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相信,玉儿是被逼的!”盛墨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说出了沐沂霖已经想到,却是不愿说出的话。不过,他还是尽量的为吴玉儿做着辩解,“按照小碧的述说来看,那个成老板应该是先制了玉儿之后,才诓她进屋。然后,又在她昏迷之后,借了她的衣服给欢儿换上,以此才带出庄子的。”
“不是成老板!是另有其人!”沐沂霖看了他一眼,冷冷的更正着,心中对于盛墨的维护,很是不快,“那么,除了飞花宫与他,我想不出还有谁!”
盛墨点点头,无言以对。
玉儿,最好这件事你是无辜的。否则,本宫也保不了你!
“严密监视飞花宫鹰王府的一举一动!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沐沂霖‘砰’的一声甩门出去,瞬时召集了一些庄内暗探,厉声吩咐着,“马上去办!必要时,不惜动用一切力量!”
这一切力量,包括从凌峰山上的不夜宫撤下来的所有人。
盛墨无声的走了出来,静静的看着沐沂霖杀气腾腾的发号施令,忍不住的想说些什么,却终归是忍了住,什么也没有说。
原本,最该担心焦急的人,是他吧?
“启禀公子,鹰王爷,顾画师到访!”庄内下人急急来禀,谨慎而小心。
公子与总管,皆都不是好脸色,但愿别给自己撞上了。
“他们两个一起来的?请!”
盛墨与沐沂霖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怕是,也是为了那丫头来的吧?
……
一乘软轿,一路急匆匆行进。不走大道,专走小路,不去将军府,却拐向鹰王府。
“玉儿小姐,麻烦你这一路的相送了。”最后一段路的时候,轿内无莺轻然一笑,却突的手起掌落,砍向吴玉儿的脖颈。
吴玉儿这女人,心机太过深沉,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必麻烦她了!不过,却还是要造一下势的。
“你……”吴玉儿不妨有变,措手不及之时,已是脖间一痛,不甘至极的倒了下去。
“小姐?出什么事了?”轿夫四人听得响动,立即放轿察看。无莺冷笑一声,倏然出手,四枚飞镖疾射而出,四人‘砰然’倒地,死不瞑目。
“一群蠢货!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跳下轿来,无莺出声骂着,一脚一个将四人踢了开来。又顺势一掀轿帘,将轿内昏迷的两人拖了出来,想了想之后,又往吴玉儿口中塞了一颗药丸进去,这才带着折腾得只剩半口气的无欢,向着与鹰王府相反的方向飞身掠走。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们不是都在找她吗?那我就偏偏的将她藏到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去!”
原本的计划,吴玉儿借治伤为由,撕了无欢的衣服,然后让无莺混进山庄,再挟了无欢与鹰王面前,逼着要他爱自己的。可无莺也不傻,吴玉儿不愿意为个女人跟自己的太子哥哥彻底闹僵,她又怎么愿意?
无莺原本打算着,还是一刀杀了算了。这样,既解了师父的心中之气,又断了无痕师弟的那个念头。可后来想想,无莺还是决定仿效吴玉儿。
为个女人,不值得与自己心爱的男人翻脸成仇的。所以,就必须得容她活着,还得好好的活着。
……
“啪!”
一个巴掌清清脆脆的响在脸上,无欢在火辣辣的疼痛中,终于睁开了一双闭了多时的双眼。
斑驳的房顶,冰冷的床,灰暗的空间,发霉的气味,痛得四肢都在抽搐着的身子,切切实实的让无欢认识到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醒了就好!把这个吃了!”
一个冷硬的馒头递了过来,无莺阴冷无情的说着。阴鸷中透着浓烈的快意,快意中又透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只要把她控在掌心里,师弟,便永远是她的了吧?
“师姐?为什么?”
无欢看清了眼前之人,苦涩的沙哑出声。却是猛的想起了那个在她昏迷之中,一直一直不停的叫着她名字的那个声音。
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动心,又那样的让她心痛,让她不舍。
所以,她才会这么这么努力的让自己活着,一定不要让别人失望。
可是,她永远也无法想到,等她很努力很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却是最不想见到的人。
“这,是哪里?”
目光游离了师姐,无欢低低的问着,却又像是一个人的在自言自语。声音低落得,怕是一口气呼出来,就会吹散了似的。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无莺勾了勾嘴唇,将那个硬馒头‘咚’的一声扔到了地下,眼神好的,似乎还能看到那么一些个灰尘给砸了起来。
“一个毁了脸的贱-人而已!不死便是你的幸运了!”
讥讽的再扔下一句话,无莺懒得看她那张丑脸,直接扭身走了出去。
开门的瞬间,一缕阳光灿烂的照了进来,无欢好像看到了一幕极为熟悉的场面,紧接着,门板砰然关上,无欢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无欢没有开口求她。
自从在不夜宫的山上,沐沂霖很清楚的将师姐的心思剖析了一番之后,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这个大师姐,是个多么冰冷无情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无欢看了眼那块掉在地上,硬得砸都砸不开的冷馒头,忽的便笑了。
外面莺声燕语,冬阳温暖,此起彼伏的软语轻笑,不绝于耳。
无欢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
这里,如果不是暗香楼,也怕是与之差不多的地方!
她不能坐以待毙的!
地上的冷馒头还没有啃得动,紧闭的门板忽的打开,一缕冬日的暖阳灿烂的照了进来。
无欢下意识的抬手,遮了眼,耳边一阵脚步声起,娇嫩的下巴已是被一双略带脂粉香气的大手捏了起来。
“哟!这小娘子都已经破了相了,都还花了本公子千两纹银?落妈妈,你这里,是不是太黑了些?”
公鸭嗓的男音娇声娇气的响起,外带着喷着满嘴的脂粉味,无欢冷不丁的打个寒战。
遮在眼前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适应了强光的眼睛眯着眼的看去,一男一女两个人,均是高高在上的站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