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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嗨!又见面了!

生与死只是脚下的奴仆!

当我读到泰戈尔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来到蒙城,才刚刚十岁。十岁生日宴上,我的身边围满了那些浑身散发着浓厚乡土气息的老娘们,一个与这帮老娘们完全不同画风的漂亮邻家姐姐,她送了我一本泰戈尔大师的诗集,顺便还蹭吃了我一大块蛋糕。

我对漂亮姐姐送书引发的好感只保持了一天,第二天翻开那本书的扉页后,我把这句话当成了病句,觉得这可能是漂亮姐姐没有过关的作业本,于是一放好多年。

直到高中那会才明白,这话的意思是说,人要主宰自己的命运,不应贪生怕死,要视死亡如脚下的奴仆,坦然的面对命运。他这听着很高亢的励志名言,说得有些理想,至少对大多数人都不太实用,尤其是对这么贪生怕死的我来说。

庞才俊和陈言还愣在我面前不远,我们三人之间隔着一道电动折叠门,犹如隔着万水千山一般,他们看我的眼神类别早已经切换成为标准的目视人渣型。

我被这帮制服勇猛的下压动作固定在地上,一见操着山东口音的“邢捕头”拿出一副雪亮的手铐,我就特别怂逼,竟然朝着庞才俊他们大叫出来:“救命!快救我!”

“叫什麽叫!你个犯罪分子!还叫救命!带走!带走!”“邢捕头”露出满意神色,他拍了拍我的脸,几个小制服便把我架了起来。

“我犯了什么罪?我们三个一起的,怎么不抓他们?!”我争辩道。

这话一喊,早已转身当作从未见过我的庞才俊和陈言,加快了离开的步子。

“站住!”“邢捕头”摸着下巴,冲上去将他们肩膀拍住,“你们两个!说你们呢!站住!”

“邢捕头”果然大义凛然,明察秋毫,我在心里乐起来,良民十余载,我怎么可能是犯罪分子……要是的话,那两个老油条应该比我更像才是。

“我们没犯罪……”“警察叔叔,我们是H青学校里的大二生!绝对不是犯罪分子!”

“没犯罪……没犯罪叫你们,你们跑什么?!”“邢捕头”提高了分贝,“只有犯罪分子见了我才会跑!你们都跟我回去做个笔录,来!来来,没犯罪怕什麽?!”

校门口庞才俊与陈言两人一副想干掉我,却又没胆子更做不到的怒容,让我心里升起一种快感,形容一下的话,仿佛是刚刚在王者农药里,我一人大张旗鼓地去打龙,只剩一丝丝血时被五个人围攻,可我成功得全图遛狗最后全身而退,并且甩过去一吨嘲讽。

三个人于是在众警察与那些荷枪实弹的武警簇拥(押送)下,离开了H青学院,没多久,校门口那十几根不伦不类既是雕龙又是罗马柱式如同方尖碑一样的玩意,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眼前。

来金阳的第一天,我就坐了趟免费的观光旅游车,只不过是在警察叔叔的陪同(威严的佛像脸配合大写的严肃)下,车内不给出声,我只得努力在脑海中思考搜寻,实在不知道我TM什么时候成了毒枭。

我凌乱着罗列了几种可能:1、粑粑麻麻其实才是掩藏身份的毒枭,警察是想趁我开学,在学校堵截送我开学的他们,但是落空。2、我是毒枭,但是失忆了,所以跑来金阳自投罗网。3、胡菲菲其实才是隐藏在老胡家闺女面具之下,且是卧薪尝胆多年来老胡家躲避重案风头的大毒枭。

第三个比喻要比前两个还TM扯淡,那个不知道缺几根筋的无脑二次元少女,要是毒枭,我TM……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常言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随着思考的深入,我仿佛认同了我们一家四口一定有个毒枭似的……我不断否认的同时又在暗自引导自己认同自己的猜测。如果不是读过鲁讯大大的阿Q,很可能我还意识不到这是种很可怕的心理暗示…… 所以立刻在心里来了一个急刹车,以一句****结束了这臆想。

金阳比蒙城环境要好太多,但是给我的感觉并不大,在车上一会之后,我就看到了临近高速口的车站,以及古色古香的公安局。

迎面“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这会在我眼里变得异常有压迫感,这里头仿佛开了冷气似的,站在大厅之内的时候,人不自觉就会感觉双脚凉飕飕,颤抖几下。

几个制服帅哥哥们将我们三人分开了审讯。

“邢捕头”当仁不让地坐在了我的面前,他并不姓邢,我在他警官证上看得清楚,他叫吴蒙。吴警官见我盯着他的警官证,他笑笑伸手在那警官证上弹了弹。

“自我介绍下,吴蒙!金阳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吴警官语气得意,“在金阳就没有我吴蒙破不了的案子!小子,你栽在我手里……”他敲敲桌子,“不冤!”

他本该说得很严肃,可他一口山东口音配上八九分相似“邢捕头”的那张脸,让我仿佛有种武林外传正在拍摄的现场亲临感,反倒令我刚才在大厅中累积的紧张消失了一些。

“我又没杀人,刑警也管毒枭么?”我甚至调侃了一句。

吴警官把笔录本子重重拍在桌上,能看得出来他有些生气。

“少废话!姓名!”“胡车一。”“性别!”“男……”

“家庭住址!”

“蒙城市蒙城花苑五期小区七楼505室……”

“父母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

“吴警官……能不能问点毒枭的事?!”我怕他继续问下去没完没了,主动问道。

不过主动发问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在威严的审讯室里,我是没有资格发问的,所以我这话刚说完,吴警官就给我上了一堂人生小课。

他给了我两记力道很足的耳光,打得响亮,甚至回音在我耳朵里嗡嗡了很久才消失。

“贫什么嘴!?我让你问了么?轮得到你问我么?”吴警官这句话说得很明白,犯罪分子是没有什么人权的,也不要妄想去讲什么人权。让你答什么,你TM就得答。

于是我乖乖照着他的意思,回答了一些我家里的信息,刚等到要说“毒枭”这事时,吴警官被人叫了出去。

我感觉有些委屈,甚至隐隐觉得金阳这个城市,乃至H青学院并不是多欢迎我的到来。

迈入H青学院第一步,比TM阿姆斯特朗登月还艰难。麻麻要是知道我进了局子,罪名是贩毒,不知道会不会砍了我,我猜一定会的,老胡家最注重的就是干净清白的名声。

咚!咚!敲门声惊醒了沮丧的我。

我曾说过再见面要揍她的狠话,但当见到她的时候,尤其是刚刚还受着极大的心理负担压力,这会再看到戴安娜,竟然觉得她无比亲切,如同遇见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戴安娜这时推开门朝我打了个招呼:“嗨!又见面了!”

“是你!太好了!”我连忙抓住戴安娜双手,将她拉到身前,激动地说道,“你快和警察叔叔们说说,我不是毒枭!我是……你就算说我是什么路怀琛的弟弟!都行!你快给解释一下!”

“诶?!我……”戴安娜和我自己大概都没料到我会靠她这么近,这近乎偶像剧一样的短短半尺不到的距离,我竟然发现戴安娜眼神有些迷离……这TM不对劲啊。

我急忙松开她,恰好吴警官适时的出现,他在门口也是一愣,指指戴安娜,笑道:“咦?你这丫头还没走呢!?”

“马上!等人!”戴安娜指了指我,令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觉得她不会有什么好事~(大写的嫌弃)。

“额……弄错了…弄错了……不好意思…小伙子!”吴警官应了声,继续将那张笑脸对向我,并重重地跟我握了手,“毒枭已经抓到了!你们也是功劳一件!你可以走了!”

吴警官说得轻松,对我来说却是上一秒地狱,下一秒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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