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茶杯的手猛的收紧,早已冰冷的水杯浸透了她苍白的指尖,然后指尖上的凉气一丝一缕的透过血管,一点点渗进了她全身的细胞里,另一只搭在膝上的手开始发抖,抖了好久,她才咬咬牙,两只手聚拢在一起,狠狠的绞了又绞……
她不想让自己狼狈失常的难堪。
“你知道,我不愿意的,她没有你漂亮,没有你年轻,也没有你有才华,也不会给我画肖像……”感觉到对面江蓠的不太对劲,藉凌风还是焦急的想要安慰她,而他抬头望着她的时候,她的小脸正微微泛白的望着他。
眼里贯满无尽的是失望与苍桑。
她淡淡的帮他接了下一句,“其实你想说,她只是你姐姐上司的女儿就够了,不但可以帮到你姐姐,以后还可以帮到你。”她犀抻直白的语言并没有给留一丝余地,直接将他内心的想法剥了一个干净。
世俗!
“你知道,我不想在这个片区混了,在这个片区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藉凌风心虚的垂下眸子,不再说什么。
江蓠笑了,笑得有些凉,还有一些苦,“所以今天晚上是分手宴。”
藉凌风一直垂着头,什么也没有说。
此时的她却僵硬的站起身子,握握手指,以让自己指尖不再哆嗦,砰的伸手将冰冷的啤酒拿起来,倒在自己杯中,然后咕嘟的一饮而尽。
冰凉的感觉贯穿了她刚才有些裂痛的喉管……
“江蓠,太凉,你不是胃疼吗?”藉凌风脸色渐变的微惊。
她望着他担忧的眼睛,呵呵的轻笑出声,江蓠再也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那一抹曾经灼了自己眼睛的星光,什么也没有,黑漆漆的,像是阴云密布的穹空,吞噬了所有的星星。
“你竟然知道我胃疼,那你还知道我什么?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很多,六月初一的生日,喜欢吃酸的,喜欢吃辣的,还不喜欢洗袜子,怕热,不喜欢睡懒觉……”
藉凌风的眼中微微映上一丝湿润,轻喃着,“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已经陪我玩了这么久的游戏,也应该累了。”她随手从包中掏出钱包,随意的拽出几张百元钞,“不知道这个AA制够不够?”她的心凉嗖嗖的,像是胸口破了一个洞,无数的寒风一并袭卷而来,添满心脏。
冷得有些麻木。
她麻利的拉开椅子,手指僵硬得有些弯不下,不过她还是硬逼着自己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抓起小包,疾快的离开了这个小小的倚水而居的餐馆。
藉凌风呆呆的坐在那里,直到坐到后半夜才离去,抬手抚过微微刺痛的胸口,眼睛里映着一丝微朦的灯光。
三个月后,
已是如茵的盛夏,周末的一个晚上,她一个在宿舍看书,屋内的其它三个舍友,回家的回家,和男友出去的出去,反正就只剩下她一个。
江蓠倒是给家里打了一个放心电话,前几天她利用自己存起来的小额款,重新买了一款红色的国产手机,不到一千块。因为上个月二手机已经死机到不能开了。
号没有换。
手机突然间响了,她一看是藉凌风的号码,本来不想去接,后来想想还是按了接听健,不得不说话,“有事吗?”她很礼貌,但是有着淡淡的疏远。
“能不能开门?”有些含糊不清的音量。
她机警的从床上爬起来,惊愕的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心突突的跳了又跳,扔了电话,她趿上拖鞋,站在床边,心中有一些紧张,甚至腿脚有些僵硬的挪不动地方,此时门板上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力道很大。
开不开?她思索着,可是急切的咚咚咚的门板声,还有外面不断低吼她名字的凄婉声音,一声接一声,哑得撕心裂肺,渐渐的,她维持的意志倾刻被土崩瓦解了,再说这样叫来叫去,其它宿舍人看到也不好看,于是上前几步,刷的将门打开。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来。
她捏住鼻子,噔噔的倒退几步,下一刻,江蓠就看到藉凌风摇摇晃晃的推门而入,脚步有些趔趄,醉熏熏的迷离眸子瞄了眼整洁的宿舍,还有支在一张床上的课本,咪咪眼睛,“你在看书?还以为你不开门,里面藏了男人!”
她无奈的看了眼东倒西歪的他,转身看看外面,上前几步,小心的带上门,然后直接给他拽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在椅子上,而她很安分的坐在自己床头,正色道,“这里是女生宿舍,你来这里不太方便。”
夜太深了,孤男寡女独居一室,不太方便,而且其它人看到了不太好,所以她希望他早早的离开这里,毕竟他们不是结束了吗?
“我昨天结婚了。”
“所以你更不应该来这里。”江蓠的声音不能自已的生硬,双手噌的收紧成拳,十指缩进掌心紧了又紧,平静的呼吸有一丝凌乱,不过她很会克制自己,依旧板直的坐在他的对面,脸一片水面般的平静。
“可是我想你。”他抬头凝着她一动不动,发出含糊不清的语言,大手抱着头,不停的抚动,发丝一片凌乱。
听到这样的声音,江蓠觉得很讽刺,也很好笑,“藉凌风,祝你新婚幸福,你不用想我,你应该想你的新婚妻子。”
或许是被她的言语刺激到了,藉凌风突然间酒血冲头,双眸顿然充斥了酒精,一片通红,然后砰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整个人猛的就直直的朝着江蓠扑了过来。
看到藉凌风双眸猩红,发了疯般的样子,她骇了一跳,小脸瞬间变色,并准备躲开,逃出他扑来的双手,无奈距离太近,她甚至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双臂一下子抱在怀中,浓烈的酒气扑天盖地的包涌了江蓠的周围。
江蓠嗅着强烈的酒气,眉头紧皱,十分不适应的身体开始挣扎着,想脱离他死缠的禁锢,此时却听到他呼吸微喘的抵在自己的耳畔,醉醉低语,“让我抱抱,别离开我。”
下一刻,她大脑清醒过来,开始扭动身体,奋力的挣扎,甚至双脚开始猛烈的踢踹藉凌风的小腿,砰砰的,拖鞋都踢打得掉了,一边哀求他,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希望她的折腾可以唤起他的清醒。
可是他却像浑然没有听到一般,继续紧紧的抱着她,一点也不松手,然后脑袋微微扭到她一边哀求的小脸正面,咧嘴笑笑,满是酒气的唇凑了过来,眼中一片幽谧的绿光,她嫌恶的扭过头。
她不喜欢醉鬼一样的男人,更不喜欢撒酒疯的男人。
可是不甘的酒气冲脑的藉凌风,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身子只是微微用力向前一拱,刚才坐在床上的江蓠而向后一下子仰躺在床铺上,这一下她真的吓坏了,大夏天的她本来穿得就少。
睡裙下的大腿有些忽隐忽现。
她惊骇的吼着,双手胡乱的想要推开藉凌风的身子,低吼开始转为极为恐慌的尖叫,“放开我。放开我!”她必须得反抗,不然她可能就要失身了……
“不放,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喜欢为什么不给了我?”趴在她身上的藉凌风利索的腾出一只大手准备去撕扯江蓠的薄薄的宽带睡裙。
挣扎着的江蓠,心里的害怕已然超出她所能承受的极限,这一种难以承受的害怕好像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就是99年那一次在海边的时候,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类似的梦,有人想要强|要她似的……
她晃晃头,挥舞的双手使劲的想要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藉凌风,可是浑然不顾的藉凌风竟然大手直接摸到她的大腿,轻松将她的裙摆一撩,那一条小底衣就清晰的暴露在藉凌风的眼前。
有一丝绝望开始在江蓠的脑海里漫延,不知她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决定最后一搏,她抬起右手,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朝着藉凌风的左脸就是狠狠的一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