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昨天，我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去的。但是她肯定回去过，而且知道了你怀着我的孩子。要不然她不会突然对你那么好。现在钟欣玉的孩子已经流产了，她只能盯着你肚子里的这个。”他沉着脸，这件事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车子停在我们住的那小区的楼下，傻子没有下车，看着我问：“罗艺，昨天为什么要一个人回去？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些东西？”
昨天的事情太多，我们太累，今天他特意这么问起，我咬着唇，他却还在等着我给他答案。“那个，总要有个人去做吧。不是你，就是我。那个药你吃下去，不是见鬼那么简单的。上次你不是傻了好几天吗？我不想你再变成傻子，不想让你冒险。”
“所以，你冒险了？”他打断了我的话，我犹豫了一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知道，你要做这些事情，已经努力了很久，付出了很多，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一点而已。”
“真的没有什么危险的？”他问着、
“没有，”我赶紧回答，“白衬衫就是指给我看她尸体的地方，然后告诉我钟欣玉的事情而已，没有什么危险的。”我撒谎了，我不想让傻子知道我在那个扭曲的空间中遇到了什么。我不想让他担心和内疚。现在那份恐惧已经过去了，我想办法尽快忘记就好。
傻子伸过手来，把我拥入他怀中，说道：“傻子是你！罗艺，以后别这样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忍着没哭。
下午，傻子还是去跟进一个刚接下来的工地。他现在需要钱权，有些事情，想要去做，就必要有钱有权。
我没有在家待着，而是去了医院，去看钟欣玉。想着她经历的那些事情，我就害怕。出于同命相连吧，我还是去看看她。她的孩子已经流产了，她得到了第二次离开这些事情的机会。
我过去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隔壁床上的病人不在。钟欣玉打着点滴，靠坐在床上，目光呆呆的。
我走到她身旁，放下苹果，叫了一声：“钟欣玉。”她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我，目光渐渐有了焦距。
我在她床边坐下，低声说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出院之后，就可以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她的脚，从被子下踢了出来，她也拉高了自己的衣服，让我看到了肚皮上的乌青手印：“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我明明把那件红衣服给你穿了，为什么还是我？那只手，把我的孩子，从肚子里挤出来，你知道有多痛吗？为什么不是你？”她突然爆吼着。
“钟欣玉，现在，你还有机会，这次离开，就不要再回来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罗艺！你件红衣服，你穿了是吧，你才是他们家选的人吧。为什么是我？我不能生了，没人会要我了。”她哭了，放声哭着。
我看向那床头的牌子，上面写着，子宫破裂。
病房里隔壁床的大妈回来了，听到她的哭声，就没好气地说道：“哭什么哭啊？小小年纪，还不是自己不爱惜，才出这种事的。带着身子，摔跤流产，也来怪别人吗？”
钟欣玉恶狠狠地看着她：“不是摔跤流产的！是有人抓我的脚，让我从楼梯上摔下来。才按我肚子，把孩子挤出来的。他们家，就是他们家！”她指着我，“那里面有鬼！有鬼！罗艺，你也见过吧，你也被他弄过吧。等我出院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为了他们家，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要让给你这个贱人！那些房子，钱，都是我的！是我的！你这种贱人就该滚一边去，永远当个小保姆！”
我缓缓吐了口气：“钟欣玉，你这几天想想吧，离开对你，应该更好。”
我离开了医院。有些人，有执着，却是在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情况下完成的。这样的执着还有坚持的必要吗？
从医院里出来，我是慢慢走路回到我们住的那小区的。县城并不是很大，这么散步着回去，晒晒冬天的太阳，还是很舒服的。
但是我在一家特色菜大排档门口，竟然看到了胖女人！
傻子妈妈就坐在那靠窗的一张桌子前，跟廖先生说着话，在桌面上，压着一个大红包，是那么显眼。那张桌子前面，还有着一面屏风。要不她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把红包摆桌面上。
胖女人不是在家里看着那房子重新装修的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就跟廖先生在外面吃饭了？难道看装修的不只是胖女人，还有廖先生。他们两是一起看房子装修，一起出来吃饭的？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傻子跟廖先生接触的事情，是瞒着他妈妈的。现在他们两搭上线了，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傻子的事情来呢？
我悄悄走进店里，看能不能找个什么借口，听到他们说话。进门收银台的服务生看着我进来，就问道：“小姐，几位。”
我看着前面的卫生间，对她指指，笑笑。她的表情就变了。理都不理我，别开了脸。我朝着卫生间走去。只是故意绕了点路，在靠近那桌子之后走得很慢。就听着廖先生说道：“不是我不帮你，这，那房子现在已经镇不住了。不想再出事，就全部锁上，别住人了。你要心疼那地皮，就把楼拆了，整个晒几年，再重建。”
“那我儿子怎么办？明海要是记起来了，但是那房子都不再了，他要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我刚想更靠近一些，就被人拍拍肩膀。
我一回头，整个人就被人拉着后退了两步，还没喊出声来，已经被拉出了大排档。下一秒，我惊慌着想去拉车门，想要拍窗子，想要喊叫的时候，坐在前面驾驶座上的男人说道：“别说话！打电话让那个活死尸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