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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胜利的根本保证

1949年3月5日至13日,在西柏坡村,召开了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中央委员34人,候补中央委员19人。

为了迎接这次会议的召开,有关服务部门做好了准备工作。周恩来、任弼时等中央领导,还亲自检查了会场的布置情况。

会议开始之前,各地区各战场的中共党政军领导人,都陆续到达西柏坡。其中有董必武、林伯渠、张闻天、彭德怀、贺龙、邓小平、李先念、王震、习仲勋等。有的乘火车到了石家庄,然后换乘汽车再到西柏坡;有的直接乘汽车到了西柏坡。

来到西柏坡,将帅们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眉开眼笑。见了面,都是亲切握手,相互问候。他们不仅为互相见面而高兴,而且也为战争的胜利而高兴。因为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就打了3个大的战役,消灭了国民党主力部队150多万人,解放了大半个中国。他们到了事先安排好的住处,把东西往屋里一放,就去看望中共中央五大书记。

来西柏坡开会的人中,有的还没有到过西柏坡,他们看到五位书记住的条件那么简陋,想到就是在这里,五大书记领导中国革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都是赞不绝口。

有的说:“以为毛主席和党中央在这里,一定会找一个条件好的深宅大院来住,环境一定很美,没想到,他们住的条件这么差,连一个象样的房子都没有。”

有的说:“毛主席和党中央发扬了艰苦奋斗的作风,给我们树立了好的榜样。”

因为西柏坡的条件比较差,本来平房里都住满了人。这一次开会,一下子增加了好几十位,居住也就更加紧张了。不管怎样,凡是来开会的都必须有床位。这只能跟开九月会议一样,在一个房间里能摆几张床就摆几张。因为住得很挤,工作人员也向首长们解释,说这里的住房条件差,希望他们谅解。

“毛主席还住那么一小间平房嘛。我们这样住,也就很好了。这比在红军路上住宿和战壕里睡觉,已经强百倍了。”各地方领导都说。

来的地方干部们多,汽车也多,车来人往,西柏坡是非常热闹的。

会前,傅连璋和黄树则等还组织了医务组,给到会的中央领导人检查了一次身体。

为了保护开会的各位军政领导的安全,在西柏坡还布置了防空高射炮部队。这些高射炮是东北野战军缴获的。将帅们听说还有高射炮,他们很感兴趣,不少人还去看了看操作表演。他们看了高兴地说,解放军有了这些装备,敌人的飞机如果来轰炸,就叫它有来无回。

3月5日,大会正式开幕。这次会议,是在西柏坡食堂里召开的。这个食堂,是中共中央到达西柏坡以后,工作人员自己动手盖起来的。会场布置在食堂的南半截。食堂的北半截是会场服务、饮水和休息的地方。会场的正面挂着毛泽东和朱德的画像。会场前边,摆了几排条桌,桌上都铺着雪白桌布。每一条桌的后面,靠背椅摆得整整齐齐。整个会场里,布置得整洁、朴素而又庄严。

开幕式之前,毛泽东特别高兴。穿上新棉衣,迈着稳健的脚步,面带笑容地走进了会场。他一进会场,人们就热烈鼓掌欢迎。毛泽东先是向到会的地方军政领导们招手致意,接着他也鼓起掌来。长时间的鼓掌之后,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和任弼时便坐在了主席台上。

在这次会议上,毛泽东作了重要的报告。

毛泽东在讲到中国共产党的建设事业的时候说,要一步一步地学会管理城市,恢复和发展城市中的生产事业。从接管城市的第一天起,眼睛主要向着这个城市的生产事业的恢复和发展。为了适应这种需要,要求人们必须用极大的努力去学习生产技术和管理生产的方法,学习产业工作、银行工作和其他工作。“如果我们在生产工作上无知,不能很快地学会生产工作,不能使生产事业尽可能迅速地恢复和发展,获得确实的成绩,首先使工人生活有所改善,并使广大劳动人民的生活有所改善,那我们就不能维持政权,我们就会站不住脚,我们就会失败。”

在这个报告中,毛泽东严肃地指出:“在胜利面前,要防止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受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要防止资产阶级的捧场。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员,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称号;但是经不起敌人用糖衣裹着的炮弹攻击,他们在糖衣炮弹面前要打败仗。”

毛泽东在这个长篇报告中,提出了正确的方针,规定了在全国胜利以后,全党在政治、经济、外交方面的基本政策,以及使全国由农业国转为工业国,由新民主义转为社会主义社会的总的任务和主要途径。

毛泽东作完报告,与到会的地方军政领导们进行了认真而又热烈的讨论。讨论的时候,一个个欢欣鼓舞,精神振奋。

为了防止资产阶级腐败思想的腐蚀,防止骄傲自满,会议根据毛泽东的提议,还通过了几条重要的规定:一、不做寿,二、不送礼,三、少敬酒,四、少拍掌,五、不以人名作地名,六、不要把中国同志和马、恩、列、斯平列。

王明因为在会上坚持错误,受到了人们的批评。

在西柏坡期间,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还与许多部队的领导人交谈过。他们谈的内容,主要是关于大军渡江的问题,每次谈话结束时,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还亲自送他们,在院里总是还要热情地交谈一阵子。

彭德怀在告别中央首长的时候,毛泽东和周恩来都和他紧紧握手,说他那儿很艰苦,希望他那里不断传来胜利的消息,还希望他早一点从新疆凯旋归来。彭老总表示,全国的形势这么好,也是对我们的一个极大的鼓舞,我们一定再接再励,夺取更大的胜利。他还说,第一野战军也是能吃苦的,苦中有乐嘛。

贺龙对毛泽东说,希望他多注意身体,三大战役的过程中,已经相当紧张了,现在该注意一些身体了。他希望周恩来和其他中央领导人,也注意身体。毛泽东对贺龙说,没有什么,我们紧张惯了,我们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

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共领导人,在送陈毅和邓小平的时候,他们仍然在交谈关于大军渡江的问题。他们的心情都很愉快,对胜利充满了信心。

毛泽东说:“打败蒋介石,不需要再费多大力气了,不要花更多的时间了。现在部队要休整一下,然后准备渡江。要研究分几路大军,如何前进……”

邓小平说,前一个时期,在各个战场有力的配合下,在淮海前线,把一块硬骨头啃下来了。那真是一大块很难啃的骨头啊!大军渡江还需要各路野战军的有力配合。

陈毅说,我们原来还做了准备,准备在淮海战役进入最关键的时候,美国第七舰队可能动一动,陆战队和空军会支援蒋介石的败局。但美国人很聪明,怕陷进去拔不出来,他们也没有敢增援。

周恩来说,美国第七舰队开到青岛,也不过是来吓唬一下我们,但我们不怕。如果他们参战,就来个美、蒋反动派一齐打。

毛泽东说,就是这样,美国人参战,最多再延长一些时间,最后的胜利还是我们的。毛泽东还说,蒋介石和李宗仁要求和谈,企图拖延时间重整军队,在100万军队的基础上,扩充为300万到500万。想以长江天险为界线,继续统治中国南部。我们要抢在敌人前面,打过长江去,向东南、中南和西南大进军。

1949年3月23日,毛泽东离开西柏坡,乘吉普车进北平。要上车了,他突然扭过头,望着站在另一辆车旁的周恩来,风趣地说:“走,恩来,进京赶考去!”

谙熟中国历史的周恩来,并不立即作答。他想起历史上的一幕:

1644年,闯王李自成,率领农民起义军进入北京。入京后,他的手下贪图享乐,醉生梦死,不思进取。起义军军心涣散,战斗意志衰退;而李自成本人也不顾军事上危机,急着举行皇帝即位典礼。结果,即位的第二天,就被迫撤出北平,接着连连打败仗。1645年初夏,他们退至武昌,不久,李自成便在通山县九宫山,遭到敌人的狙击而丧命。

吉普车司机按响了喇叭,周恩来才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

周恩来见毛泽东仍在微笑,并等待他的回答,便意味深长地说:“我们不会像李自成那样退回来的。因为我们作了充分的考前准备,考试一定会及格的。”

听了周恩来这沉思后的回答,毛泽东收敛笑容,凝视东方,也陷入片刻的沉思。

是啊,为了不像李自成那样考试不及格,被迫退回来,中国共产党中央在不久前召开的七届二中全会上,专门把党的中心工作转入城市后应该注意什么,作为这次全会的一个中心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在发言中,毛泽东告诫全党同志:进城以后,特别要防止骄傲情绪和贪图享受情绪。要警惕资产阶级的捧场,警惕在糖衣裹着的炮弹面前打败仗。

根据他的提议,会议通过的几条重要规定,都是非常好的措施。

想到这里,毛泽东一脚踏上车,而后自信地笑着说:“你说得对,恩来,我们这次进京,作过充分的准备,一定会考个好成绩的。我们不是李自成!”

后来的事实,果然像毛泽东所预料的那样。中国共产党人进京后,谦虚谨慎,不骄不躁,锐意进取,继续革命,向全国人民交出了一张满意的“答卷”。

毛泽东的诗友,著名民主人士柳亚子先生,是国民党元老,也是共产党的忠实朋友。他和宋庆龄、何香凝一起,被人们誉为国民党三贤,对中国共产党的统战工作有过特殊贡献。

1949年5月2日,碧空如洗,阳光和煦。毛泽东兴致勃勃地约柳亚子同游颐和园。

两人上了游船,愉快地欣赏了昆明湖的旖旎风光之后,就一边喝茶,一边交谈起来。

柳亚子先生说:“今天共产党将夺取全国的胜利,人民就将要坐江山了,这是我们期望已久的事,是预料之中的事;蒋介石将要彻底垮台,这也是我们盼望已久的事。因为国民党政府腐败无能,太不得人心。但是,我没想到,胜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这样快就摧毁了蒋介石苦心经营多年的海陆空立体江防,成功地渡过天堑,占领国民党政府的首都南京。毛主席,您到底用的是什么妙计哟?可以对我讲讲吗?”

毛泽东回答道:“打仗没有什么妙计。如果说有的话,那还是《孙子兵法》上的那句话:‘知己知彼’,根据实际情况,作出正确的战略决策。”柳亚子捋着青黑的胡子点点头,毛泽东呷了一口茶又说:“还有,就是先生说的,人民的支持。人民的支持,这是最大的妙计。我们有一百万军队要渡江,如果没有人民的支持,是不能成功的。”毛泽东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继续强调说:“人民的支持是最重要的。比如,用一百万军队带上轻武器,完全游泳泅渡,是不行的。这就需要渡江工具,就要靠人民赶制木船、木筏子。在千里江面上,几万只木船一齐出动,直奔对岸,三十万军队很快就过去了。这下子,蒋介石企图以长江天险阻挡我人民解放军的梦想破灭了。你说,这是妙计吗?这是一般常识。”

“一般常识?”柳亚子有些不解。

“对,是一般常识。柳亚子先生。但是,这个常识,蒋介石是不知道的。他能想到的,只是长江天险,是美帝国主义的精良武器装备的援助,不可能想到依靠广大民众进行战争。”

毛泽东最后又补充道:“另外,在渡江前,我们人民解放军渡江部队作了充分的准备工作,除了飞机、军舰以外,我们什么都比蒋介石的军队多!”

毛泽东的一番话,说得非常客观。柳亚子听完后,信服地连连点头。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毛泽东战胜蒋介石反动派的妙计从根本上说,只有一条,就是依靠群众、动员群众进行人民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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