道：“看得出白佳明很器重你嘛，不知为什么还停留在小小的项目经理，简直是大材小用。”
我没有回应，只是笑笑。
曹如诚收起笑容道：“你虽然不是百业的人，但希望你能帮助我度过眼前的难关，事成之后，我会向你们蓝天支付费用，另外额外会给你一笔报酬。”
“承蒙曹总抬爱，我会全力配合您处理。”
“不不，我还有其他事，顾不上管这些。如何消除影响，如何应对危机，全权交给你和肖楠，肖楠也听从你指挥，而你直接对我，任何人不得干涉，明白？”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何等的权力，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参与这起事件，而且被曹如诚委以重任，就好像做梦一样，简直无法相信。我本想询问，这时肖楠敲门进来道：“曹总，飞机马上起飞，还有何指示？”
“没有了，你让中层以上管理在会议室集合等候。”
“好的。”
曹如诚没再说话，肖楠忙活着为他系好安全带，带着我出去了。
待飞机进入平流层后，肖楠叫我来到餐厅，流露出羡慕的眼神道：“看得出，曹总挺器重你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公司放着那么多高管不用，反而让你接手处理。据我了解，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决策。不用说百业，换作任何一家公司也不可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