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A”的后面写上“双问号”,由于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排列时间上的先后,干脆将它们都并列为对我来说,需要保持相同关注度的存在。
现在已经是二十七号。
距离我经历“跳车爆炸”后来到半岛影城这边,已经快整三天。
巫漫漫还在昏迷当中,我到医院的时候,问过护士,说得好听她处于随时会醒的状态,不乐观一些就是一直躺着。
不知道她明天能不能醒过来,如果没醒过来,我也不打算逗留在半岛,而是回去金阳。
而且刚刚回忆出来与巫漫漫缠绵的场景画面,像是一把钥匙一样,又让我叫醒了一些记忆。
这是一条昨天刚醒后不久,我问过巫漫漫时间之后回忆出来的时间线,它经历过“超级反应”后的副作用,重新回到了我的脑海中。
从九月二十一日起,与张横、张依一回到H青。
到经历九月二十四日的“采石场”隔天凌晨之后。
那几天发生的事又清晰了一些,一个多小时前我在笔记上记录关键词和人的时候,还有的那种一直缺失某些部分的感觉,犹如冰雪消融一般。
缺失感虽没有完全化开,但是有了变化。
我想起来刚刚在笔记上写下来的那个人名“巫丽姝”是谁了。
她是“采石场”帮过我的巫小姐,和她一同回到我脑子里的还有一个有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采石场”的谢玲玲。
再往后面联系的就是枪战与“炸弹男”青木一郎。
脑子里的洞算是又补齐了一些,我连忙把现在出现的巫丽姝和谢玲玲归化到“矿石公司EO”那条相关人名的注释后面。
与此同时被记录下来的还有现在玄石提到过,也是谢玲玲所属的“NAT”。
玄石忌惮NAT,我想到这点之后。于是在谢玲玲名字的后面,写上了“双问号”。
因为像是拼图一般补充了一部分断掉的记忆,我心里面比吃了蜜糖还甜。
比如:
H青和园一栋五零五寝室,以及我的两个舍友,陈言和庞才俊。
古院叫“修行正远”,里面还关在房间里的女孩,叫罗丹。
与我共同遭遇那晚“采石场”事情的女孩,也是谢玲玲的妹妹,叫谢玲安。
这些关联出来的人名让我感觉熟悉。
我越来越兴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求证所有脑子里出现的这些。
但是仍然没忘我现在要做的,是把其他人出现在半岛的动机考虑一遍。
只不过其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注意的动机。
陆老头走船打渔,陆仪因为“我”的事被叫回来帮忙,他们家就在半岛。
而痣老板只是码头略显倒霉的一个店铺老板。
在这之后,我把之前记录注释的所有内容,都摘抄到另一本笔记上,算是做了个COPY备份。摘抄完之后,我手里有了三本笔记。
最开始在陆老头家里记录的那本损坏得厉害,但是除了硬质封壳被弄坏,从页码来看,并没有丢页数。能从玄石手下“存活”以及被陆仪捡回来,对我来说算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我再次检查了下封底的夹层里,那个从AXiu·G那堆“遗物”中得到的“纽扣”还在里面。
居然没丢……我忍不住感叹一句。
也不能再指望有这样的运气,把它们分开放置现在是最好的办法。我看了看陆仪,打算把其中一份交给她。现在来说,陆仪是唯一值得我信赖的人。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前后,我的肚子突然疼得厉害,原因不明。
我把所有东西放在病房的一只柜子里,然后冲向了WC,我心里想着这毕竟不是我的“原厂身体”,所以就算现在突然来一遭大小便失禁,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是拉肚子产生的便意,糟糕的身体感觉告诉我,“超级反应”后的晕眩又来了。
“超级反应”不是没有了么?怎么还会头晕?……我像是风雨中在船甲板上一样,捂着头走路,感觉身体剧烈摇晃,明明走的是直线,视野却突然旋转起来,恍惚间,我像是游离在身体外一样。
砰!一个病房房门被踢开,一个护士被推倒在地。
“你们什么破医院!”一名女士情绪激动,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说话的同时把自己手上的盐水袋砸向那名护士,“昨天还好好的!你们就把人给看成这样!现在跟我说人死了?!CNM的!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旁边还有人拉住那名女士,可能是她的丈夫,整个过程从他们叫骂护士和医院,我听出了大概。他们的孩子一岁不到,昨天因为很急,就来这里看病,现在责怪医院救治不利,让他们的孩子死掉。
前后几分钟,那对夫妇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医院,他们不信这个结果,要带着孩子去别的医院治疗。
“先生,你怎么了?”被打的护士,好像情绪也不大,她看起来挺敬业,继续问我,“你要不要紧?”
我摇摇头示意不用,这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反应在那对夫妇离开后,就消失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
“先生,是哪里不舒服?你一个人么?”那个护士可能是看我在发愣,她又问我。
“不用,没哪里不舒服,可能是贫血吧,不要紧。”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打发走那个护士。
但是心里却变得乱糟糟的,刚才写下那些记忆碎片的兴奋感全无。
因为看到那对夫妇怀里抱着的婴儿,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最明显也是最容易被忘记的事实。
我总不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胡车一”如果存在,一定有出生地。
而且如果要问“胡车一”存不存在,去问父母不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么?
可糟糕的是……我好像忘了“胡车一”的出处。
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对“自己是从哪里而来”这样的问题寻根问底,只想到个地方叫金阳,然后记忆就很自然地被过渡。
之前记忆凌乱的那段时间暂且不说,现在头脑清晰了,一两个小时前,也在笔记本上写了那么多的记忆关联点,竟然都没想到这一点,这让我感到很意外。
所以……是在金阳么?那爸爸妈妈是谁?家又是在哪?
关于这个,我的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
也许是需要什么东西或者人来刺激我,才能回忆起来,我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这对我一直确信“胡车一”存在的“我”来说,是个打击。
但还不至于把我击垮。
我把它当成是记忆里另一块缺失的部分来看待。
而且明天的目的地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回金阳!
不过回去之前,还是有两件事要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