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博远带昕然去了家高级会所。他们进包间时，里面已经热火朝天了。
正在喝酒唱歌的几个男人见于博远来了，停下来打招呼客套。于博远简单给昕然介绍了下，什么吴总周总王总李总的，昕然脸上挂着温柔大方的笑，一个也没记住谁是哪个总。
于博远介绍昕然的时候，没说是太太，只是简单一句“这位是简小姐”。
他领证的消息没外传，外人也没见他有什么固定女伴，这些老总以为昕然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包间里还有其他女人，个个盘靓条顺，穿得又清凉，昕然作为女人都差点血脉喷张。
“周总跟你问好呢。”于博远轻轻碰了碰楞在旁边的昕然
昕然回过神来，目光从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移开。
“周总。”昕然礼貌性笑着，心里百般滋味。
包间里这些衣着暴露的美女，其中一个，是范嘉彤。
纵使脸上的妆再浓，昕然也不可能认不出她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时，范嘉彤也是一愣。
她跟过不少有权有势的男人，这点昕然一直都知道，但她从没告诉昕然，自己还在外面陪酒。
陪酒这种事，有时候陪着陪着，就被男人带到房间甚至卫生间给办了。所以在她看来，陪酒比给人当二.奶当小三还要脏，脏到她说不出口自己还干这个。
她以为昕然一辈子都不会来娱乐会所这种地方。
男人们客套完，坐回沙发，依旧是唱歌喝酒，时不时聊几句。只言片语间，昕然听不懂，觉得不像是在谈生意，倒像是朋友小聚。
范嘉彤被一个长相斯文，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搂着。昕然忘了这男人是吴总还是王总，反正看着就不像好东西。
中年男人的手在范嘉彤腰间摸索，昕然看不下去，目光移向于博远。
他正跟旁边的男人谈笑风生。
说起来，这包间里的男人，还真没一个比他更英俊更有气质了。昕然目不转睛盯着他，他一扭头，看见昕然直勾勾的眼神，嘴角一弯，坏笑一闪而过。
这下该得意坏了。昕然赶紧低头，懊恼自己差点被这副好皮囊迷得魂不守舍。
坐在沙发最左边的范嘉彤和中年男人双双起身，朝包间外走。
昕然一激动，差点跳起来，被于博远给按住了。
他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跟旁边的男人说话。
昕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这时候范嘉彤跟那男人一起出去干什么，她多少能猜到。
范嘉彤就这么缺钱，非要来陪酒？
就算现在没给别人当情.妇，以前从男人身上捞来的钱去哪了？今天问自己借的五十万，又要拿去做什么？
昕然想不通。
直到散场，范嘉彤和中年男人一直没回包间。
于博远让司机去城东枫丹白露小区。
“不回家？”昕然问。
于博远摇头。今晚酒喝多了，有点晕。
一进城东那套房子的门，昕然就问：“你故意的吧？”
“嗯？”于博远换上拖鞋，往楼上走。
昕然追在他身后：“你今晚故意带我去那，去看范嘉彤的对吧？”
于博远停下，转身看着昕然，“正巧今晚有这么个局，她又正巧在那个会所陪酒，所以就顺便把你带去，看看能不能正巧碰上她。”
“所以你让我亲眼看到她被男人玩弄，被男人带出去、带出去……你很开心？”昕然攥紧掌心。
“我开不开心无所谓，最主要是，你以后还能跟范嘉彤开开心心做朋友？”
昕然气极反笑：“有什么不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跟她没什么区别，都是出来卖的。”
于博远眼色瞬间冰冷：“知道就好，我花高价买你回来，不是让你耍性子的。”
昕然看着他走进书房，没跟上去，默默来到主卧。
装饰台上放着一盒烟，一个打火机。昕然拿了一根烟和打火机走到露台。
她把烟塞到嘴里，学着于博远的样子，低头点烟。
第一口就被呛到。
咳了几声，她又抽起来，不敢过肺，只是将气吸进嘴里再慢慢吐出来，看着白烟慢慢散尽，发呆。
身后传来开门声。
于博远走到露台，夺过她手上的烟，塞自己嘴里，吸一口，吐出烟圈，说：“找抽是不是？”
此“抽”非彼“抽”，昕然当然听得懂。
她背着手，靠在凭栏上，问：“是不是无论过多久，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只配当个商品？”
“我买你卖，何必搞得那么复杂。”于博远说。这段日子，有些感受的确跟以往不同，但他不认为这代表着什么改变。
路漫漫其修远兮，老家伙没那么容易上套。昕然尝到了挫败感。
“所以你以后，还是会跟那些吴总王总周总一样，去会所，甚至中途带陪酒女出去？”她问。
于博远扬起下巴，挑了挑眉：“我会戴套。”
那自然好。昕然心里松了口气。让他完全不去那种地方，三年期间只有她一个女人，太不现实了，能戴套就好，极大降低染病风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昕然决定定期去医院体检。
这晚于博远没要她。
威士忌后劲足，他很快就睡了。
昕然辗转反侧，给范嘉彤发了条微信。
“出了什么事，还需要钱吗？”她问。
范嘉彤没回。
不知不觉，昕然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早上八点。昕然醒时，于博远还睡得很香。她轻手轻脚起床，梳洗打扮好，下楼做了顿早餐。
两碗鸡蛋面。于博远吃大碗，她吃小碗。
上楼叫于博远起床时，她突然产生一种错觉，一种让自己很不安的错觉。
她摇摇头，试图将这种错觉从脑子里挤走。
于博远已经洗漱好了，看着站在门口的昕然：“今天这么早。”
“谢谢你昨晚不折腾。”昕然转身下楼。
听说酒后喝蜂蜜水能缓解头疼。昕然不知道于博远头疼不疼，还是冲了杯蜂蜜水，递给他：“喝点这个舒服些。”
于博远接过去一口气喝完，看着餐桌上的两碗面：“卖相不错。”
昕然不理他，拿起筷子开吃，目光不经意扫去，见他好像吃得很开心。
强压下去的那种错觉又浮上心头。他和她，此刻似乎和世间所有寻常夫妻没什么两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