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声无力的嘶吼,是一场无力的挣扎,是一段无力的人生。
这老汉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养父刘玉民。
他虽然爱摆架子,但骨子里仍有自己的骨气,面对这种逼迫,面对自己的女儿的经历,他选择了反抗。
“哼,真是自己找死,如果不是怕事情闹的太大,谁会来搭理你是个什么东西。”
西装男人见身旁的打手已经控制住了我父亲,一脸傲慢的说道。
此时,病房之内,莫兰和母亲坚守在病床旁边,而小妹,则还在昏迷中。
“你们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
莫兰冷声的呵斥,冰冷之中还有一种无奈。
她是S市的,知道这社会上远没有自己看到的这么干净。
“呵呵,姐姐倒是长的也不错,你们看看这份协议,咱么好说好商量,刘丹做了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在和恒远县以后你们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你们还图什么呢?”
说话的这个人,是个二十岁的小青年,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是这件事情的主角,那个道上的小公子。
说i着,他将协议丢在病床之上。
莫兰拿起协议,看到上面的条条款款,脸上表现出骇然和惊讶,递给我母亲。
“伯母,莫非这件事情是真的?”
我母亲只是一个朴实的乡下女人,大字不识几个,便让莫兰跟他说说。
等莫兰说完之后,母亲豁的一声大哭起来:
“造孽啊,你们这是搬弄是非。这协议,明明是你们趁着老刘昏迷,强行按上指印的,如今反倒来要挟我们。苍天大老爷啊,谁来救救我们。”
母亲歇斯底里,哭声很无助。
此时,我已经赶到了医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听到这无助的呐喊,我仅有一点见到他们的温馨也被愤怒替代。
可当我在拐角出口,更是看到了一幕我不敢想象的画面。
两个腰粗膀圆的大汉,正驾着一个老汉。
这老汉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养父。
而他的面前正是刚才对他叱骂的带着眼镜的人,看起来很文明,但此刻在我看来,却是一个有辱斯文之人。
“老刘啊,实话跟你说吧。在这恒源县,小公子就是天。就算是官方的一把手,也得给小公子的爸爸去拜拜码头。而我作为一个律师,更是知道很多事情,像现在这种情况,让你家闺女从了小公子是最好的选择。然后你们出面给警方解释一下,事情的‘真相’,让外界不要在关注这件事情。不仅五万块钱是你的,更是背后有小公子撑腰,日后你说在这恒源县还不是吃香喝辣的,想要啥有啥。”
此人竟是一个律师。正在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的劝说着。
“做梦。我刘玉民虽然就是一个农民,但也不会没骨气。让自己的闺女受欺负,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我听着父亲的强硬,莫名的心酸。他所求的真的不多,只是想守护好自己的女儿而已。
“是我没有做好。”
我心中好像在流血,自己现在如此强大,却忽略了身边的 人。正因为他们平凡,所以有更多平凡的无奈,而现在,我要把这些无奈,彻底消失。
“魅,我不想看到他了!”
魅点点头,直接链接耳麦,一个数字按了过去。
“碰!”
一声枪响,这戴眼镜的律师被一枪爆头。
是远程狙击,魅早就安排妥当,为了防止我的家人受到生命危险,提前做出了部署。
我略带感激的看了魅一眼,然后上前抱住了这个不算魁梧,但在看来,却厚重如山的养父。
“滚!”
先前两个驾着我养父的大汉,见此刻出了人命,早就顾不得更多,直接吓的魂都散了。
而此刻,枪声震惊了所有人,让那些本来还在调查的警方,也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许动!”
几个警察企图上前制服我,我巧妙的避开。
“不好意思,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你们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现在集中火力去对面的 那栋楼去看看,毕竟以你们的常识,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一起谋杀?”
我略带讥讽的说着,对面的 狙击手此刻并未离开,我觉得应该竟是为了给我开脱。
而我说完之后,领头 之人淡淡看了一眼,一脸的愤怒,然后看了看对面,只见一个狙击手正坐着挑衅的动作,然后又是一声枪响,呼啸而过,直接从这警察的耳边擦了过去,一滴滴鲜血滴落。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
半晌,他才恢复过来,大叫着医生,而他的手下则快速朝对面的那栋楼飞奔过去。
忽然,几道匆忙的身影从一个边角匆匆溜走,我眼神扫过,定个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我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不过没有阻止。
而伴随着枪杀,那些指指点点的 民众,终于失去了看热闹的心理,深怕自己会招惹来无妄之灾。
“真是草包。”
魅带着笑脸说道,我点点头。
不过觉得魅这话说的还是不对,这分明就是侮辱草包,他们顶多是败类,不过是穿上制服的土匪,作威作福的他们,也配称得起草包?
“小双……”
养父浑浊的眼睛之中充满了惊喜,好像看到我出现,出乎他的意料。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没事就不要再出去了。家里虽然没什么,但有人才有家不是吗?小妹也不要去读书了?我们一家人在家好好的。”
养父说着,我只有重重的抱住他,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安慰他不要哭。
可见这男人此时是多么的无力,喜欢摆架子,拿主意,抽着旱烟的他,竟然哭的泣不成声。
“没事了,我回来了。”
我的鼻子一酸,父亲的话真的刺激到我了,或许人生本就没那么复杂,一个家,一家人,就足够幸福了。
只是,我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了。
“不好,小妹。那个小坏蛋还在病房之中。”
养父突然大叫起来,而我则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但病房之中哪里还有什么人,早在那律师被杀的一分钟,这个小公子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从后门之中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