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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物春秋(2)

震州刺史杜龛占据吴兴,和义兴太守韦载共同起兵反叛。高祖命令周文育率军去义兴攻打韦载,杜龛派他的堂弟杜北叟带兵阻击,杜北叟战败回到义兴。二十四日,高祖奏请亲自向东讨伐,留高州刺史侯安都、石州刺史杜棱留守都城。二十七日,大军进入义兴。二十九日,攻克叛军水栅。秦州剌史徐嗣徽据守其城以便进入北齐,又要求南豫州刺史任约和他共同起兵接应杜龛、韦载,北齐提供军粮。徐嗣徽等人认为都城守军空虚,带领五千精兵忽然出现在城楼下,侯安都带领五百骁勇将士出城迎战,徐嗣徽等退守石头。三十日,韦载与杜北叟向高祖投降,高祖抚慰他们,并把他们释放了。由于徐嗣徽进寇都城,高祖于是带兵返回都城,命令周文育带兵讨伐杜龛。十一月初二,北齐派五千人渡过淮河占据姑熟。高祖命令合州剌史徐度在冶城寺扎起栅栏,向南延伸到淮河的小绿洲。北齐又派安州剌史翟子崇、楚州刺史刘仕荣、淮州刺史柳达摩率领一万人,在胡墅渡运军粮三万石、战马一千匹,进入石头。六日,高祖派侯安都率水军夜袭胡墅,烧毁北齐一千多艘船,周铁武率水军截断了北齐的运输线,活捉了北齐的北徐州刺史张领州,缴获船运米几千石。又派韦载在大航筑城,派杜棱据守。北齐又在仓门水南扎起二道栅栏抵御梁军。二十七日,徐嗣徽等进攻冶城栅,高祖率领铁骑兵和精锐的披甲士兵,从西明门出发袭击敌军,敌军大败而逃。徐嗣徽留下柳达摩等人守城,自己带领亲属心腹,去到南州、采石,迎接北齐援军。十二月初七,高祖派侯安都率领水军,到秦州袭击徐嗣徽家小,俘虏了几百人。梁军把船舰连接起来堵住淮河口,截断敌军水路。初十,高祖命令把全军分成纵队,向着冶城立航渡兵,攻打敌人水南的二道棚栏防线。柳达摩等渡过淮河布下阵式,高祖督促将士猛攻,火烧栅栏,敌军败退,抢船时挤成一团,淹死了一千人以上。当时百姓在淮河两岸观看,呼喊声惊天动地。将士乘胜掩杀,奋不顾身,缴获了敌军的所有船舰,敌人胆颤心惊。当天,徐嗣徽、任约等人带领北齐的水兵步兵共一万多人,返回据守石头,高祖派兵去江宁,占住险要地形以截断敌军道路。敌水兵步兵都不敢前进,停扎在江宁的浦口。高祖派侯安都击败了敌军,徐嗣徽等人乘一艘大船逃跑了,梁军缴获了敌军全部的军需品。十三日,官军从四面攻战。从辰时到酉时,攻占了城东北面的小城,到夜晚战斗仍未停止。翌日,柳达摩派侯子钦、刘仕荣等为使者去向高祖求和,高祖答应,于是在城门外宰牲畜结盟为约,柳部将士任其选择去向。

十六日,北齐和州长史乌丸远从南州跑回历阳。江宁县令陈嗣、黄门侍郎曹朗占据姑熟反叛,高祖派侯安都、徐度等讨伐平定了他们,杀了几千人,集中到都城示众。石头、采石,南州全被平定,缴获的战马、器械、船只、粮食,数不胜数。当月杜龛献城投降。

二年(公元556年)正月初七,在吴兴杀了杜龛,杜龛的堂弟杜北叟、司马沈孝敦都被赐死。二月十四日,高祖派侯安都、周铁武带船舰在江州防备,又驻扎在梁山扎栅栏。三月二十三日。北齐派水军仪同萧轨、厍狄伏连、尧难宗、东方老、侍中裴英起、东广州刺史独孤辟恶、洛州刺史李希光。和任约、徐嗣徽等。率十万大军从栅口而出,奔向梁山,帐内荡主黄丛迎战,打败了敌人,烧了敌人前军的船舰,北齐军驻守芜湖。高祖派定州刺史沈泰、吴郡太守裴忌随侯安都,一起据守梁山抵御敌军。

五月初三,北齐军从芜湖出发,二十二日,到达秣陵旧治所。高祖派周文育屯军方山,徐度驻军马牧,杜棱屯军大航南面。二十五日,高祖率领皇族王侯和朝臣将帅,在大司马门外面的白虎楼下杀牲畜祭告苍天,告北齐违背盟约,他陈辞慷慨激昂,涕泪满面。前来祭告之人都为之感染,围观的士兵情绪激昂。二十七日,北齐军在秣陵旧县城跨海河筑桥扎栅,运送兵马过淮河。当晚到达方山。候安都、周文育、徐度等分别带兵回到都城。二十七日,北齐军从方山开到儿塘,流动突袭的骑兵到了朝廷禁省。周文育、侯安都驻军白土岗,两军旗鼓都清晰可见,都城震惊。高祖秘密撤回三千精兵配给沈泰,渡过长江袭击北齐的军中朝廷代理官赵彦深于瓜步,高祖派钱明带领水军从江乘出发,打算袭击北齐军的粮食运输,结果缴获了敌人的全部船粮,北齐军于是饥饿不堪,把马、驴杀来吃。初七,北齐军越过钟山,高祖的人马分散驻扎在乐游苑以东到覆舟山以北的地区,截断北齐军的要道。初九,北齐军行进到玄武湖西北的莫府山南面,打算占据北郊坛。梁军从覆舟东移,驻扎在郊坛以北,和北齐军对峙。当晚,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狂风把树连根拔起,平地积水一丈,北齐军日夜都在泥中坐站,把炊器吊起来做饭,而地势较高的平地和潮沟北面的水退了,路也干了,梁军常能轮班修整。十一日,雨稍停,高祖命令全军饱餐战饭不等天明就进攻。十二日清晨,亲自率领帐内部下从莫府山南面而出,吴明彻、沈泰等部前后夹击,战斗激烈,侯安都从白下带兵从敌军后面横击,北齐军大败,歼敌几千,相互践踏而死的不可胜数,活捉了徐嗣徽和他的弟弟徐嗣宗,斩首示众。追击逃敌一直到临沂。江乘、摄山、钟山等地梁军也相继战胜敌人,生擒了萧轨、东方老、王敬宝、李希光、裴英起等将帅共四十六人。逃到江边的敌人,用荻扎筏渡江,在江中淹死,尸体遍蔽了江面,盖满了江岸。十四日,大军出南州,烧毁了敌军船舰。十六日,在建康街头杀刘归义、徐嗣彦、傅野猪。这天,建康解除戒严。十七日,萧轨、东方老、王敬宝、李希光、裴英起都被剪除。

七月初三,诏令高祖任中书监、司徒、扬州刺史,晋爵为公,食邑增至五千户,侍中、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将军、尚书会、班剑、鼓吹、甲仗等官衔和待遇全部和从前一样。并供给油帘黑轮车。九月初一。改当年为太平元年(公元556年)。晋升高祖为丞相、录尚书事、镇卫大将军,改刺史为牧,晋封为义兴郡公。

十月初三,晋封高祖为王,初六,梁帝禅位于陈。当日,梁帝在别宫逊位。高祖再三谦让,群臣坚持请求,于是同意登基称帝。

坎坷一生——陈叔宝

后主名叔宝,字元秀,乳名黄奴,高宗嫡长子。梁承圣二年(公元553年)十一月二十日生于江陵。次年,江陵陷落,高宗随迁关右,留后主于穰城。天嘉三年(公元562年)回京师,立陈叔宝为安成王世子。天康元年(公元566年)任命为宁远将军,设置佐史。光大二年(公元568年)为太子中庶子,不久迁官侍中,仍兼旧职。太建元年(公元569年)正月初四立为皇太子。

太建十四年(公元582年)正月初十,高宗驾崩。十一日,始兴王陈叔陵作乱被杀。十三日,太子即皇帝他。至德四年夏五月初七,立皇子陈庄为会稽王。秋九月十七日,皇帝驾临玄武湖,大陈船舰阅兵,宴饮群臣赋诗。

祯明二年(公元588年)十一月,隋派遣晋王杨广率众军攻伐,自巴、蜀、沔、汉顺流至广陵,数十路并进,沿江镇守官,相继奏闻。这时新授湘州剌史施文庆、中书舍人沈客卿执掌机密大事,压下奏折不报,所以没有准备和防御。

三年(公元589年)春正月初一朔,隋总管贺若弼从北路广陵渡京口,总管韩擒虎直趋横江,渡采石,从南路将与贺若弼军会合。初二,采石守将徐子建飞书告变。初三,皇上召公卿入议军事。初四,城内外戒严,以骤骑将军萧摩诃、护军将军樊毅、中领军鲁广达同为都督,遣南豫州刺史樊猛率水师出白下,散骑常侍皋文奏统兵镇守南豫州。初六,贺若弼攻陷南徐州。初七,韩擒虎又攻陷南豫州,皋文奏败归。至此隋军南北路并进。后主遣骠骑大将军、司徒豫章王陈叔英屯驻朝堂,萧摩诃驻守乐游苑,樊毅守耆闍寺,鲁广达驻守白土冈,忠武将军孔范驻守定田寺。镇东大将军任忠从吴兴赶来,仍驻朱雀门。十七日,若弼进据钟山,屯兵白土冈东南。二十日,后主遣众军合力与贺军作战,众军战败。贺若弼乘胜至乐游苑,鲁广达犹自率散兵力战,不能抵挡。弼军进攻宫城,烧北掖门。此时韩擒虎率众自新林至于石子冈,任忠出降于韩,又引韩擒虎经朱雀航直趋宫城,从南掖门入。于是城内文武百官均出逃,只有尚书仆射袁宪在殿内。尚书令江总、吏部尚书姚察、度支尚书袁权、前度支尚书王瑷、侍中王宽居于省中。后主闻敌兵至,跟着十余宫人出后堂景阳殿,将自投于井,袁宪在旁,苦谏不从,后阁舍人夏侯公韵又以身遮井,后主与他争持很久,方才得人。到夜里,为隋军所擒。二十二日,晋王杨广进据京城。

三月初六,后主与王公百官从建邺出发,进入长安。隋仁寿四年(公元604年)十一月二十日,逝世于洛阳,时年五十二岁。

才华横溢受君宠——张丽华

后主张贵妃名丽华,是研究军事的学者家的女儿。她的家里很穷,父兄靠编织草席为生。后主当太子时,被选中入宫,那时龚贵嫔任良娣(太子之妾)。贵妃当时10岁,被龚贵嫔使唤,后主看见她很喜欢,于是她得到宠幸,后,生下了太子深。后主即位,拜张丽华为贵妃。张贵妃性情聪明灵慧,很受后主宠爱。每逢后主带贵妃和宾客游玩饮宴,贵妃便推荐诸位宫女同去,后宫中的人都感激她,争着说贵妃的好话,于是她集后宫宠爱于一身。贵妃又喜好厌魅巫术,假借鬼神邪说来迷惑后主,在宫内设置不合礼制的祭祀,命众多妖邪巫师命他们奏乐跳巫舞,同时打探宫外之事,社会上的一句话一件事,张贵妃必然会先知道,并以此告诉后主,于是后主愈加敬重贵妃,贵妃的内外宗族中人多被重用。等到隋军攻陷台城,张贵妃和后主一起躲入井中,被隋军抓获,晋王杨广命令将贵妃斩首,并在青溪中桥张贴布告公诸于众。

史臣侍中郑国公魏徽考察通览史籍。参照补充元老旧臣的回忆,说后主初即位之时,遇到始兴王陈叔陵之乱,受伤在承香阁卧床休养,当时诸嫔妃均不准入内,只有张贵妃侍奉后主。当时柳太后还住在柏梁殿,也就是皇后的正殿。后主沈皇后始终不受宠爱,无权侍奉后主养病,另外住在求贤殿。至德二年,即在光照殿前建临春、结绮、望仙三阁,阁高达数丈,共有数十间,其窗户、壁带、悬楣、栏槛等均用沈檀香木制作,又用金玉装饰,其间嵌以珍珠翡翠,外面装有珠帘,里面有宝床、宝帐,其中服用和玩赏的物品一类,瑰奇珍丽,是古今所没有的。每逢微风,香气可传数里之外,清晨旭日初照,光芒映至后庭。楼阁下堆积奇石为山,引水作池塘,培植珍奇树木,杂种鲜花药草。后主自己住在临香阁,张贵妃信结绮阁,龚、孔两位贵嫔住居望仙阁,各阁间设并行的走廊,可以往来行走。还有王、李两位美人。张、薛两位淑嫒,袁昭仪、何婕妤、江修容等七人,均受宠爱。交替到阁上游玩。又任宫女中通识文学的袁大舍等人为女学士。后主每逢召请宾客和贵妃等人游玩饮宴,便命诸位贵人以及女学士和游玩的客人共同吟赋新诗,互相赠给应答,选取最艳丽者作为歌词,配上新曲,从宫女中选长得漂亮的达千百人,命其学习而歌唱,分部依次进入,以此相乐。其中的曲子有《玉树后庭花》、《临春乐》等,乐曲内容大意,全是赞美张贵妃、孔贵嫔娇容美色的。其大略说:“璧月夜夜满,琼树朝朝新。”而张贵妃的头发有七尺长,秀发如漆,光洁照人。她特别聪明灵慧,富有神采,行动坐卧悠闲自然,容貌端庄艳丽。每逢顾盼斜视,眼里流露出光采,照映周围的人。她常在阁上梳妆,靠近轩阁栏干,宫中的人远远望去,飘逸如神仙一般。她富有才华,能言善辩,记忆力强,善于观察皇帝的脸色。当时,后主疏于政事,各司上奏,全由宦官蔡脱儿、李善度入内请示,后主把张贵妃放在膝上共同决策。李、蔡两人记不住的事,贵妃均为其逐条讲述,没有遗漏的。于是后主更加宠爱敬佩贵妃,在后宫堪称第一。后宫嫔妃的家里,不遵守法度,有做了没理的事的,只要向贵妃求情,贵妃便命李、蔡二人先启奏他们的事,然后从容地为他们讲情。大臣中有不服从她的,也由此诋毁他,贵妃所说后主没有不听从的。于是张、孔二人的势力,在四方气焰逼人,大臣们执政,也随风而倒。宦官邪佞之人,内外勾结,辗转相互提携引进,贿赂官员,赏罚不合规矩,朝廷法度黑暗混乱了。

勇猛将军思报主——萧摩诃

萧摩诃,字元胤,兰陵人。长大后,果断刚毅,勇敢有力。侯景之乱时,高祖陈霸先去援助京师,蔡路养起兵阻挡他。当时萧摩诃只有13岁,单人骑马出战,无人能敌挡。后来蔡路养失败,萧摩诃投奔侯安都,侯安都对他很优待,从此他就跟随着侯安都作战,不久任约、徐嗣徽勾结北齐兵来进攻。陈霸先派侯安都在钟山龙尾和北郊坛抵抗北齐军队。侯安都对萧摩诃说:“你骁勇有名,百闻不如一见。”萧摩诃答道:“今天可以让您见到了。”战争开始后,侯安都从马上掉下来被敌军包围,萧摩诃单身匹马,大喝一声,直冲齐军,齐军落花流水,于是解了围,侯安都才免于一死。陈文帝天嘉初年,被任命为本县令,因平定留异、欧阳纥的功劳,加官进升到巴山太守。

陈宣帝太建五年,陈军大举北伐,萧摩诃跟随都督吴明彻渡过长江进攻秦郡。当时北齐派大将尉破胡等率领十万大军来作战,其前队都身高八尺。力大无穷,气势汹汹。还有西城胡人,善于弓箭,箭无虚发,尤其让众军害怕。等到将要作战时,吴明彻对萧摩诃说:“如果能先杀死这此胡人,那么敌军就会丧失士气,你有关羽、张飞之名声,可以斩颜良了呀。”萧摩诃说:“请先让我看看胡人的形状,然后我为您去杀他们。”吴明彻就召来北齐投降过来的人中熟悉胡人的人,他们说是胡人穿着大红色衣服,用白桦皮裹弓干,弓两端用骨装饰。吴明彻派人偷偷观察,见到胡人在军阵中,就亲自酌酒请萧摩诃喝,摩诃喝完,飞身上马直冲到齐军阵中,胡人突出到阵前约十多步,还来不及拉弓,萧摩诃就把小凿掷过去,正好击中他额头,应声而倒。北齐军队中的十多人出来作战,又被萧摩诃斩杀,于是北齐军退走。萧摩诃因功被授为明毅将军、员外散骑常侍,封爵为廉平县伯,食邑五百户。不久又进爵为侯,转官为大仆卿。余职保留。太建七年,他又跟随吴明彻进军围攻宿预,击走北齐将领王康德,因功被任命为晋熙太守。大建九年,吴明彻进军到吕梁,与北齐军队大战,萧摩诃率领七个骑兵首先攻入,夺取了北齐军的大旗,北齐军队溃败。因功被授予持节,武毅将军、谯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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