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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祭奠大会(一)

九江城中,葛家庄也算得武林中一大家,庄主葛云少年时就以三十六路追风剑法成名于江湖,当年也曾是绿谪仙程梦萦的追求者之一,只是生性洒脱,见程梦萦无意于自己,便也不再纠缠,后来在九江城中遇到了侠女李桦,两人因志同道合,于是共结连理。两人二十年来一直居于九江,琴瑟和鸣,自不必表。

是日,九江城中及附近的武林中人齐集葛家庄中,一面祭奠苏步青全家,一面就最近武林中频频发生的命案商议对策。

大厅垂悬着白花纱幔,布置成灵堂模样,肃穆庄重。

葛云携夫人正主持祭奠仪式,忽然庄丁来报天女派众位女侠到来。他又惊又喜,自二十年前与程梦萦分别后,葛家庄与天女派虽然都在九江城,算得上是比邻而居,只是向无来往,这次莫非是绿谪仙亲自到来?虽然他心中已不再有旧日的倾慕之情,但少年时的情谊总是让人难忘,思及前事,竟然呆在了当下。

李桦知道丈夫的心思,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轻声道:“大哥,别傻站着了,天女派的众女侠到了,你身为庄主的也该迎接一下啊。”

葛云回过神来,对李桦笑道:“桦妹,你可别误会,我只是想到以前的朋友,一时感慨而已。”

李桦抿嘴一笑:“傻哥哥,都快二十年的夫妻了,我还会不信你么?”

说话间,只见天女派的阮梦带领着段灵儿、张若茜、袁青云等十几个师妹来到大殿前,向葛云施礼道:“葛庄主,我和众位师妹奉家师之命,前来拜祭璇玑妙手前辈,并协助庄主调查苏老爷子全家人的死因。”

葛云抱拳谢道:“得贵派之助,实是武林之幸,令师她没来么?”

阮梦回道:“家师她并未下山,只是吩咐我等前来,如果庄主有什么吩咐,我等当一律遵行。”

葛云道:“阮女侠,客气了,请众位女侠坐下商议。”

这时庄丁又来报:“江南慕容世杰到。”

葛云听闻江南武林世家慕容世杰的到来,喜道:“没想到连江南的武林泰斗慕容世家的三庄主也到了。”亲自将慕容世杰迎了进来。

只见慕容世杰身着绛色长衫,气度雍容,向殿中众人抱拳施礼示意。他见到阮梦也在,微笑招呼道:“阮姑娘,你也来了。”

阮梦对他一直无甚好感,总觉得他装出一副潇洒的摸样让人讨厌,见他招呼,也不好不回应,只好回道:“慕容公子,你好!”

葛云在旁边笑道:“原来两位认识啊,那就再好也没有了。两位先请就座。”

慕容世杰与阮梦微微抱拳,各自落座,其门人自立于其后。厅中诸人均都安静下来,数百双眼睛注视在庄主葛云身上。

“诸位,今日承蒙各位高义,不辞劳苦来到敝庄,在下铭感五内,在这里先谢过大家的浓情厚谊”,葛云向着众人团团抱拳。

南江派掌门何元吉站起道:“葛庄主不必多礼,我等不过是义所当为,何足道哉。”

川中“追风”大侠程万里接口道:“不错,苏老爷子一代侠医,以己之力活人无数,江湖中多少人受了他的恩惠。我也多亏得苏老爷子妙手,才侥幸没有变成单腿的独行侠。”原来,程万里年轻时遇到川中玉面狐欲行那采花勾当,与其大战一场,玉面狐生性狡猾,武功刁钻,程万里左腿不慎被其使出的蝎尾针所伤。那暗器端的是厉害无比,不到一顿饭时间左腿已肿胀的两倍有余,要不是璇玑妙手苏步青恰巧路过,先施金针之术为其放出毒血,再赠其以雪莲、千年人参、紫苏草、无花果等制成的可解百毒的圣药,他的左腿确是保不住了。

葛云续道:“苏老爷子的为人的确令人敬佩,想他一生行侠仗义,不仅行医救人无数,在二十年前更助南宫大侠揭破阴谋,才避免了一场武林浩劫,后来又隐退九江,保得一方百姓平安。不料,苍天不佑,近日却被恶贼灭其满门,武林中从此损失一代英侠。今日,我等在此,除了要祭奠苏老爷子全家之外,还要集思广益,商议出擒凶对策,不仅为武林除此恶徒,也可告慰苏老爷子全家在天之灵。”葛云念罢祭文,点起香插于香炉上,对着灵位深深鞠了三个躬,立于一旁。

众人俱都神情肃穆凝重,依次上前焚香祭奠。

祭拜完毕,葛云肃然道:“近日,曾耳闻江南武林也发生了几次惨案,连慕容世家的清公子也为人所害,虽然被害人致命之处不尽相同,但其身旁必留有一行血字‘害我者乃金剑传人’,苏老爷子被害之时也是如此。慕容公子,听闻慕容家日前曾和此人交过手,可知悉此人下落?”

慕容世杰站起身来,朗声道:“不错,我和二哥在姑苏先后都和此人交过手,可惜,都未能胜过他。”

众人皆都耸然,葛云沉声道:“哦?以慕容世家的绝技都不能擒住此人,莫非他是成名已久的梦中人?”

慕容世杰摇了摇头,“非也,此人只是个少年,叫南宫星。在我看来,南宫星虽然是金剑传人,武艺高强,却未必是血案的真正凶手。”

葛云疑道:“为何?”

慕容世杰:“视南宫星的为人虽然既高傲又孤僻,但本质还不坏,看他出手,大气平和,并不像是滥杀无辜之人。”

段灵儿欣闻慕容世杰为南宫星辨白,心中甚是高兴,却又听得阮梦曼声道:“慕容公子仅以直觉判断是非,恕我不敢苟同。即使南宫星不是诸桩血案的凶手,必也脱不了关系,只要将此人擒获,一定能从其中得到线索。”

青城三侠之一的孟广溪附和道:“不错,阮女侠所言甚是,南宫星现在嫌疑最大,无论如何也要先擒住此人,至于此人是否真凶,到时再做定论也不迟。不过慕容公子他也是侠者仁心,以己之心度人而已。”

葛云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事,“此人复姓南宫,而且有金剑在手,莫非是南宫大侠的后辈子侄?”

形意门门主林傲天道:“老朽昔日也和南宫飞扬曾有过一面之缘,其人生性纯良,在江湖上也是行侠仗义,多为人所称道,以他的为人,其子侄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此事应该和南宫飞扬并无关联。”

厅中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人注意到萧青合起纸扇,向人群中的一个大汉使了使眼色。

大汉微微颔首,走上前道:“道长此言差矣,想那南宫前辈虽然一生行侠仗义无数,但是后来却为魔教妖女所迷惑,累得其红颜知己割发断意,永世不再相见。如果南宫星真是妖女和南宫前辈所生,其母不知廉耻勾引南宫前辈,其子如此丧心病狂倒也合情合理。”大汉正要继续数落下去,忽然捂着腮帮子,哭丧着脸道:“我的牙,我的牙。”往手心一吐,只见和血吐出一颗牙齿。

葛云环视四周后,朗声道:“阁下既已来到葛家庄,有何赐教大可出来相见,何必做那梁上君子?”

话声刚落,一个青衣男子应声从梁上跳下,正是南宫星。

段灵儿和袁青衣见南宫星突然出现在面前,俱是吓了一跳。

南宫星依然盯着大汉不发一言。

大汉被南宫星盯得有些发毛,慢慢移步到葛云身后,指着南宫星对葛云道:“葛庄主,此人就是南宫星,你看他心狠手辣的样子,打落了我牙齿还不够,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葛庄主,你可得为我做主。”

众人见到南宫星突然出现,却又是这样一个精气内敛的英俊少年,都七嘴八舌的交头接耳起来。

王清奇见到眼前这人正是之前遇到的蓝衣少年,更是大奇,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和杀害苏老爷子一家的凶手想象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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