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垂首,后退一步,咳嗽一声:“好了,我们出去吧。”
乔以尘闻言,倒是没在说什么,点点头,恩了一声。
苏浅不由松了口气,这种时候,真怕他突然有些不对劲。
两人从从酒店出去,苏浅带着乔以尘走在爱丽舍大道沿着东段的方向走去。
香榭里大道东段是以自然风光为主,也是其中苏浅认为最为精美的一个部分。
一路前去,两旁英式草坪恬静安宁,微风轻轻一吹,连带着人的心情都好似美丽了许多。
法国巴黎不愧为世界第一浪漫之都,街头随处可见恋人相拥接吻,甜蜜的感动让这些街道无时无刻不在充斥浪漫的风情。
两人在一家甜品店坐下,随便吃了点东西。
乔以尘道:“可以带我去看看这边的商场之类的吗?”
苏浅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你真没来过巴黎?”
乔以尘一愣,不知是想到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苏浅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他抿唇一笑,吊儿郎当道:“来是来过,一次,不过……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说着,却是挑眉一笑:“但是却有一个好的回忆。”
苏浅“哦”了一声:“说来听听,是什么?”
乔以尘看着她,好似欲言又止。
苏浅期待不已,最后他却哈哈一笑:“先不告诉你。”
苏浅:“……”白了他一眼,无可奈何。
苏浅带了他去香榭里大道的西段区。
边走,苏浅边笑着说:“最开始来巴黎的时候,这边的地方都不敢踏进。”
乔以尘看她一眼:“为什么?”
苏浅抿唇,摇头一笑:“没钱。”
乔以尘倒是奇怪,苏浅耸耸肩:“西段是高级商业区,世界一流品牌、服装店、香水店都集中在这里。”
他们每走一步,仿佛都能感觉到那种火树银花、雍容华贵。
这里大牌林立,没有一点消费能力,还真是别指望在这里来买什么。
乔以尘倒是颇有兴趣的把这些地方都转了一遍,最后不住点头。
苏浅见状,不由笑道:“看你的样子,倒是很喜欢?”
乔以尘没有回答,拿起一枚胸针,在苏浅的胸前比了比:“漂亮吗?”
苏浅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是要做什么。
可胸针的确很漂亮,简单大方,忍不住点点头:“漂亮。”
乔以尘勾唇一笑,回头开口用流畅的法语让服务员把胸针包了起来。
“喏,送你的礼物。”
苏浅一愣,随即坦荡的接了,不过更让她好奇的是:“你会说法语?”
乔以尘耸耸肩,反问:“我有说我不会说法语吗?”
“……”好吧,苏浅又输了。
不过,他不是说自己对法国并不熟悉吗?怎么会……
想想也就算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像是你表面看见的那个样子,所以他会法语并没有什么稀奇。
下午五点,苏浅和卡尔.凡纳大师相约在当地一家特色咖啡店见面。
卡尔.凡纳大师今年五十几岁,可人长的极其精神,看着像是三十四岁的。
看见苏浅,两人来了一个礼仪拥抱,苏浅介绍乔以尘:“这是我的未婚夫。”
卡尔自然是很清楚这些事情,之前就已经和他说了这件事情的。
看着乔以尘,卡尔满意的对苏浅点头,夸赞不错。
乔以尘开口时,一口流利的法语更是惊讶到了卡尔。
而且乔以尘对于设计的见解和艺术分化,和他有相当大的形同。
以至于后来卡尔和乔以尘聊得火热,苏浅反倒像是跟着来的了。
不过苏浅也很高兴,卡尔是个很孤僻的人,一般不怎么和自己不熟悉的人聊的来的。
乔以尘能和他聊得来,她也很诧异。
到最后,卡尔用法语祝福了两人,很乐意的语气对苏浅说:“亲爱的selin,我很高兴为你们神圣的婚礼做见证,我很期待。”
selin是她的英文名字。
苏浅微微瞪眼,看向乔以尘。
乔以尘朝她耸耸肩,表情无辜。
苏浅无奈,只得笑着对卡尔点头:“我也很荣幸能够让老师做我们的证婚人。”
这件事情,来的时候乔以尘就和她说过,所以现在她也没有意见。
卡尔.凡纳问了她的作品情况,她将自己的设计图和成品拿出来给他看。
卡尔对她赞不绝口,当然,也有批判的地方,苏浅都一一接受。
最后,苏浅将她给卡尔.凡纳带的礼物送上去。
是一副眼镜,她亲自设计的,他很喜欢。
卡尔晚上还有事情,他们聊了一会儿,约定好了婚礼将在三天后举行,便各自告辞了。
乔以尘耸肩:“现在去哪儿?”
苏浅看他一眼,蓦地一笑:“看巴黎夜景吗?”
…………
他们搭乘的地铁8号线到invalides换C线,这个时候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人流太多。
而且c线的时候苏浅有些晕,乔以尘不动声色的将她圈在了怀里,却有分寸的并没有挨到她。
苏浅看了一眼,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出了地铁站,随着人流走了一段,就看见了亮了灯的埃菲尔铁塔塔下人流不息,
苏浅笑着解释:“这些都是在排队等待上塔的人。”
乔以尘点点头,恩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浅转头看了看,塞纳河上的游船悠悠扬扬。
巴黎的公安干警还在保卫着人民的安全,微微抬头,天空中还有一轮圆月。
两人找了个制高点来看铁塔,远远看去,夜下的巴黎如同一座不夜城。
繁华的尽头,却也透出无限的凄凉。
苏浅看着,没来由的心头一酸。
乔以尘转头看了一眼,她的侧脸在灯火中明明灭灭,带着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仿佛轻轻伸出手,便会触碰消失。
“你真的决定了吗?”他蓦地开口,声音平淡,却总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在里面。
她“啊?”的一声,回头撞进他似是嵌入了整个不夜城的明亮眼眸,微微一愣。
半响,她扬起唇畔:“乔以尘,是你说的,我们都没了退路。”
他笑了,是啊,他们都没了退路。
…………
从凯旋门沿着香榭丽舍大街往回走,虽然很多商场都关门了,但食客们一点都不少。
凉风习习,夜色下,白日里繁华的香榭里大街也好似凋零了不少繁华,总有一种落寞。
两人回到酒店,各自洗漱。
临睡前,乔以尘出去打了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苏浅本想问一下,可想了想,还是闭了嘴巴。
有些事情,或许不开口更好。
睡觉的时候,沈丛安来了一个电话,她直接挂了,沈丛安又打过来,她干脆关机。
世界好似都安静下来。
…………
第二天,他们去了CHATEAUDECHANTILLY(尚蒂伊城堡)。
那是一个位于巴黎西北五十公里地方,很不错的景点。
进了富丽堂皇的大门,入眼的便尽皆是令人称赞的浮华建筑。
草地上有悠闲歇息的白天鹅,他们走进,白天鹅懒洋洋的瞅了一眼,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
还有穿着民族特色服装的工作人员或是抱着水或是拿着笔记本走来走去。
苏浅带着乔以尘进了里面,乔以尘看着一处地方饶有兴趣。
苏浅跟着看过去,不由就笑了:“这叫沙画玻璃,是提前做好灰色玻璃,然后通过打磨掉玻璃上的灰色部分形成图画,就形成了我们现在所看见的样子,这可是尚蒂伊城堡的一大特色。”
乔以尘笑了笑:“是很有意思。”
两人往回走,路上一些非常有feel的流动小吃车到了两人跟前。
乔以尘看了一眼,问苏浅:“要吃冰淇淋吗?”
不得不说,乔以尘真是妇女之友。
虽然他大部分时候看起来玩世不恭,可他却很贴心。
对于女人的一些小需求真的观察超仔细,如果要用这点来和沈丛安比,完全是秒杀。
苏浅笑着点头,看着他跑去买了冰淇淋。
回来后将冰淇淋递给她,却在她接过去的时候微微顿住,提醒:“少吃点,对身体不好,过味儿就好了。”
苏浅微怔,反应过来,不由抿唇一笑。
两人又去了巴黎著名的藏骨堂,这个闻名世界的地下墓穴在此刻看来,却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
阴风吹过,苏浅抱着手臂参观两边的碑文。
后背突然一暖,转头一看,是乔以尘将外套脱下来搭在了她身上。
他眼神絮乱的盯了几处,神色不太自然的对苏浅说:“也没什么好看的,看完了就出去吧。”
苏浅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睨了他一眼,见他神色,突然想到什么。
“你……不会吧?”苏浅嘴巴微张,指着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说。
他居然会感到害怕?
乔以尘明显是知道苏浅的意思,黑下脸:“别乱想,我只是……”
懊恼看了苏浅一眼:“算了,看也看了,走了!”
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往外走,苏浅见状,不由笑的乐不可支。
倒是没看出来,乔以尘这样一个平时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居然会对这种地方有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