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贤,香港不相信眼泪,Fighting!”我穿上T恤牛仔裤,再下楼换上板鞋。阿嫂挺着肚子走过来担心的看着我,我握住她双手说:“阿嫂,我今天真的约了同学,Winston也从英国回来了。”
“嗯,早点回来。”
我挤出一个微笑,跟阿嫂道别。刚走出门,就看到门前马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Lexus(雷克萨斯),阿文看到我赶紧从车上下来,说:“庄小姐,老板叫我来接你。”不知南哥找我有什么事,我坐进后座,茫然看着窗外,只但愿他不要提起昨夜的事。
“筱贤,过来坐。”南哥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我坐下,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很专心的沏着面前的功夫茶,说,“这是武夷山的金骏眉,试试。”
还未接过杯子,已茶香溢鼻。“金骏眉”,真是好名字,骏马奔、舒愁眉。汤色金黄,入口蜜香,唇齿流连。我细细品着,不觉身后进来一人。
“主席,已经办妥了。”杜权交了一份文件到南哥手上,看到我,对我点头示意。
南哥翻阅完文件竟随手递给我,瞥到宝生银行的信纸抬头,我已深吸口气,未看完文件经以哽咽难言。
“南哥,让我到你们公司工作吧,这份恩情我会慢慢偿还。我在LSE主修金融,虽然还未拿到博士学位,但我会很快进入状态的。”我急切的说道。
“唔,杜权,公司还有职位空缺吗?”南哥喝了口茶,身子陷进沙发中,修身熨帖的深蓝西服带出几丝褶皱。
“主席,您的秘书刚好要请长假,可让筱贤做秘书会不会太委屈?”杜权回到。
“南安国际董事局主席的秘书怎会失礼,我还担心自己不能胜任呢!”我对杜权涩然笑道。
“你去人事部安排下吧。”南哥再端起紫砂茶杯,没有喝,只在手中玩味。
大恩不言谢,我没有说感激的话,只是将文件珍重的放进手袋。杜权和南哥的对话,我心里很清楚,他们是为了顾全我的面子,给我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人事部很快打电话来通知我返工时间。我很开心,虽然每月要留出大部分钱存起来还债,但也算有了固定收入。我想带阿嫂去浅水湾酒店吃饭庆祝,刚扶着她走出家门就看到言辰立在一辆蓝色Bentley(宾利)旁,我脸色一沉。言辰脸色更沉,走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怒道:“我会帮你处理那笔帐,你为什么还要找其他男人?!”
“言先生,请自重!我跟你非亲非故,谁帮我好像还轮不到你管!”
“自重?!哼,我还以为你有多玉洁冰清,结果还不是跟了其他男人!”
我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冲上大脑,一巴掌狠狠的掴在言辰脸上。言辰还未及反应,只听一旁的阿嫂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阿嫂,你怎么了,没事吧?”我手忙脚乱的扶着她,可哪里扶得住,她的身子直往下坠,黄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滴落。
“看来是要生了吧,我有司机,赶快送她去医院!”言辰也上来帮忙。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出言不逊,阿嫂也不会动胎气。不过这个时候顾不上计较,家里的车已全部处理掉了,眼下还只得倚靠他和司机一起把阿嫂抬上车。Bentely风驰电掣的向养和医院驶去,我握着阿嫂的手,心里一阵慌乱,嘴里却犹自镇定道:“阿嫂,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院了。”
“阿,阿嫂,你试着回忆下医生以前怎么教你应对突发情况的。比如那个什么呼吸的。”言辰不知道阿嫂闺名,也跟着我叫,我又白了他一眼。
不过这招真的奏效,阿嫂开始按医生教的方法深呼吸,Bentely稳稳的驶进养和门庭。言辰在车上已打电话通知院长,故此产科医生、护士都已在门口严阵以待。直到目送阿嫂被推进产房,我的心才放下一半。也许言辰心有愧疚,我们俩没有再交谈,各据一方候在产房外。
上天保佑,产科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Dr吴,怎么样?”言辰比我还紧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会杀了他。
“恭喜言先生,母子平安。”吴医生误以为言辰是孩子的父亲,一脸微笑。刚才我六神无主时,所有的入院手续、签字都是言辰办理的。他略显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没有答话。我也顾不上搭理他,心中暗暗激动,阿哥你有后了,我们庄家终于后继有人!
护士抱了一对婴孩出来,眼都还没睁开,粉粉嫩嫩的两团。兴许是感叹生命的神奇,我和言辰都围着逗弄,仿佛毫无芥蒂。
“他们的眼睛怎么那么小呢?”
“切,哪有小孩生就一双铜铃的!”
“有名字了吗?”
“嗯,还没有,大名等阿嫂取吧,取个小名先。”
“不如叫大Rain、小Rain吧!”
我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下。
“Rain多帅啊!完美腹肌,他们大了要能长成那样,不知迷死多少女人!”言辰嚷道,“嗳,我说你不是淑女吗?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
我这才留意到他左脸的红印,心下有些赦然,顾左右而言他:“就叫平安、平南吧。”对哥哥这两个遗腹子,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平安快乐的长大,不用再背负那么多重担。当然关于这两个名字还有个秘密我不会宣诸出口。言辰缄默不语,握着婴儿床的指节竟渐渐泛白。我不在意他的反应,我的眼里耳里心里,都只感受到两颗新生心脏在蓬勃跳动。
平南举着拳头像射手座一样摆Pose,小嘴蠕了蠕,竟撇了下去,发出清亮的哭声。平安扭头看了下他,也开始回应。两个小家伙虽然早产,尽头可足得很!护士姑娘进来抱了他们去喂奶。
“今天的事谢谢你,给我个账户吧,我把入院费还给你。”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平安和平南一被抱走,我的温暖似乎也被带走了。
“你,不要再跟我提钱的事。”他气结,扔下一句话愤然离去。
我心下好笑,我们之间除了钱银纠葛还能有什么呢?
阿嫂的家人得到消息也从马来西亚赶过来照顾,我终于可以放下心大睡一场,人一放松就陷入浑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