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关系，一次奖励五千；
陪同出席应酬，一次奖励六千；
协助完成商业目标，一次奖励一万……
看着合同上的一条条规定，昕然寒从胆边生，身体控制不住轻轻颤抖，“陷害我的幕后黑手已经找到，你明知道我是无辜的，你还……还要这样欺人太甚！”
于博远薄唇微弯，神色冷淡，眼神含着讥讽的笑意，“勾.引男人有点伎俩，就是脑子不太灵光。于太太，你先生是个商人，更是个不会做赔本买卖的商人。”
“你无耻！”昕然破口大骂，“花两千万救我？你怎么不说我是因为谁被绑架的？这次我被人拍照陷害，你敢说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于博远笑意更浓，目光锐利：“这两件事的确都跟我有关，但我只知道，你害我损失了两千一百万。”
“你——你不讲道理！”昕然头一次见着这种无赖。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道理，嗯？”于博远站起来，走到她身旁，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一旦我把给你的卡收回，你父亲的疗养费，继母和妹妹的生活费，全部泡汤。简昕然，我不觉得你有会蠢到拒绝我的地步。”
昕然脑袋往旁边一挪，躲开他的手，怒目而视，“你还是不信我，对不对？即使找到幕后黑手，你依然觉得我和杜洋不干不净，所以你才这样蛮横无理地报复我！”
于博远哈哈大笑，英俊的脸上神色冷厉，“我不觉得你和杜洋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厌恶不忠的女人。”
“既然我和杜洋没有发生什么，你又凭什么断定我是个不忠的女人？”
“我给过你机会。”于博远忽然捏住她下巴，“然而你只想用谎言蒙混过关。”
“我只是——”
“只是什么？”于博远加紧手上的力道，低头，贴近她的脸，语气凶狠，“只是侥幸地以为，也许我很好骗？”
他放开她，走到沙发旁坐下，点燃一支烟，“当我收到你和杜洋都在你家的消息时，坦白说，我只是很生气。昨晚酒局上，收到照片的那一刻，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但很快，我镇定下来。我决定回去听听你怎么说。”
他抽了一口烟，目光始终盯着昕然，“你昨晚的表现，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心渐渐变得冰冷，昕然看着他，不再激动，淡淡地问：“你希望我怎样表现？一五一十向你坦白，告诉你我和杜洋被自己妹妹下药了，我们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床上，但我们是清白的，要我这样对你说吗？”
于博远挑起一边剑眉，“作为我的妻子，难道不该这样说吗？难道撒谎说你们一直都在谈事情，就是正确的解决方式？”
昕然笑了，摇了摇头，“于博远，这种话，别说你，换做是我，我一个字也不会信。假如有一天，你跟别人的床照泄露，你来跟我说，说你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你们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你觉得，我会信么？”
“为什么不会？”于博远反问，“那些床照，发给谁不好，偏偏发给你？幕后黑手这么明显的目的性，为什么要拒绝相信我的清白？同样，这些照片发给谁不好，偏要发到我邮箱，我为什么就不会怀疑，其实你是受害者？”
“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你自己！”昕然情绪忽然崩溃，哭着喊道，“你不了解自己的占有欲到底有多强，不了解自己的猜忌心到底多可怕，不了解当你听到这样的解释，会用什么锥心刺骨的话来侮辱我！”
昕然后退一步，转身走到办公桌前，翻开那份新合同，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滴泪落在签名处，打湿了秀气的笔迹。
“于总，您不必跟我假惺惺，也千万别拿自己不当禽.兽。”昕然擦掉眼泪，说。
于博远抽着烟，沉默半晌，扭头看着她，“昨天晚上某些人大段大段的表白我记得很清楚，所以很想知道，被一个禽.兽吸引，到底是什么感受？”
昕然身体难受极了，眼前发晕，背靠着办公桌，勉强支撑起身体，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觉得自己真他妈贱。”
拖着沉重的步子，她缓缓走出办公室。一路上，尚荣里来来往往的人，无不对她侧目，指指点点。
她知道，知道他们会怎样议论自己。不过是些“又一个被总裁玩弄的女人”这种话罢了。
他既无情无义，她何苦自轻自贱？
苦笑着，眼泪又不争气掉落。
回到枫丹白露，已经差不多中午。躺在主卧的床上，她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睡着。
再睁眼，天已经黑了。
她来到书房，随手找一本书看，却什么也看不进，于是呆呆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书房外传来脚步声。昕然深呼吸，走出去，看见于博远进了主卧。
她走到于博远跟前，握住他正解开领带的手，说：“我来。”
领带解下，挂到衣帽架上，她又替他解开衬衫纽扣，鼻子凑到衬衫上嗅嗅，“又喝酒，喝多了伤身体。”
于博远皱眉，瞧了她一会，说：“你丧着个脸装什么体贴？”
昕然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你喜欢我笑啊？那我经常笑给你看。”
哀莫大于心死，今天下午，她想通了很多事。
不管愿不愿意，日子总要过下去。她需要钱，所以她离不开于博远。
卖给他，总比卖给别人要好些，不是吗？
于博远盯着她这张笑脸，看了很久。
她笑起来很好看，只是……那双风情流转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流露的奕奕神采。
她笑了，却不是因为开心。所以这张笑脸，看得他莫名揪心。
于博远推开昕然，自己解开衬衫最后两颗纽扣，走进浴室。
昕然没跟上去。她知道他不希望自己跟上去。从今以后，她干什么都顺着他，不怒不抗，低眉顺眼。
洗完澡，于博远没吹头发，只用毛巾擦了擦，穿着浴袍去了露台，坐在那里抽烟。
今晚的月亮很圆，和皎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