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燃放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显得东院更加的寂静了。房间里宋婉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桂嬷嬷巧云等人皆拿了一副帕子在绣着,屋里静的只能听见针穿过布发出的微微响声。
“咚咚”突然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书琪正坐在外屋的门边听到声音连忙站起来开门,只见苏培盛全身落满了雪花,脸也冻的通红,搓着手站在门口。她连忙让开身子让苏培盛进来,嘴里疑惑的问道:“苏公公怎么就自己一个人来了?这么大的雪怎么就不让小太监们给你打把伞?”
苏培盛快步走进了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花,伸头朝屋里看了看,才轻声回道:“这不是主子爷让宋庶福晋去参加家宴,走的急也就没让人打伞,书琪姑娘,宋庶福晋可是歇下了?”
“苏公公说笑了,这子时都没过,主子哪能歇下?,只是这么大的雪,主子身子又不好,四阿哥怎么会突然让主子去参加家宴。”书琪是真的疑惑,以前没有福晋还好说,现在福晋怎么会让别的女人破坏她和四阿哥独处的机会。难道是四阿哥太想自家主子了,想找个由头见见自家主子。越想她心里越高兴,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来。
苏培盛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感到莫名其妙,没有在理她径直的走进了里屋。
“奴才给宋庶福晋请安。”苏培盛进屋后直接弯腰行了礼。宋婉怡睁开眼抬眸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不知苏公公这么晚了来东院有何贵干。”
“回宋庶福晋,主子爷请宋庶福晋去参加家宴,只是不知宋庶福晋方不方便参加。”苏培盛低着头隐晦的扫了一眼她的腿,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不管主子爷在怎么宠爱宋主子,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废人了,以后想在进一步想来是有些难了。
宋婉怡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苏培盛打量的目光她怎么会没发现,心里只感觉好笑。现在每个人都以为她成了废人,不是幸灾乐祸就是怜悯同情。他们又岂能知道她想要好只是片刻的事情,她只是为了不惹人怀疑,才拒绝了小绿的血而已。看着正在桌子上吃瓜子的小绿,宋婉怡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很庆幸在这深宫中有它们的陪伴,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坚持下去。
“主子,你要是不想去老奴跑一趟回了四阿哥,这天寒地冻的你的身子又不方便,老奴想四阿哥是不会怪罪你的。”桂嬷嬷见她许久没说话,以为她不想去,连忙开口道。
“去,为何不去,嬷嬷你让她们准备准备,我们这就随苏公公去吧。”宋婉怡随口吩咐道,虽然她现在不想见到胤禛等人,可是只要她还要继续生活,就必须遵守这深宫里的规则,一个家宴而已,就是参加了又有何妨。在这幽幽深宫中,想得到解脱除了死别无他法,她又何尝没想过死,曾经心里还有侥幸,也许死了她就可以穿回去了,可是她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她除了在这深宫中慢慢熬着,还能有什么办法。
桂嬷嬷领着人把软轿准备好,苏培盛叫了几个太监来帮着抬轿,本来宋婉怡是没有资格坐软轿的,这还是胤禛亲自下令让人准备的,就是为了让她出行的时候方便一些。
太监们扶着宋婉怡坐好,稳稳的把软轿抬起来朝正院慢步走去。夜阑人静,只能听见落在雪上“咔嚓咔嚓”的脚步声,宋婉怡仰起头任凭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袭遍她的全身,让她整个人忍不住发抖。多么洁白的雪花啊,却掩盖不了这宫中的肮脏,有多少无辜的生命在这样的雪夜中消失,她的孩子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想着失去的孩子她的心更加冰冷似铁,总有一天她会让害她孩子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当然也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