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院中下人们都喜气洋洋的干着自己的事,他们的福晋生了嫡长子,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
想着那怡心园的宋庶福晋幸灾乐祸的巴望着她就此失宠,最好被贝勒爷打入冷宫。她一个小小的妾室因为有贝勒爷的宠爱,连她身边的下人都比别人神气一些,她们平时见了都还要陪笑脸,现在终于能出一口恶气了。
胤禛来看福晋时,福晋正在昏睡,就直接看了一眼小阿哥,就转身回了书房。
等福晋醒来已经又过了一个时辰,喜嬷嬷扶着福晋半躺在床上,接过小阿哥,凑到福晋的面前让她看。嘴里忍不住夸道:“福晋你看小阿哥长的粉雕玉砌的,长大了一定是一个俊俏的小哥。”
福晋笑着接过阿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看着这个自己拼死生下来的孩子,心里软成了一滩水。
“贝勒爷来看过小阿哥没有?”福晋逗弄着怀里的孩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喜嬷嬷闻言满脸笑容道:“福晋生产时贝勒爷一直等到小阿哥出生才离开,今日一早又来看过福晋,见福晋还在休息看过小阿哥就走了。”
福晋听说胤禛来看过她和小阿哥,面上才带了一点笑意。喜嬷嬷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如此才算放下心来。
“福晋这下可放心了,那个宋氏在如何受宠,也只是一个妾而已,贝勒爷看重的还是福晋,现在福晋更是给贝勒爷添了一个阿哥,还有谁能比的过福晋。”
喜嬷嬷帮着福晋哄着小阿哥,嘴里还不忘奉承着。她真怕福晋又想不开,整天郁郁寡欢,现在她正是坐月子的时候,要是心情郁结,落下病根以后想调养就难了。
福晋听她如此说嗤笑一声,胤禛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爱新觉罗的男人要么不爱,冷情一生。只要是爱上了,就是不死不灭。
她不想费心和喜嬷嬷争辩,低头看着熟睡的小阿哥,就像看到了希望。男人靠不住她还有孩子,这个孩子她会用尽生命去保护,谁也别想伤害他一丝一毫。
想着昨日宋婉怡突然生产,福晋瞧了喜嬷嬷一眼,状似无意的问道:“嬷嬷可知昨日宋氏发生了何事?怎会无缘无故的早产。”
“老奴听说,是宋氏自己身边的丫环,受别人指使在她必经之路泼了油,当时天黑看不清楚也没人注意,宋氏回房的时候踩了油就摔倒了。”喜嬷嬷想着今日丫环回来禀告的事,有些疑惑,“福晋你说有谁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收买宋氏身边的人?”
她虽然不愿承认,但贝勒爷对宋氏是极用心的,她身边的丫环下人都是贝勒爷精挑细选挑出来的。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平日想放设法的想从她们嘴里了解宋氏的生活习性,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福晋抱着胳膊有些酸,虽然有些不舍得,还是把小阿哥递给在旁边候着的奶娘,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挑眉道:“想要她性命的人多了,谁知道是谁下的手,嬷嬷把院子里的人在认真的彻查一遍,现在有了小阿哥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福晋说的是,老奴一会就下去安排。”喜嬷嬷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赞同的点点头。
胤禛书房,苏培垂手静静的站在屋中间不紧不慢的禀告着自己查到的事。
“老奴已经派人查过了,书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今年十一岁,今日却突然失踪不见了踪迹?,想必是被人给看押起来了。据小月递上来的玉佩看,胁迫书琪的一定是宫中的人,因为那玉佩是宫中内务府定制的。只是那种玉佩很普通,平日都是妃子赏赐宫人的,得宠的嬷嬷宫女都有可能被主子赏赐所以要查的范围很广。不过据奴才查到的府中被妃子赏赐的宫人几乎没有,只有,只有……”
苏培盛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胤禛,吞吞吐吐的道:“只有秋菊院的乌雅格格曾被德妃娘娘赏赐过。”
他说完不在开口,屏住呼吸等着胤禛发难,过了许久也没听到动静,疑惑的瞟了一眼,只见胤禛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目光冷峻散发着寒气,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让人从心里胆寒。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贝勒爷了,上次还是宋主子流产见过。
“主子……”苏培盛试探的叫了他一声,胤禛闻声凌厉的扫了她一眼,一甩衣袖起身径直朝外面走去。
苏培盛缩缩脖子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秋菊院乌雅氏正在绣花,低头轻声问着秋兰,“那丫头的妹妹你可以处置好?”
秋兰低垂这头,长长的睫毛掩盖着眼里的神色,“回格格老爷已经让人把她给送走了,想必现在已经出了京城。”
乌雅氏闻言满意的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冷笑道:“书琪那丫头也忒没用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说着气极忘了手里还拿着针,握紧手掌,顿时针就扎进了肉里。忍不住痛乎一声,连忙试着把针拔出来。秋兰见状连忙上前帮忙,不想乌雅氏反手就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没用的东西,要你有何用?”
秋兰麻木的跪在地上,脸上有一个痕迹明显的巴掌印。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不是不痛而是已经习惯了每天挨打,习惯了自家主子只要不高兴就会拿她出气。
她有时候很羡慕怡心园的下人们,总是听她们炫耀她们的主子对她们有多好,可她除了羡慕,还是得回来日复一日伺候喜怒无常的主子。
“宋氏那个贱人命真大,这样都搞不死她,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和她的孩子统统下地狱,统统下地狱。”乌雅氏说着说着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秋兰已经习以为常,想着自己放走的那个女孩,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她这辈子为奴为婢却从来没干过坏事,这次也是被主子逼的没办法,才去干的。
可主子让她杀了那个女孩,她实在下不去手,只能把她给放了,谎称是老爷的人把她给送走了。她一直知道老爷手伸的长,没想到连四贝勒府都有他们的人。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让人从外面推开了,抬头看去就见贝勒爷黑着脸站在门口。
乌雅氏显然也发现了胤禛,连忙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脸欣喜的迎了上去,“表哥你是来看我的吗,你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表哥如雪真的好想你。”她委屈的嘟着嘴就如一个孩子在像大人撒娇,孩子做起来叫可爱,她如此动作就显得有些做作。
胤禛黑着脸皱眉,强忍着怒气进屋,直接在一撩袍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好。
乌雅氏连忙如蝴蝶一样扑了过来,扯着他的袖子不依道:“表哥如雪这么想你,你为何不和我说话,表哥你不要不理如雪好不好,如雪真的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苏培盛嘴角抽搐,不忍直视的偏过头,跪在地上的秋兰更是忍的辛苦恨不得把地上盯一个洞出来。
胤禛觉得自己今天来看她绝对是自己脑抽了,直接一把推开她,从袖笼里拿出玉佩丢在她的面前,沉声道:“你可认识此物。”
乌雅氏莫名其妙的看了那玉佩一眼,随后恍然想起什么娇笑道:“表哥这是姑妈送给我的玉佩,只是不知为何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表哥对我真好竟然帮我找到了。”说完还羞涩的看了胤禛一眼,她就知道表哥只是暂时被宋氏那个狐媚子给迷住了,表哥心里爱的还是她。
秋兰抬眼看了玉佩一眼,震惊的睁大了眼,随即想起什么,连忙低下头,谁也没发现,她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快意和解脱,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只盼望着能早日结束。
她的动作被胤禛看在眼里,顿时看向乌雅氏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你可想知道爷是从哪找到它的。”
乌雅氏一怔,才发现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表哥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是从哪找到的?”
胤禛冷了面容,满脸的漠然迫视着他,冷笑一声道:“这是下人们在害婉婉丫环的身上找到的,你可否解释一下,你的东西为何会跑到丫环的身上。”
乌雅氏闻言全部注意力都在她的表哥竟然叫宋氏那个贱人婉婉,手徒然握紧,修长的指甲狠狠的扎进了手心里,不一会就鲜红的血就从她的手中滴落。
“表哥我怎么知道我的玉佩怎么跑到那个丫头那去了,说不定是宋氏那个贱人指使人来我这偷着,表哥你要为我做主啊。”乌雅氏胡搅蛮缠倒打一耙,她没有看到当她叫宋婉怡为贱人的时候,胤禛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气。
“苏培盛替爷审审这个丫头,她是乌雅氏身边贴身丫环想必知道这块玉佩如何跑到别处去了。”胤禛已经懒得在和乌雅氏废话,要不是想着没有证据把她杀了,德妃一定会来找茬,他才懒得和她说这么多废话,他已经厌烦了那个虚伪的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